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萱的乙字丹室回来，余小天的心境略有不同。近距离观摩二阶丹药的炼制过程，并与苏萱这等内门天才交流，让他对丹道的理解更深了一层。那种将自身意念与药性、火候完美结合，最终凝丹成型的成就感，也让他心痒难耐。
是时候亲自上手了。
他没有好高骛远地去尝试二阶丹药，而是将目标定在了最基础的一阶丹药——蕴灵散上。此丹他看李岩炼制过无数次，所有步骤、所有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已烂熟于心。他要做的，是将理论转化为实践，并融入自己的理解。
他没有使用内门那些更好的丹室，依旧选择在丙字房他常用的那个普通丹室。李岩得知他要开炉炼丹，比自己炼丹还要兴奋，忙前忙后地帮他准备了三份炼制蕴灵散的材料。
“余师弟，放宽心！以你的本事，肯定一次成功！”李岩给他打气，然后主动在外面帮他护法，不让旁人打扰。
丹室内，余小天静心凝神，并未立刻点火。他先是仔细检查了每一株药材，以指尖灵力细细感知其药力饱满程度和细微差异。然后，他用手掌贴近丹炉，缓缓注入一丝混沌灵力，熟悉丹炉的材质和导热特性，并与下方地火脉建立起一丝微弱的联系。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他才正式引动地火。
火焰升腾，舔舐着炉底。余小天的神情变得无比专注，眼神锐利如鹰。他没有像其他弟子那样手忙脚乱地不停打出手诀控制火候，而是大部分时间都闭着眼睛，仅凭超乎常人的灵觉感知着炉温的每一丝微妙变化，以及炉内药材被加热后散发出的极其细微的药气。
他的混沌灵力如同最听话的士兵，随着他的心念微动，精准地调节着地火的大小，时疾时徐，时勐时温，仿佛不是在压制火焰，而是在与火焰共舞。
投入药材的时机也恰到好处，分毫不差。处理药材的过程更是行云流水，混沌灵力随心转化属性，或温和剥离，或精准震散，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药性。
很快，药液提炼完成，进入了最关键的融合阶段。
余小天并未像苏萱那样追求极致的控制力去“强迫”药液融合。他回想着自己混沌道基包容万物的特性，以及点醒苏萱时的那番话。
他不再将不同的药液视为需要征服的对象，而是将它们看作拥有不同特性的能量流。他的神识缓缓探出，并非强行干预，而是如同一个温和的引导者，轻轻抚平药液之间的排斥力，引导它们感知到彼此之间那“相反相成”的吸引力，让它们自发地、愉悦地靠近、交融。
这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效率极高，且对灵力和心神的消耗远比强行融合要小。
药液完美融合，接下来是蕴丹和凝丹。
余小天依旧保持着那种“引导”而非“控制”的状态。他以自身温和的混沌灵力包裹着丹炉，如同母体孕育胎儿，提供着稳定而充满生机的环境，让丹药在其中自然成形。
时间一点点过去，丹室外的李岩有些焦急地踱步。第一次炼丹耗时往往较长，而且失败率极高，他担心余小天压力太大。
然而，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丹室内忽然传出一股异常纯净、圆融的药香气！这香气并不浓烈，却沁人心脾，闻之令人精神一振，远超寻常蕴灵散出炉时的景象！
“这……成了？这么快？”李岩又惊又喜，忍不住扒着门缝往里看。
就在这时，丹室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余小天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明亮，手中拿着一个玉瓶。
“幸不辱命。”他将玉瓶递给李岩。
李岩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瓶塞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玉瓶中，躺着十二颗圆润无瑕、色泽均匀、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蕴灵散！每一颗都几乎一模一样，药力内蕴，毫无杂质！
这……这哪里是蕴灵散？这品质，简直堪比甚至超越了一些品质稍差的一阶上品丹药“凝元丹”了！而且一炉十二颗，满丹！颗颗皆是上品！
“满丹！上品！这……这真是你第一次炼丹？”李岩的声音都颤抖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炼制蕴灵散这么多年，最好的成绩也不过一炉八颗，其中两三颗中品就算烧高香了！
余小天笑了笑：“或许是运气好吧。”他确实感觉过程异常顺利，混沌灵力对炼丹的辅助效果远超他的预期，那种与药性沟通、引导而非强压的方式，似乎格外适合他。
“运气？”李岩激动得满脸通红，“这要是运气，那别人都别炼丹了！余师弟，你简直是丹道天才！不！是妖孽！”
他的大嗓门立刻引来了附近几个丹室弟子的注意。众人围拢过来，看到李岩手中那瓶品质高得吓人的蕴灵散，再听到是余小天第一次炼制的结果，顿时哗然！
“第一次炼丹？满丹上品？开玩笑吧！”
“这蕴灵散的品质……比我见过的所有蕴灵散都好！”
“余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惊叹声、质疑声、请教声此起彼伏。余小天第一次炼丹便炼制出满丹上品蕴灵散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丙字房区域，并向着更远的地方扩散。
之前考核时他空手稳丹炉，还可以说是某种特殊天赋或运气。但这次是实打实的炼丹成果！而且是如此惊人的成果！这彻底坐实了他丹道天才的名头！
赵乾也听到了消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眼中嫉妒之火更盛。
王执事闻讯赶来，拿着那瓶蕴灵散看了又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惊喜，连连拍着余小天的肩膀：“好！好小子！深藏不露啊！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以后这杂役你别做了，我特批你可以随时使用丙字房最好的丹室炼丹！”
余小天连忙谦谢，他并不想搞特殊化。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这番惊人的表现，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更高层面的关注。
当天下午，苏萱便再次到来，脸上带着欣喜和果然如此的表情：“余师弟，你可真是……每次都能给人惊喜啊！满丹上品蕴灵散，还是初炼？这事连我师尊都惊动了！”
余小天苦笑：“师姐，我只是……”
“不必解释。”苏萱笑着打断他，“天才就是天才，藏是藏不住的。我师尊对你很感兴趣，想见见你。”
余小天心中一动，云芷长老要见他？这比他预想的要快。
“师姐，这……”
“放心，是好事。”苏萱安慰道，“师尊她老人家惜才，只是想见见你，或许会指点你一二。这可是多少内门弟子都求不来的机缘。”
事已至此，推脱反而显得矫情。余小天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师姐引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