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站在客厅中央，望着眼前三个站得笔直的人影，心头那股刚拥有帮手的兴奋劲儿还没散去，现实问题便接踵而至。
这房子实在太小了。
秦大身高一米八五，往沙发旁一站，头顶几乎蹭到吊灯；秦特助拿着文件夹立在玄关，转身都得侧身避让；秦叔虽安静地待在厨房角落，可整个空间依旧显得局促。这才发现，哪怕他们只是静静站着，也照样占地方。更何况，还得让他们伪装成普通人——总不能让这些仿真人整日不眠不休地杵着，迟早会露出破绽。
这房子，确实住不下了。
秦雨低声嘀咕了一句，转身朝门口走去：“秦叔留下看家，我带秦大和秦特助出去一趟。”
两人应声跟上，动作整齐得如同复制粘贴一般。
出门前，她顺手抓了包纸巾塞进外套口袋，拧动钥匙，门“咔哒”一声合上。
车停在楼下，秦雨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掏出手机，拨通中介电话。
“喂，李姐，是我，秦雨。你现在有没有独立别墅推荐？最好带安保条件的。”
电话那头立刻热络起来：“哎哟秦小姐！有有有！我手上正好三套优质房源，地段好、产权清，您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
“行，把地址发我，我先看近的。”
二十分钟后，第一栋别墅出现在眼前。李姐早已在大门口等候多时。
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子杂草半人高，围墙边堆着破木板和空油漆桶。
中介李姐笑得有些勉强：“这栋以前是位老板的度假屋，空置几年了，但主结构没问题，价格也好谈。”
秦雨没说话，径直往里走。
客厅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她蹲下掀开一块松动的地毯，底下的木条已经发黑。墙面裂纹从天花板一路延伸到墙角，厨房水槽边缘长满霉斑，打开橱柜更是一股酸腐味扑面而来。
秦特助站在门口扫视一圈，低声汇报：“墙体含潮率超标，电路严重老化，翻新成本预估不低于三十万。”
秦雨点头：“pass。”
李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补救：“这套确实需要整修，不过第二套完全不一样！那边环境安静、交通便利，业主急售，性价比超高！”
秦雨没接话，只说了句：“走吧。”
车子重新发动，驶向城东边缘地带。
越往前路越窄，柏油路变成水泥路，两旁楼房逐渐低矮。废弃工厂的围墙上涂满乱七八糟的字迹，电线杆歪斜，路边停着几辆漏气的电动车。
第二栋别墅藏在一条窄巷尽头，外墙刷着淡黄涂料，看起来还算体面，可院门外停着一辆脏兮兮的摩托车，窗玻璃用胶带封着裂缝。
秦雨刚下车，秦大便一步挡在她身侧，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屋顶与巷口。
她环顾一圈，看见隔壁窗户有人探头又迅速缩回，远处传来狗叫和小孩哭闹声。地面坑洼积水，路灯杆斜插着，灯罩碎了一半。
“这儿……治安怎么样？”她问。
李姐连忙解释：“这片最近在整改，很多上班族租住，生活成本低，挺热闹的。”
秦雨没吭声，朝院门走去。铁门上锁，李姐拿钥匙打开。
院子里铺了水泥地，角落堆着煤块和旧家具。主屋门框变形，推开门时差点脱落。屋内光线昏暗，墙壁泛黄，插座面板松动，卫生间瓷砖大片脱落。
秦特助快速记录了几处隐患点，低声汇报道：“周边无监控覆盖，夜间照明不足，不具备基础安防能力，不适合长期居住。”
秦雨转身就走。
回到车上，她靠在座椅上轻轻呼出一口气。连续两处都不满意，身体尚未疲惫，心却已有些烦躁。
后视镜里，李姐仍在努力微笑，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
“最后一套呢？”秦雨问。
“有有有！”李姐赶紧点头，“这套绝对不一样！位于新城南区高档住宅群，独门独院带车库，绿化率高，物业全天值班，业主出国急售，价格非常合适！我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看。”
秦雨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十七分。
“那走吧。”
车子调头驶向南城。
一路上无人说话。
秦特助低头操作虚拟面板，数据流在空气中一闪而过。秦大始终正襟危坐，视线不断扫视窗外移动的车辆与行人，右手轻搭在车门扶手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四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条宽阔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