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午后。
阳光透过“云栖玖着”别墅宽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
室内温度恒定,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奢华的气息。
郝奇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杯阮氏清怀刚沏好的明前龙井,茶香袅袅。
他穿着一身舒适的深灰色羊绒家居服,姿态放松,眼神却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等待着今天这位特殊的“访客”。
根据李学娜的安排,今天下午三点,那位背景敏感、颜值极高的陈淑仪将会准时到来。
两点五十八分,门铃轻声响起。
阮氏清怀无声地前去开门。
片刻后,她引领着一位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郝奇的目光瞬间定格在她身上。
即使早已看过资料和照片,亲眼所见时,郝奇眼中仍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
陈淑仪,确实担得起“惊艳”二字。
她今天穿了一身香奈儿的粗花呢软昵套装,浅杏色为主,滚着精致的黑色边线,内搭一件真丝白衬衫,领口系着一个优雅的蝴蝶结。
裙长及膝,露出一双笔直纤细、裹着薄薄透明丝袜的小腿,脚上是一双与套装同色系的经典裸色高跟鞋。
她的身材比例极佳,凹凸有致,却又不过分性感,带着一种受过良好形体训练的优雅与克制。
妆容更是精致得无可挑剔。
底妆清透无瑕,突出了她本身优越的骨相和皮相。
眼妆用了低调的大地色系,微微勾勒出眼型,让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更加清澈动人,眼神里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好奇、紧张和属于年轻女孩的、不谙世事般的纯真。
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粉,水润饱满,唇角天然微微上扬,带着无辜的甜美。
她的长发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慵懒波浪卷,松散地披在肩后,一侧别在耳后,露出一只小巧的珍珠耳钉。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名媛,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缺,散发着昂贵又“正确”的气息。
“郝先生,下午好。”
陈淑仪走到沙发前约三步远的位置停下,微微躬身,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尊敬,笑容甜美又不过分谄媚。
“冒昧打扰您了。我是陈淑仪。”
姿态、礼仪、表情、声音……无一不完美,完全符合一个初次见到重要人物、心怀憧憬又有些忐忑的年轻女孩该有的样子。
郝奇没有立刻回应。
他的目光平静地在她脸上停留了大约三秒。
【真视之瞳·启动!】
无形的波动扫过。
只有郝奇能看到的系统面板上,瞬间浮现出陈淑仪的详细数据:
【姓名】:陈淑仪
【综合颜值】:93 (惊艳绝伦,气质加成极高)
【好感度:10\/100】
【消费额外返现上限】:0\/ 410万
【年龄】:22
【身高】:170cm
【体重】:52kg
【恋爱经历】:1
【Love done】:0
【可解锁姿势】:0(对宿主)
93分。
比陈露还高2分,陈家...或者说陈宏远的基因确实强大。
这个分数,已经和徐婧灵持平,达到了系统评级中的顶尖水准。
郝奇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陈小姐,请坐。”
“谢谢郝先生。”陈淑仪依言坐下,姿态优雅,双腿并拢微微倾斜,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显得既乖巧又教养良好。
阮氏清怀为她奉上一杯茶,然后无声退下。
“听李学娜说,陈小姐对‘正道传媒’很感兴趣?”
郝奇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陈淑仪立刻点头,眼神明亮,带着对艺术的憧憬:“是的,郝先生!”
“我关注‘正道’很久了,非常认同徐总提出的‘内容为王’、‘尊重创作’的理念!”
“尤其是在现在这样浮躁的市场环境下,‘正道’能坚持做有深度、有品质的内容,真的非常难得!”
“我虽然是表演系毕业,但我觉得演员不应该只是流量工具,更应该参与到有价值的内容创作中去……”
她侃侃而谈,言辞恳切,逻辑清晰,显然做足了功课,对正道传媒的了解远超一般人。
眼神里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将一个渴望突破行业困境、追求艺术价值的年轻演员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郝奇安静地听着,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不置可否。
陈淑仪说了大约五分钟,见郝奇反应平淡,便适时地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和不安。
“对不起,郝先生,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一提到喜欢的事情就有点激动……”
“无妨。”郝奇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她脸上,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陈小姐这套衣服,是香奈儿最新季的款式吧?很适合你。”
陈淑仪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像是被夸奖后有些不好意思:“郝先生您眼光真好。”
“是……家里给买的生日礼物,我觉得见您应该穿得正式一点,以示尊重。”
回答得天衣无缝,既展示了良好的家境,又表达了对郝奇的重视,还带着点小女孩得到漂亮衣服的欣喜。
郝奇看着她,看了足足有十秒钟。
就在陈淑仪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时,郝奇终于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评论天气:
“嗯,演技不错。”
一瞬间!
