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陈知青!唐书记!这……这大野猪是你们打的?好家伙!这得多大能耐啊!”
“老天爷!这野猪,瞅着得有三百斤开外吧?你看那大獠牙,真吓人!你们咋碰上的?没伤着吧?”
“可不是嘛!这玩意儿凶得很!在山里撞上,老猎户都得躲着走!你们太厉害了!”
乡亲们七嘴八舌,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佩服和关切。
这年头,能打到这么大一头野猪,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意味着全屯都能沾光吃到油汪汪的猪肉了!
很快,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小小的王家屯。
更多的乡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闻讯赶来,聚在屯口,如同看英雄般簇拥着他们。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更是二话不说,热情地抢着接过唐修远和陈静手中沉重的藤蔓。
“陈知青,唐书记,你们辛苦一路了!快歇歇!这剩下的重活儿交给俺们!”
“对!对!俺们来抬!保证把这大家伙顺顺当当弄回队部去!”
众人拾柴火焰高。
大家伙儿热热闹闹地,用木杠抬着沉重的野猪,簇拥着凯旋的陈静、唐修远和陈逸,欢声笑语地朝屯子里走去。
人群里,有年纪大的社员感慨道:“陈知青来了咱们屯,这山里的福气都跟着来了!先是狍子,这回又是这么大野猪!真是咱屯的福星啊!”
夕阳的余晖将王家屯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欢声笑语如同涨潮的海水,一波高过一波,回荡在从山林通往屯子的蜿蜒小路上。
消息像长了翅膀,比陈静三人的脚步更快地飞遍了整个屯子。
当他们拖着沉甸甸的野猪和其他猎物,刚刚望见屯口那棵老槐树的轮廓时,大队部门前那片还算宽敞的土坪上,早已是人头攒动,比过年赶集还要热闹几分。
男女老少几乎倾巢而出,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和急切的好奇,踮着脚尖,伸长脖子朝着山路方向张望。
“来了来了!真拖回来啦!好大一头野猪!”
“哎呀妈呀!你看那獠牙!真吓人!”
“陈知青和唐书记太能耐了!这可是实打实的肉山啊!”
孩子们更是兴奋得像一群撒欢的麻雀,在人群缝隙里钻来钻去,叽叽喳喳,有几个胆大的半大小子已经按捺不住,试图凑近去摸一摸那黑黢黢、硬邦邦的猪鬃。
王铁山大队长站在人群中央,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一道道深刻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指挥若定。
他嗓门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都别挤!别挤!往后靠靠!铁蛋!带几个人,快去把队部院里那口最大的铁锅抬出来!二牛!去找些结......”
他又转头对几个围着围裙的妇女喊道:“他婶子,你们去多抱些柴火来,再烧几大锅开水!一会儿烫猪毛、清理下水用得着!”
几个被点到名的后生和妇女响亮地应着,脚下生风地忙活起来,脸上都带着与有荣焉的光彩。
很快,一个简易却结实的灶台就垒了起来,那口需要两个壮劳力才抬得动的大铁锅也被架上,底下塞满了干柴。
屠夫张铁柱——屯里唯一会使杀猪刀、经验最丰富的壮汉,早已磨好了他那套寒光闪闪的家伙什儿。
他围着那头瘫在地上的巨物转了两圈,啧啧称奇,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了拍厚实的猪背,发出沉闷的响声.
“好家伙!这膘肥体壮!少说三百五十斤往上!瞧瞧这皮毛油光水滑的,肉肯定香!唐书记、陈知青,你们可是给咱屯立了大功啊!这够全屯老少吃好几顿扎实的油荤了!”
他朝着走过来的唐修远和陈静竖起大拇指,眼神里满是佩服。
王铁山迎上前,用力拍了拍唐修远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激动。
“唐书记!哎呀,你这刚来,就给俺们王家屯送上这么一份天大的‘厚礼’!前些日子才分了狍子肉,这转眼又弄来这么大一头野猪!再这么下去,屯里人的嘴巴可真要被你们养挑剔喽,往后吃野菜糊糊怕是该咽不下去了!”
他的话引来周围乡亲一阵善意的大笑。
唐修远谦逊地笑了笑,摆手道:“王叔,您可千万别再叫我书记了,听着生分,就叫小唐或者修远!今天真是运气,碰巧撞上了,主要还是静静眼尖,提前发现了动静。”
陈静笑着催促道:“王叔,张大叔,咱们别光顾着高兴了,赶紧把这大家伙处理了吧!眼看天就要黑了,趁早收拾出来,也好让乡亲们早点分到肉,晚上家家户户灶房里都能飘出肉香味儿!”
“中!中!铁柱,别瞅了!动手!利索点儿,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 王铁山大手一挥,声如洪钟。
张铁柱高声应道:“好嘞!瞧好吧您呐!柱子、狗剩,过来搭把手!把猪抬到架子上捆结实喽!”
几个早就候在一旁的壮小伙立刻一拥而上,喊着号子,合力将沉重的野猪抬到临时用粗木棍搭起的架子上固定好。
周围看热闹的妇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洋溢着期盼和幸福的光彩:
“哎呀妈呀,这么大一头猪,得杀出多少肉啊!去年过年都没见过这么多肉!”
“陈知青真是咱屯的福星!自打她来了,好事一桩接一桩!”
“唐书记枪法真神!听小逸说,一枪就打中野猪眼睛了!简直是神枪手!”
“这下可好了,娃娃们能好好解解馋了,老人也能补补身子骨!”
唐修远和陈静被乡亲们质朴而热烈的夸赞包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相视一笑。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的烟火气,开水蒸腾的雾气以及渐渐浓起来的血腥气,但这气味在此刻却奇异地混合成一种令人安心和喜悦的温煦,在小小的屯子里荡漾开来。
日子在忙碌、充实与充满烟火气的温暖中飞逝,山间的树叶渐渐染上斑斓的秋色,转眼到了九月中下旬。
这天下午,秋阳明媚,空气中带着谷物成熟的干燥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