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京城,国贸cbd,赵氏财阀总部大厦。
顶层,八十八楼,整层楼只有一间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身穿手工定制西服的年轻人,正端着一杯价值不菲的罗曼尼康帝,俯瞰着脚下如火柴盒般渺小的城市。
他叫赵天恒,赵氏财阀的继承人,赵天霸的独子。
他那张英俊得近乎妖异的脸上,挂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轻蔑。在他眼中,下方的芸芸众生,不过是他金融游猎场里的猎物。
“少爷。”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干练的中年人快步走来,恭敬地递上一份报告。
“天盛科技的盘面非常健康,散户入场情绪高涨,几个跟风的机构也都已经满仓。根据我们的模型测算,再拉升8%左右,就可以开始收网了。”
赵天恒抿了一口红酒,没有回头。
“那几个老家伙呢?没出什么幺蛾子吧?”他问的,是这次联合坐庄的其他几个财团。
“都安分得很。”中年人,也就是赵家的首席操盘手李默,微笑着回答,“这次的利润太丰厚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而且,谁敢拂了您的面子?”
“这还差不多。”赵天恒轻哼一声,转过身,在巨大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我爸那边怎么说?”
“董事长对您的操盘非常满意。他只交代了一句,收网的时候,动静干净点,别留下手尾。”
“他总是这么啰嗦。”赵天恒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个市场,就是我们的提款机,什么时候取钱,取多少钱,都是我说了算。手尾?谁敢来查我赵家的手尾?”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狂妄。
三年前,围剿严家的那场“金融战役”,就是他亲手策划,由父亲赵天霸拍板执行的。那一战,让他一战成名,也让他彻底爱上了这种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们从天堂跌落地狱的快感。
严景行?那个所谓的金融天才?
赵天恒至今还记得,在最后一场谈判中,严景行那双充满血丝、满是仇恨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睛。
那眼神,让他感到了极致的愉悦。
“对了,李叔。”赵天恒似乎想起了什么,“那个叫严景行的……现在怎么样了?死了没?”
李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他想了想,回答道:“三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背着几十亿的债务,估计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烂掉了。或者,跳江喂鱼了也说不定。”
“呵,便宜他了。”赵天恒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我倒是希望他还活着,能亲眼看看,我是如何用他家当年最看好的‘天盛科技’,再次创造一个金融神话。让他知道,天才和蝼蚁的区别。”
李默附和地笑了笑,然后汇报道:“盘面上倒是有个小插曲。在关联的稀土永磁期货那边,我们监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账户。”
“哦?”赵天恒来了点兴趣。
“一个资金量非常小的账户,大概就几万块钱。从今天开盘起,就一直在做空,而且死扛着不平仓。我们拉高了十几个点,按理说早就该爆仓了,可就在刚才,他又通过高利贷和场外期权加了杠杆。一副要跟我们死磕到底的样子。”
“几万块?”赵天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李叔,你现在是越来越幽默了。几万块钱,也值得你专门跟我汇报?”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指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流。
“你看,这就是市场。总有那么一两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以为自己能逆天改命,螳臂当车。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给我们这场盛大的烟火秀,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炮灰。”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
“不用管他。甚至,可以再拉高一点,让他死得更彻底一点。我要让所有敢于做空赵家的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是,少爷。”李默躬身退下。
在他看来,这确实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插曲。在他们即将发动的万亿级别的金融风暴面前,一个几万块的账户,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
赵天恒重新端起酒杯,欣赏着杯中殷红如血的液体。
他已经能想象到,48小时后,市场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景象。而他,将是站在尸山血海之上,唯一的王。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那个被他视为“炮灰”和“蝼蚁”的严景行,此刻正坐在一个连空调都没有的狭小隔间里,用他那颗“超算大脑”,为他精心编织了一张通往深渊的巨网。
赵家的傲慢与贪婪,正在一步步将他们自己,推向网的中央。
……
陈三爷的办公室里。
最终,陈三爷还是妥协了。
他亲自为严景行起草了一份场外期权协议,虽然脸上写满了“你死定了”的表情,但还是按照严景行的要求,将协议内容敲定。
“小子,字我已经给你签了。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陈三爷把协议扔在桌上,像是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
严景行拿起笔,看都没看,直接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严景行”三个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就在他落笔的那一刻。
隔间里,那台老旧电脑的屏幕上,一直疯牛般向上冲锋的稀土永磁期货K线,在最高点的位置,突然停滞了。
那根长长的红色阳线,上方出现了一根极短的影线。
多空双方的力量,在那个精确到毫秒的瞬间,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紧接着,一笔5手的卖单,突兀地出现在了盘口上。
然后是10手。
20手。
成交量,在沉寂了片刻之后,开始以一种不正常的态势,悄然放大。
那根红色的K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股绿色的力量,一点点地……往下压。
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