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石钟乳又增长了寸许，唐枫指尖的灵力收回，丹炉顶盖“咔哒”一声弹开，十枚莹白的“凝元丹”悬浮在炉口，丹香清冽，绕着洞顶盘旋不散。
他随手一挥，丹药落入玉瓶，瓶身刻着的火焰纹在灵力拂过时微微发亮——这是他新炼的六品丹瓶，用烈阳泉附近的暖玉雕琢而成，更利于丹药保存。
“成了？”段无涯从修炼中睁开眼，眸中冰光流转，起身时衣袍带起的气流让洞壁的油灯轻轻晃动。她如今已是筑基中期，周身灵力凝实如实质，比起两年前，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
“嗯，最后一炉凝元丹。”唐枫将玉瓶递给她，“你突破筑基中期时耗损不小，这丹药能补回来。”
段无涯接过玉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暖意，笑了笑：“还是你厉害，八品炼丹师的名头，出去怕是要被各大门派抢着要。”
这两年，唐枫的炼丹术确是突飞猛进。从六品巅峰到八品，他几乎是以每月一品的速度精进，圣品炼丹鼎功不可没，烈阳泉的地火更是让他对火候的掌控臻至化境。光是疗伤、固本、突破用的丹药，就堆满了两个储物袋，足够寻常修士用十年。
炼器术虽慢些，也稳稳踏入了四品。山洞角落堆着他这两年的成果：五件中品攻击法器，从裂地锤到穿云箭，皆是用山中寻到的玄铁与地火精金炼制；三件防御法器里，一面冰纹盾是为段无涯量身打造，能与她的冰系灵力共鸣，另有两件软甲，一件火红如焰，一件莹白似雪。
“你的烈焚剑呢？我看看新刻的阵法。”段无涯看向他腰间。
唐枫解下长剑，剑身比当初的赤火剑长了半尺，通体赤红，剑脊上刻着“烈焚”二字，周围环绕着七道火焰纹——这是他突破筑基后炼制的中品法器，用赤火剑的残骸融了地火精金，威力比下品法器强了数倍，剑招催动时，紫焰能顺着纹路流转，更添威势。
“试了下‘星火’式，剑气能穿透三丈外的岩石。”他手腕轻抖，剑身在油灯下划过一道红弧，“比赤火剑好用多了，那把下品法器，早该丢了。”
段无涯看着他眼中的光，想起两年前他握着赤火剑时的谨慎，忍不住打趣：“刚拿到赤火剑时，你可是睡觉都要压在枕头下。”
唐枫耳尖微红，转移话题：“你自己炼的冰魄弓也不错，上次试射，一箭就射穿了黑煞门的残部留下的魔盾。”
段无涯的冰魄弓是三个月前炼成的，四品中品，弓弦用的是极北冰蚕丝，箭矢能凝聚冰棱，配合她的《寒冰诀》，远攻时威力惊人。这两年她不仅境界稳步提升，炼器、炼符也跟着学了不少，早已不是当初需要他护着的小姑娘。
而唐枫自己，也在半年前顺利筑基。突破那天，他引烈阳泉的地火入体，紫焰与地火在丹田交织成丹，筑基雷劫落下时，他甚至能用烈焚剑劈散劫云，连远处观望的几只妖兽都被惊得逃窜。
“说起来，我们离开深山也三个月了。”段无涯望着洞口透进来的天光，“这小镇虽小，倒比山洞里热闹。”
三个月前，两人觉得实力足够应对寻常危险，便离开了那处隐居之地。一路向南，最终选了这个名叫“落霞镇”的地方。镇上既有日出而作的凡人，也有开着法器铺、药铺的低阶修士，互不打扰，却又隐隐相连，很是安宁。
他们在镇东租了个小院，院里有棵老槐树，唐枫在树下搭了个炼丹炉，段无涯则在西厢房开辟了个炼器台。平日里，唐枫偶尔会去镇上的药铺换些珍稀药材，段无涯则帮镇上的修士修补些简单的法器，日子过得平静。
“明日去趟镇西的‘聚宝阁’，”唐枫道，“听说他们收了块‘深海寒铁’，我想拿来炼面新盾，你的冰纹盾虽好，遇上结丹期修士怕是不够。”
“我也听说了，还收了些极阳草，正好能炼‘阳火丹’，克制魔气用的。”段无涯点头，“黑煞门虽没追来，但防着点总是好的。”
这两年，黑煞门似乎销声匿迹，柳乘风再没出现过，但两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寒水阁的势力盘根错节，黑煞门作为其爪牙，绝不会善罢甘休。
夜色渐深，山洞早已被他们打理得如同家舍，石桌上摆着段无涯绣的桌布，墙角堆着唐枫练手时捏的陶俑——虽不精致，却透着生活的气息。
唐枫将最后一批丹药收好，看向段无涯：“早点休息，明日去聚宝阁，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
“嗯。”
月光从洞口漫进来，照在两人身上，也照在角落里那些凝聚着心血的丹药与法器上。两年的深山苦修，不仅让他们的实力突飞猛进，更让彼此的默契深植于心。
落霞镇的夜很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但两人都知道，这份平静之下，或许正有暗流涌动。而他们，已不再是需要躲在青云山据点的少年少女，手中的剑与盾，胸中的法与丹，都足以让他们在风雨来临时，站得更稳些。
小院的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对年轻修士，拂去前路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