传送阵的光芒散去，凌昊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菜园子里。
没错，就是菜园子。绿油油的青菜，红彤彤的番茄，还有几棵歪脖子果树。远处能看到茅草屋的轮廓，烟囱里飘着炊烟。
“上古秘境？”凌昊嘴角抽搐，“这画风不对吧？”
他神识一扫，方圆百里尽收眼底。
还真是个菜园子。只不过这菜园子大得离谱，而且种的菜都蕴含灵气——最低都是三品灵植，角落里那棵白菜估计有五品了。
“何人擅闯药王谷？！”
一声怒喝传来。
凌昊转头，看到三个穿着粗布麻衣、扛着锄头的老农……不对，是老修士，正瞪着他。
为首的是个白胡子老头，虽然打扮朴素，但气息……化神初期？另外两个也是元婴后期。
“药王谷？”凌昊拱手，“前辈，晚辈凌昊，误入此地，还请见谅。”
“误入？”白胡子老头眯起眼，“药王谷外有三十六重禁制，百万年来从未有人‘误入’过。说，你是谁派来的？！”
“我真……”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左边一个红脸老汉挥舞锄头，“肯定是那些觊觎‘归墟之钥’的贼子！打出去！”
右边那个黑脸老汉也点头：“对！打出去！”
说完，三人就扑了上来。
锄头、耙子、镰刀……全是农具，但挥舞起来威势惊人，每一击都蕴含着法则之力！
“等等！”凌昊边躲边喊，“我真不是贼！”
“贼子休要狡辩！”
白胡子老头一锄头砸下，地面裂开百丈沟壑。
凌昊无奈，只能应战。
他抬手，混沌气流凝聚成一把……铁锹。
“既然用农具，那我也用农具陪你们玩玩。”
铁锹对锄头，耙子对镰刀。
铛铛铛铛！
火星四溅，灵气暴走。
打了十几个回合，三个老头越打越心惊。
他们三人联手，竟然拿不下这个看起来只有金丹（伪装修为）的小子？
“停手！”白胡子老头忽然跳出战圈。
另外两人也停下。
“小子，”白胡子老头盯着凌昊，“你用的功法……是不是《混沌衍天经》？”
凌昊挑眉：“前辈知道？”
“果然！”白胡子老头神情激动，“你是昊天大人的传人？！”
昊天？
凌昊心中一动：“前辈认识……昊天仙帝？”
“何止认识！”白胡子老头扔掉锄头，老泪纵横，“老朽药尘，当年是昊天大人座下药园童子啊！”
“……”凌昊看着眼前这位化神初期的“药园童子”，一时无言。
化神当药童，昊天仙帝当年排场挺大啊。
“那这两位是？”
红脸老汉挠头：“我是药火，负责烧火。”
黑脸老汉憨笑：“我是药土，负责施肥。”
凌昊：“……失敬失敬。”
一番交谈后，凌昊才搞清楚状况。
这药王谷，是当年昊天仙帝的一处秘密药园，种的都是些珍稀灵植。昊天陨落后，药尘三人奉命守护此地，等待传人归来——而信物，就是《混沌衍天经》。
“归墟之钥呢？”凌昊问正事。
“在谷主那儿。”药尘道，“谷主是昊天大人当年点化的一株‘九转还魂草’，如今已修成人形，修为……深不可测。”
“能带我去见见吗？”
“当然！”
药尘领着凌昊往茅草屋走去。
路上，凌昊看着满园的灵植，忍不住问：“这些菜……都长了百万年了？”
“是啊，”药土憨厚道，“白菜都成精了，晚上还会唱歌。”
“……”
“不过谷主不让吃，”药火叹气，“说等传人来了才能摘。”
凌昊眼睛一亮：“那我能摘点吗？”
“当然能！整个药王谷都是您的！”
凌昊不客气了，一路走一路摘。五品灵果当零食，六品灵草塞兜里，七品灵药揣怀里。
走到茅草屋前时，他怀里已经塞得鼓鼓囊囊，像个暴发户。
“谷主，”药尘在门外恭敬道，“传人到了。”
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走出来的，不是仙风道骨的老者，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而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红肚兜、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娃。