陈淑仪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虽然只有极其短暂的一刹那,快到几乎无法捕捉,但她眼底深处那抹精心伪装的纯真和憧憬,确实出现了一丝裂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慌。
但她毕竟是顶尖院校的优秀毕业生,心理素质远超常人。
几乎在下一秒,她就调整好了表情,露出一副茫然又带着些许委屈的样子,微微睁大了眼睛:“郝……郝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甚至微微泛红,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误解和冤枉。
演技确实精湛,情绪转换自然流畅,毫无表演痕迹。
郝奇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而是一种带着些许玩味和了然的、淡淡的笑容。
“行了,这里没有观众,也没有摄像头。”
他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更加放松,仿佛拆穿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把你那套收起来吧。累不累?”
陈淑仪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让她感到一阵冰冷的眩晕。
他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哪里露出了破绽?
但她依然强撑着,脸上维持着那份无辜和困惑,甚至声音里带上了更明显的哭腔:
“郝先生……我真的听不懂……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我……”
“陈淑仪,22岁,魔都戏剧学院表演系应届毕业生,专业课成绩常年第一。”
郝奇打断她,语气平稳地报出她的信息,“父亲是栖霞陈氏现任掌门人陈宏远,母亲是苏省歌舞团前首席舞蹈演员苏婉女士,二十年前与陈宏远有过一段情,后因病早逝。”
“你一直被陈宏远秘密安置在苏市抚养,接受最好的教育。”
他每说一句,陈淑仪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信息,虽然不算绝密,但也绝非一个外人能轻易查到的,尤其是她母亲的身份和她与陈宏远的关系!
“你父亲让你来的目的,我很清楚。”
郝奇看着她骤然失血的脸颊和那双再也无法维持平静、泄露出一丝惊惧的眼睛,继续道。
“接近我,获取信任,监视我和陈露的动向,必要时……或许还想玩一出美人计,左右逢源?”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所有华丽的伪装,露出底下不堪的真实。
陈淑仪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地攥紧了,指甲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才让她勉强保持住最后一丝镇定。
她张了张嘴,还想否认,却发现任何言语在对方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可笑。
“看在你这份敬业精神和还算不错的皮囊的份上,”
郝奇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他放下第一根手指,“签了我给你的‘专属协议’。”
“我会帮你彻底脱离陈家,摆平你父亲那边所有的麻烦和压力。”
“从此以后,你不是什么陈家的私生女,你就是陈淑仪。”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演戏也好,搞艺术也罢,甚至换个名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给你的资源,足够你实现任何不切实际的梦想。”
这个条件,对于一个长期活在阴影下、渴望证明自己、又受制于人的私生女来说,无疑具有致命的诱惑力。
陈淑仪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脱离陈家?做自己想做的事?实现梦想?
这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甚至不敢仔细去想的渴望!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我选一”!
但就在话要出口的瞬间,她猛地清醒过来!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赤裸裸的阳谋!
无论她选择一还是二,都意味着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选择一,等于背叛父亲,投入郝奇的阵营。
选择二,等于承认任务失败,被郝奇押送回陈家,面对父亲的怒火和失望。
这两个选择,都把她和陈家牢牢绑定,她根本没有“不知情”或“无辜”的退路!
郝奇根本就没给她假装不知道的机会!
他从一开始,就撕掉了所有的伪装!
好厉害的手段!好深的算计!
陈淑仪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看向郝奇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一丝被看穿所有的屈辱。
她死死咬住下唇,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找到破局的方法。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只要一口咬死不知情,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
“郝先生……您……您说的这些太吓人了……什么陈家……私生女……我完全不知道……”
“我只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很喜欢正道传媒,所以才拜托学姐引荐……想来争取一个机会……”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虽然连她自己都知道这辩解有多么无力。
郝奇看着她还在负隅顽抗,眼中最后一丝耐心终于耗尽。
他脸上的那点玩味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淡漠。
“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兴趣陪你玩这种低级的角色扮演游戏。”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来的强大压迫感让陈淑仪几乎无法呼吸。
“既然你不选,那我帮你选。”
他拿出手机,语气不容置疑:“给你父亲打电话,告诉他,我现在送你回去。”
“或者,我直接让他派人来接你。”
“二选一。”
最后通牒。
陈淑仪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她看着郝奇那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知道一切都完了。
对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所有的演技、所有的伪装,在绝对的实力和洞察面前,不堪一击。
她浑身颤抖着,巨大的恐惧和失败感席卷了她。
完了……父亲交代的任务彻底搞砸了……
回去之后会面临什么?她简直不敢想象。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不是演戏,而是真正的恐慌和无助。
看着她这副样子,郝奇脸上的冰冷稍稍融化了一丝。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语气却出乎意料地缓和了一些:
“别担心,”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你不会有事。”
陈淑仪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难以置信。
郝奇向她伸出手,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有力:“走吧。我亲自送你回去。”
“有些话,是该和你父亲当面聊清楚了。”
他的动作自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仿佛不是在押送一个“犯人”,而是在引领一个迷途的人。
陈淑仪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巨大的恐惧和对眼前这个神秘男人话语的一丝诡异信任交织在一起。
最终,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握住了郝奇的手。
郝奇稍一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很自然地松开了手,转身向门外走去。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