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齐猛地抬起头，伸手抓住秦雨的手腕。他的手很凉，指尖微微发颤，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抖：“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秦雨没有立刻甩开他。
她静静地看着薛齐，眼神里没有波澜，既非冷漠，也非愤怒，倒像是在注视一个早已走散在人海中的陌生人。几秒钟的沉默后，她缓缓地、却毫不迟疑地将手臂抽了回来，动作不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还没真的出轨。”秦雨开口，语气平得像一潭静水，“我知道你是被林晓骗了，也明白你心里其实没想伤害我。可问题是，我不需要一个‘差点犯错’的丈夫。我要的是从一开始就坚定站在我这边的人，而不是在悬崖边犹豫之后才回头的人。”
薛齐张了张嘴，喉咙动了动，想要辩解，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你给她钱，请她吃饭，答应帮她借钱还不还。她在你面前装可怜，你就心软。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是这个家真正撑起来的人。结果呢？你转身就对另一个女人动了恻隐之心，甚至一次次为她破例，把底线一退再退。”
“我只是想帮人！”薛齐终于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几乎撕裂，“她当时那么难，钱包丢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能怎么办？让她睡大街吗？”
“你可以报警，可以让她去救助站，可以联系社会援助。”秦雨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起伏，却字字清晰，“但你没有。你把她带回公司，安排住宿，给路费，还让她接触你。薛齐，你不是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薛齐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布料生生撕开。
“我不是有意辜负你。”薛齐声音低得近乎呢喃，“我只是……一时糊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只要你不开除我，不离婚，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什么都愿意改。”
秦雨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有点荒谬，甚至想笑。
“你说你能改。”她轻轻开口，目光落在他低垂的头顶，“可你怎么证明？下一次再来个‘落难女子’，你是不是还会心软？再下一次呢？难道我要一辈子提心吊胆，等着你又一次‘差点犯错’？我不能一直盯着你过日子，我也不想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活。”
“我可以让你监督！”薛齐猛地抬头，眼里泛着红，“我可以每天汇报行程，手机随你查，我的钱也给你管，一分不乱花。只要你愿意留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真的！”
“离婚的事不会改变。”秦雨说，语气如常，平静得不像在谈论自己的婚姻，“我会告诉你的兄弟。如果薛文和薛明想要离开，我可以一起签离婚协议。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律师，麻烦你送一下薛齐去医院，我还有事，先走了。”秦雨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