“？？？”凌昊懵了。
小女娃叉着腰，奶声奶气：“你就是那个练《混沌衍天经》的传人？”
“……是我。”
“长得不怎么样嘛。”小女娃撇嘴，“还不如当年昊天哥哥帅。”
“……”
“归墟之钥在我这儿，”小女娃从肚兜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铁片，“但要拿，得先过三关。”
“哪三关？”
“第一关，种菜。”小女娃指着旁边一块地，“种出一棵七品灵植，限时三天。”
凌昊看了看那块地，又看了看手里的铁锹：“行。”
“第二关，炼丹。”小女娃扔过来一个破丹炉，“用你种的灵植，炼出一颗七品丹药，限时七天。”
“……行。”
“第三关，打架。”小女娃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打赢我。”
凌昊看着这个还没自己大腿高的小屁孩：“前辈，你认真的？”
“叫谁前辈呢！”小女娃瞪眼，“叫我小药仙！”
“……小药仙，你确定要跟我打？”
“怎么，看不起我？”小药仙叉腰，“告诉你，我虽然看起来小，但我活了百万年！化神后期在我手里都走不过三招！”
“哦，”凌昊点头，“那来吧。”
“等等！”小药仙摆手，“你先过前两关再说！”
行吧。
凌昊开始种菜。
混沌之力催生，加上药尘三人指点，三天后，一棵七品“混沌灵参”破土而出——虽然长得歪瓜裂枣，但确实是七品。
“勉强合格。”小药仙点评，“炼丹吧。”
凌昊看着破丹炉，想了想，把混沌灵参塞进去，又加了几棵随手摘的灵草。
然后……直接用手掌加热。
混沌之火在掌心升腾，包裹丹炉。
七天后，丹炉炸了。
但炸出来的不是灰，是一颗灰扑扑、卖相极差的丹药。
“这……算七品吗？”凌昊问。
小药仙接过丹药，闻了闻，小脸严肃：“混沌气息……确实是七品。不过你这炼丹手法……也太糙了。”
“能用就行。”凌昊摊手。
“好吧，算你过关。”小药仙把丹药扔回给他，“现在，第三关。”
她走到院子中央，摆开架势：“来，让我看看昊天哥哥的传人有多少斤两。”
凌昊也走过去。
两人面对面站着。
一个二十岁青年，一个五六岁女娃。
画风诡异。
“开始？”凌昊问。
“开始！”小药仙率先出手！
她小脚一跺，地面裂开！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化作漫天触手缠向凌昊！每一根藤蔓都坚韧无比，还带着麻痹毒素！
“木系神通？”凌昊挑眉，不躲不避，任由藤蔓缠身。
然后，他体表混沌气流一转。
藤蔓……枯萎了。
“什么？！”小药仙瞪大眼，“我的‘万木囚笼’……”
“混沌克万法，”凌昊解释，“木系也算万法之一。”
“我不信！”小药仙双手结印，“药王真身！”
她身后浮现出一株巨大的九转还魂草虚影，草叶摇曳，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生命气息——以及杀机。
生命之力，也能杀人。
“有意思。”凌昊也认真起来，身后浮现出混沌道胎虚影。
两股气息对撞！
轰！
院子里的菜全被掀飞，茅草屋屋顶都被掀了。
药尘三人躲得老远，瑟瑟发抖。
“谷主动真格了！”
“传人也不弱啊！”
对拼持续了十息。
小药仙先撑不住了，小脸发白，虚影溃散。
“停停停！”她摆手，“不打了不打了！你赢了！”
凌昊收回气息：“承让。”
“哼，”小药仙撅嘴，“要不是我本体是草，不擅长打架，才不会输给你。”
“是是是，”凌昊敷衍，“那归墟之钥……”
“给你给你！”小药仙把黑铁片扔过来，“不过我可提醒你，这钥匙只是碎片之一，想打开第二道归墟之门，得凑齐三块。”
