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你们‘品牌融合’了几次?”
“噗——”
陆沉霜直接笑了出来。
如果说陆沉霜的调侃是流氓式的骚扰,那苏挽晴这番一本正经的学术分析,就是精准的手术刀,把所有暧昧的遮羞布都割得一干二净。
“你们……”
姜望舒彻底没了脾气,她红着脸,拿起筷子给陆沉霜和苏挽晴碗里各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
“快吃饭吧,堵不住你们的嘴。”
她的反应,取悦了陆沉霜。
“别害羞嘛,望舒姐。”陆沉霜用胳膊肘碰了碰她,“都是自己人。我们是在帮你复盘昨晚的‘项目成果’。”
她压低声音,用一种流氓兔的表情凑过去,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
“感觉怎么样?老板的‘资产注入’,到底……爽不爽?”
姜望舒的耳朵尖都红了。
她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水都压不住脸上的热度。
她没有回答,但那副娇羞又带着回味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懂了,超募了属于是。”
陆沉霜了然地总结,随即话锋一转,看向埋头苦吃的苏挽晴。
“挽晴,你呢?今天早上练的什么项目?我怎么看你走路姿势都快顺拐了?”
苏挽晴夹菜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狼狈和不服输。
“学术研究。”她嘴硬地辩解,“为了优化‘诡神因子’的贝叶斯概率模型,进行了一次高强度体能对抗下的数据采集。”
“结果呢?采集成功了吗?”陆沉霜追问。
“结果……”苏挽晴的脸颊也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样本数据……溢出,冲垮了底层算法模型。”
“说人话。”
“……他耍赖,没按套路来,我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苏挽晴说完,泄愤似的又夹了一大块里脊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姜望舒听着她们的对话,脸上虽然发烫,心里却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不再是那个局外人,而是真正融入了这个古怪又充满活力的核心圈子。
陈倾雪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听着她们旁若无人地讨论着那些私密的房中秘事,只觉得味同嚼蜡。
陆沉霜,是公开的“发动机保养师”。
苏挽晴,是认真的“诡神因子采集员”。
就连昨天还和她一样的姜望舒,昨晚也完成了“品牌价值深度融合”,并且迅速进入了女主人的角色。
她们三个,都已经用各自的方式,和莫测完成了最深度的业务绑定。
只剩下她。
这个团队里,唯一一个,在业务上还停留在“合规”层面的女孩。
陈倾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一丝不苟的灰色职业套裙。
她是首席风控官。
她是第一个投资人。
她甚至是莫测名义上的“女朋友”。
可这些身份,在她们那些直白的“深度保养”、“因子采集”、“品牌融合”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她就是那个被排挤在核心晚宴之外的客人,眼睁睁看着里面的人分享着本该也有她一份的蛋糕。
她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明明,是她先来的。
……
饭桌上的气氛在三个女人的嬉笑打闹中变得热烈。
“望舒姐,下次你跟老板进行‘品牌价值深度调研’的时候,能不能开个直播?我保证只看不说话,纯学习。”
陆沉霜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甜。
“我们也想观摩学习一下,一个优秀的cmo是怎么通过极致的‘用户体验’,完成‘私有化退市’的。”
姜望舒从一开始的羞窘,慢慢地也放开了,偶尔还能反驳陆沉霜两句。
“霜霜,你是cVo,负责的是变量和价值。我的业务范畴是市场与营销。”
她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进莫测碗里,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应陆沉霜的调侃:“我们俩的KpI考核标准不一样。”
“我的‘品牌融合’讲究的是深度和排他性,属于定制化服务。”
“你的‘发动机保养’,追求的是频率和功率,属于标准化流程。你想学也学不来。”
陆沉霜被她这番话说得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喂,我没听错吧?我们温柔的望舒姐,现在都会呛人了?”
“看来这‘资产注入’果然是大补啊,连胆气都一起注进去了。”
苏挽晴则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打断了她们。
“从观测数据来看,cmo的品牌价值在完成‘私有化’后,出现了显着的跃迁。各项生理指标,例如皮肤含水率、多巴胺分泌水平,都呈现出指数级增长。”
她看着姜望舒,一本正经地分析。
“这证明‘深度调研’对于核心资产品牌价值的提升,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建议将此案例纳入‘诡神因子’的研究模型,作为对照组。”
话题最终又回到了苏挽晴自己身上。
“挽晴,所以老板的‘因子溢出’,到底让你的模型产生了多大的偏差?”陆沉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探究的细节。
苏挽晴的咀嚼动作慢了下来。
“根据我早上建立的最新模型,老板今日的‘因子溢出’总量,相较于基准日,峰值功率提升约82.7%,持续时间延长了108.5%。这表明他的核心引擎经过了非常彻底的优化保养。”
苏挽晴的视线落在姜望舒依旧有些疲态的脸上。
“这个数据波动非常剧烈,按理说,你应该会产生明显的‘市场熔断’反应。但从你的气色和各项生理指标来看,你对这次‘强制要约收购’的承接能力,远超我的模型预估。”
她顿了顿,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所以,你在昨晚的‘品牌融合’过程中,是不是采用了某种特殊的‘风险对冲’技巧,来消化这种级别的市场冲击?”
姜望舒彻底被问懵了。
陆沉霜的调侃她还能回敬几句,可苏挽晴这种把床笫之事当成学术课题来研究的架势,让她根本无从反驳。
什么叫市场熔断反应?
什么叫强制要约收购?
她昨晚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哪还有什么技巧可言。
陆沉霜在一旁笑得快要岔气,她给苏挽晴竖了个大拇指。
“挽晴,还是你牛。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
她转向姜望舒,挤了挤眼睛:“快说吧,望舒姐,昨晚的‘用户体验报告’,到底是‘好评’、‘中评’,还是……‘好评如潮’啊?”
姜望舒脸颊滚烫,嗔怪地瞪了陆沉霜一眼,端起碗小口喝汤,不再理会她们。
一顿午饭,在陆沉霜和苏挽晴左右夹击的荤段子与学术探讨中结束。
姜望舒没有多言,主动起身开始收拾狼藉的餐桌,将碗筷一一叠好,端向厨房。
她的动作很稳,只是在弯腰时,腰部曲线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我先去补个美容觉了,下午开盘前叫我。”
陆沉霜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朝着莫测抛了个媚眼,脚步轻快地走向一楼的主卧。
苏挽晴则拖着酸软的身体,扶着餐桌的边缘站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厨房里姜望舒忙碌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莫测,最后开口:
“我……我回房间优化一下早上的贝叶斯模型,数据溢出导致算法框架需要重构。”
说完,她便迈着有些不协调的步子,走向自己位于主卧对面的次卧。
餐桌旁,只剩下莫测和依旧沉默的陈倾雪。
陈倾雪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对着莫测微微点头,一言不发地走向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她的背影,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