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大人！”人群里有人认出了玄甲青年，忍不住低呼，“是镇守北境的李昂将军！”
李昂，城主的长子，三年前以二十五岁之龄晋封侯爵，是蓝泽星最年轻的封侯强者，据说曾单人斩杀过域外领主。此刻他负手而立，玄甲上的兽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向赵五月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灵荒战士又如何？在我家的地盘上，就得守我家的规矩。你刚才想动我弟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赵五月额角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在灵纹刀的刀柄上。他忽然笑了，笑声嘶哑却带着韧劲：“规矩？纵容弟弟强抢他人之物，也算规矩？”
“放肆！”李昂眼神一厉，威压陡然加重。赵五月的另一只膝盖也“咚”地砸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沫，但他的目光始终没从李昂脸上移开。“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灵荒战士。”李昂挑眉，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淡紫色的灵能，“可惜，实力不够，脾气倒是不小。今天我就替灵荒殿好好教教你——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职责，一文不值。”
淡紫色灵能越来越浓，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张恒急得快哭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灵能朝赵五月头顶落下；李青紧咬着下唇，血珠渗出，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昂，欺负一个后辈，你这封侯的脸，是不想要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温润却浩瀚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冲散了李昂的威压。赵五月只觉得浑身一轻，连忙扶住灵纹刀站起，抬头望去——只见林苍澜拄着拐杖，在陆沉的搀扶下，正缓步走来。
李昂看到林苍澜，脸色微变，收起了掌心的灵能，却依旧站在原地没动：“林老？您怎么会来？”
林苍澜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赵五月身上，见他只是受了些轻伤，才缓缓开口：“这孩子是灵荒殿看中的人，你动他之前，是不是该问问我这把老骨头同不同意？”
李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怕灵荒战士，但对这位活了近两百年、据说曾与灵荒神尊有过交集的老者，却不得不忌惮。他冷哼一声，拽过身后的李轩：“今天看在林老的面子上，这事暂且记下。但他若再敢放肆……”
“滚。”林苍澜的声音陡然转冷，拐杖在地上轻轻一顿，青石板瞬间裂开一道细纹。
李昂眼神一凛，终究没敢再说什么，狠狠瞪了赵五月一眼，带着李轩拂袖而去。那些仆从见状，也赶紧屁滚尿流地跟上，转眼就消失在街口。
“谢谢您，林老。”赵五月捂着发疼的胸口，对着林苍澜深深鞠躬，语气里满是不甘与屈辱——刚才那一跪，像烙印般刻在他心里。
林苍澜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实力不足，就要学会隐忍。但隐忍不代表懦弱，你要记住今天的感觉，把它变成变强的动力。”他看向赵五月手中的灵纹刀，“这刀不错，可惜你还没完全发挥它的威力。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那里或许有能让你快速提升的东西。”
几人跟着林苍澜穿过商业街的侧巷，来到一处不起眼的阁楼前。推开门，里面堆满了各式兵器图谱和能量核心，墙上挂着泛黄的战报，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金属锈味。
“这里是我早年攒下的地方。”林苍澜指着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里面有套‘破妄’灵甲，当年我年轻时候用的，能增幅灵能，还能挡三次封侯境的全力一击，你试试合不合身。”
赵五月打开箱子，银灰色的甲胄泛着冷光，甲片上的纹路与他灵纹刀的光泽隐隐呼应。他刚一碰触，甲胄竟自动贴合上来，覆盖住肩背和手臂，大小刚刚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
“这甲胄认主？”李青忍不住惊呼，眼睛瞪得溜圆。
林苍澜捋着胡须笑：“它认的是灵荒战士的血性。”
这时，赵五月腰间的通讯器突然响了，是基地传来的紧急信号——城西矿场出现能量异动，疑似有域外生物突破防线。
“看来没空想提升了。”赵五月握紧灵纹刀，甲胄的能量纹路亮起，“我去看看。”
“我跟你去。”李青立刻跟上，握紧了腰间的短刃。
林苍澜挥挥手：“去吧，记住，甲胄能护你身，护不住你的心。真正的强者，得先过自己这关。”
赵五月点头，转身冲出阁楼，灵纹刀在阳光下划出冷芒，身后跟着快步追赶的李青，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赵五月和李青循着能量异动的方向疾奔，城西矿场的轮廓在烟尘中逐渐清晰。越靠近矿场，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越紊乱，像是有无数根无形的线在撕扯着空间，带着刺肤的寒意。
“不对劲，这能量反应比通报里说的强十倍不止。”李青压低声音，握紧短刃的手沁出冷汗，“像是……域外的‘蚀骨虫’，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它们以能量为食，能啃噬灵甲，甚至穿透封侯境的防御。”
赵五月脚步不停，灵纹刀的刀身在甲胄能量的加持下泛着青蓝色的光：“蚀骨虫？那就更不能让它们扩散。”他猛地提速，甲胄的肩甲自动展开，护住脖颈，“你去通知基地增员，我先稳住阵脚。”
“不行！”李青拽住他的胳膊，指节泛白，“蚀骨虫成群结队，你一个人……”
“服从命令。”赵五月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甩开他的手冲进矿场。
矿场入口的铁门早已被啃噬得千疮百孔，黑色的虫群像潮水般涌来，每只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爬过之处，岩石都泛起灰白色的腐蚀痕。赵五月挥刀劈砍，刀光所及之处，虫群瞬间被斩成齑粉，但更多的虫潮从矿洞深处涌来，撞在他的甲胄上，发出“滋滋”的啃噬声。
“破妄甲果然能挡。”他心念一动，甲胄的能量纹路全亮，形成一层淡蓝色的护罩，虫群撞上来便被弹飞，“但这数量……”
正焦灼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青竟跟了上来，手里还拖着一捆浸过燃油的麻布：“谁说我要走？要炸就一起炸！”他将麻布扔向虫群聚集处，掏出火折子点燃，火光瞬间腾起，伴随着蚀骨虫凄厉的嘶鸣，虫群被烧得四散逃窜。
“你！”赵五月又气又急，却见李青咧嘴一笑：“林老说了，真正的强者得先过自己这关——我过不去‘丢下你’这关。”
两人背靠背站着，赵五月挥刀劈开漏网的虫群，李青则不断投掷燃烧的麻布，火光映红了他们年轻的脸庞。甲胄的护罩在虫群的持续冲击下渐渐黯淡，赵五月能感觉到甲片上传来细微的裂痕声：“这样撑不了多久，得找到虫巢的核心。”
“矿洞深处有个能量源，说不定就在那！”李青指着矿场深处闪烁的红光，“刚才查过资料，蚀骨虫的核心怕强光，我们用甲胄的能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