“另外两块在哪？”
“一块在‘万兽山’，一块在‘幽冥海’。”小药仙道，“不过那些地方可没我这么好说话，去了小心被打死。”
“谢了。”凌昊收起钥匙碎片。
正要告辞，忽然——
天空传来轰鸣。
一道道金光破开秘境屏障，数十道身影从天而降！
为首的，正是云瑶（瑶光女帝）！她身后跟着十二名金甲神将，个个气息强横，最低都是化神初期！还有月神殿的三大长老，圣族的四位护法……
二十多个化神，将药王谷团团围住！
“凌昊，”云瑶凌空而立，声音冰冷，“这次，看你往哪逃。”
凌昊叹了口气：“大姐，你烦不烦啊？我走哪你跟哪，属跟屁虫的？”
“放肆！”一个金甲神将怒喝。
“放你个头，”凌昊翻白眼，“我和我前妻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那神将脸色涨红。
云瑶眼神更冷：“凌昊，交出归墟之钥碎片，自废修为，本帝可饶你不死。”
“这话你说了八百遍了，”凌昊掏掏耳朵，“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找死！”圣族一位护法忍不住，抬手就是一道寂灭死光！
小药仙突然跳出来，小手一扬。
一面绿色光盾挡在凌昊面前。
死光撞在光盾上，消散。
“喂，”小药仙叉腰，奶声奶气却霸气十足，“在我的地盘打我的人，问过我了吗？”
云瑶眯起眼：“九转还魂草化形？倒是稀罕。不过，你觉得你拦得住我们？”
“拦不住也得拦，”小药仙冷哼，“昊天哥哥的药园，岂容你们撒野！”
“昊天已死，”云瑶淡淡道，“现在，仙界我说了算。”
“呸！”小药仙吐了口唾沫，“叛徒！当年昊天哥哥对你多好，你却联合外人害他！不要脸！”
云瑶脸色一沉：“杀。”
命令一下，二十多个化神同时出手！
金光、月华、寂灭之力……各种攻击铺天盖地砸下！
药尘三人脸色惨白：“完了完了……”
凌昊却笑了。
“小药仙，”他问，“药王谷的防御禁制，还能用吗？”
“能啊，”小药仙点头，“但需要至少三位化神同时催动，我一个人……”
“加上我呢？”凌昊身后，黑焱从袖子里钻出，化作百丈魔龙。
“还有我！”药尘三人也站了出来。
“好！”小药仙小手结印，“药王谷听令——万古长青大阵，起！”
嗡！
整个药王谷震动！
无数灵植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道绿色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绿色光网，将整个山谷笼罩！
攻击落在光网上，激起涟漪，却无法攻破。
“万古长青阵……”云瑶眼神微凝，“昊天当年的护园大阵，果然还在。”
“不过，”她冷笑，“阵法再强，也需要能量维持。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不劳费心，”凌昊咧嘴，“倒是你们，千里迢迢跑来送死，这份心意我领了。”
他看向黑焱：“老伙计，能打几个？”
“全包了都行！”黑焱咆哮。
“那好，”凌昊活动了一下手腕，“左边那十个归你，右边那十个归我。小药仙，你负责维持阵法，别让他们跑了。”
“好嘞！”小药仙兴奋。
药尘三人：“那我们呢？”
“你们……”凌昊想了想，“摇旗呐喊吧。”
“……”
分配完毕。
大战，一触即发。
云瑶看着下方严阵以待的凌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冰冷取代。
“昊天，不，凌昊。”
“这一次，你真的要死了。”
凌昊抬头，咧嘴一笑。
“试试看。”
“看是你死，还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