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府,唐枫将鲤兽内丹与那块藏有魔气的玉简并排放在石台上。赤焚鼎悬浮于半空,金色火焰如烛火般跳动,将两件物品笼罩其中,逼出更多隐晦的气息。
他运转天衍诀,神识化作细密的网,捕捉着魔气的每一丝波动。这魔气阴冷、驳杂,与青鸾岛魔修的气息同源,却又多了几分刻意炼化的痕迹,仿佛被某种术法“驯化”过。
“能将魔气如此精细地植入妖兽体内,绝非寻常魔修可为。”唐枫指尖在玉简上划过,玉简夹层中的魔气在火焰中扭曲,隐约显露出一个残缺的符文——那是一个“血”字,笔画间缠绕着类似血管的纹路。
“血……”他忽然想起血鬼门的功法特性,心头一动。当年血鬼门以血祭阵催动残阵,其术法便常以血纹为引。难道这背后与血鬼门有关?可血鬼门远在中州,怎会插手外海之事?
正思索间,洞府外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唐枫眼神一凝,赤焚鼎火焰骤缩,瞬间隐匿了气息。他悄然走到洞口,只见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洞外的礁石后,手里拿着一串刚摘的海红果,正是紫梅。
小姑娘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敲门,脸颊被海风吹得通红,见洞府内毫无动静,便将海红果放在洞口,踮着脚悄悄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望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恋恋不舍。
唐枫走出洞府,拿起那串晶莹的海红果,心中微暖。他将果子收好,重新回到石台前,目光落在玉简上的血纹符上。或许,该从这符文查起。
次日,唐枫前往猿魔岛最大的坊市。坊市深处有一家“古籍斋”,老板是个瞎眼的老妪,据说藏有不少外海各地的秘闻卷宗,只要出得起价钱,总能找到想要的信息。
“前辈,晚辈想查一种符文。”唐枫将一缕魔气注入一枚空白玉简,递给老妪。
老妪枯瘦的手指抚过玉简,良久才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这是‘血缚符’的残纹,源于中州血鬼门,后被外海的‘蚀骨岛’魔修学去,用来控制妖兽,增强其凶性。”
“蚀骨岛?”
“一座漂浮在迷雾中的魔岛,岛上修士皆以血饲魔,行事诡秘,与万海阁是死对头。”老妪从柜台下摸出一卷泛黄的帛书,“这是蚀骨岛的记载,五十块中品灵石。”
唐枫毫不犹豫地付了灵石,展开帛书。帛书记载,蚀骨岛主“血煞老怪”原是血鬼门的叛徒,偷学了血祭阵后逃至外海,以血缚符控制大量海妖兽,在迷雾海域盘踞多年,实力深不可测,据说已达元婴后期。
“果然与血鬼门有关。”唐枫握紧帛书,眼中闪过冷光。血鬼门毁他金丹,如今其叛徒又在背后算计,这笔账,该连本带利一起算。
离开古籍斋时,他察觉到有人跟踪。对方隐匿气息的手法颇为高明,若不是他天衍诀已至第一层圆满,恐怕还真难以察觉。
唐枫不动声色,故意朝着猿魔岛西侧的荒滩走去。那里瘴气弥漫,少有修士涉足,正好适合“待客”。
刚踏入荒滩,身后的气息便骤然加速,三道黑影从瘴气中窜出,手中骨刃闪着幽光,直扑而来。
“蚀骨岛的走狗?”唐枫冷笑一声,赤焚鼎瞬间出现在手中,金色火焰喷涌而出。
“小子,识相的交出鲤兽内丹,或许能留你全尸!”为首的黑影狞笑道,骨刃上缠绕着与玉简中同源的魔气。
“想要?自己来拿!”唐枫将赤焚鼎掷向空中,火焰化作三道火链,分别缠向三人。同时,他祭出刚炼制的防御小盾,挡住左侧一人的偷袭,短刀则带着凌厉的灵力,直刺右侧黑影的心口。
这些黑影不过筑基后期修为,在唐枫面前不堪一击。但他们似乎不怕死,即便被火焰灼烧,依旧疯狂扑上,骨刃上的魔气甚至能腐蚀火焰。
“血缚符控体么?”唐枫看穿了对方的手段——这些人恐怕早已被血煞老怪种下血符,生死不由己。
他不再留手,天衍诀运转到极致,神识锁定三人的识海。只见他指尖快速结印,低喝一声:“破!”
三道无形的神识利刃破空而出,精准地刺入三人的眉心。黑影们动作一滞,眼中的疯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痛苦,随即纷纷倒地,气息断绝——血符被破,他们的生机也随之耗尽。
检查尸体时,唐枫在为首者的怀中找到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蚀骨岛的标志,背面还刻着一个“九”字。
“第九队么?”他将令牌捏碎,“看来蚀骨岛对鲤兽内丹志在必得。”
鲤兽内丹蕴含精纯水系灵力,或许对血煞老怪修炼某种魔功有大用。而九连门,不过是他们用来消耗鲤兽实力的棋子,自己斩杀鲤兽,反而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既然找上门来,那就没理由不回礼。”唐枫眼中寒光闪烁。他将尸体处理干净,转身朝着坊市走去——他需要购买一些能克制魔气的灵草,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荒滩的瘴气重新合拢,仿佛从未发生过战斗。但唐枫知道,他与蚀骨岛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而这场看似偶然的冲突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牵扯着外海各方势力的博弈。
夕阳下,他的身影穿过热闹的坊市,短刀在袖中微微震颤,似在期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