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父影遮天与银刃藏锋
黑崎一护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与蓝染之间的健壮身影，黑色死霸装勾勒出熟悉的宽肩窄腰，布料紧贴着线条分明的肌肉，随着灵压的流转微微起伏。周身涌动的灵压沉稳而磅礴，如同深海般深不可测，与记忆中那个爱耍宝、总爱偷偷喝酒、偶尔还会赖在沙发上装睡的老爸判若两人。强烈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老爸……吗？”
一心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侧头用余光扫了一护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仿佛在说“交给我”。他没有多余的废话，脚下猛地发力，灵压瞬间在地面炸开，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一护。一护还在愣神，嘴里喃喃着：“喂……你说话啊……老……”
话音未落，一心抬手对着一护的额头就是一个重重的头锤。“咚”的一声闷响，如同重物撞击的声音在战场边缘回荡。一护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还没等他重重落地，一心已经身形一闪追了上去，伸手精准地抓住他的后领，周身灵压骤然收敛，如同被强行压缩的弹簧，两人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墨滴，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灵压残影。
蓝染站在原地，淡紫色的目光追随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脸上依旧挂着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丝毫要追击的动作。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花水月”的刀柄，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思绪愈发清晰：“拉开距离吗……”他轻声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聪明的做法。避开正面交锋，先厘清状况，不愧是活了这么久的老狐狸。血缘吗？还真是令人好奇的羁绊，竟然能让他甘愿暴露身份。”
假空座市的废墟深处，一处相对完整的地下室角落。这里远离主战场的喧嚣，只有头顶碎石缝隙中透进的微光，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墙壁。一心捂着一护的嘴，死死按住他挣扎的身体，另一只手抵在他的后背，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好吵啊！我知道你有一肚子事要问！现在先安静一下……”
话还没说完，一护猛地抬脚，膝盖如同弹簧般弹出，一记精准的膝撞狠狠顶在一心的脸上。“唔！”一心闷哼一声，手不自觉地松开。“我知道这种事要小声说啦！”一护甩开他的手，捂着自己被头锤砸得发疼的额头，额角还隐隐泛红，没好气地低吼，“我是想跟你说我快断气了！你那一下差点把我脑浆摇匀！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一心摸着被膝撞砸得发红的脸颊，指腹按压处传来阵阵钝痛，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挠了挠头：“抱……抱歉……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力道。毕竟那家伙还在旁边，不能给你留着胡思乱想的时间。”
一护怔怔地看着眼前穿着死霸装的父亲，目光从他紧握刀柄的手扫到他衣角翻飞的死霸装，再落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严肃、浑身散发着死神气息的老爸。那种沉稳的气场，那种藏于眼底的锐利，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杀伐之气，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一心察觉到儿子的注视，挑了挑眉，语气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随意，伸手拍了拍自己的死霸装：“你没有看错啦，哪怕看得再用力也一样。你老爸我，本来就是死神。以前没告诉你，自然有我的道理。”
“好像是哦。”一护下意识地回应，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没缓过神的茫然。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片段——小时候莫名避开的危险、偶尔在家中感受到的微弱灵压、老爸偶尔看着远方时的沉思……原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都是真相的伏笔。
“有话稍后再说。”一心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抬手按住一护的肩膀，掌心传来的力量沉稳而有力，“想来你应该有很多事要问我……关于我的身份，关于你母亲，关于你的身世，我都提前整理了一下，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没有啊。”一护打断他的话，眼神清澈而认真，没有丝毫的愤怒或质问，“我没有什么想问的。”
一心愣了一下，狭长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准备好的一肚子解释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你一直都没提过这事，那应该有你的理由。”一护的声音平静下来，如同无风的湖面，“反正那是你的问题，是你选择隐藏的过往。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问起，是问你为什么隐瞒，还是问你以前是哪个番队的？我无法揣摩你的心思，也不想在不经意间触碰你的伤口，更不想用质问的语气让你为难，我没有那么厉害的问话技巧。所以，我会等。”
他顿了顿，看着一心眼中闪过的惊讶与动容，继续说道：“等到有一天你想说，或者觉得说了也没关系的时候，我会认真听。在那之前，你不想说也没什么，我还是你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变。”
一心凝视着从未对自己说过这般话语的儿子，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愧疚，还有一丝释然。他抬手揉了揉一护的头发，指尖带着粗糙的温度，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你好像……嘴巴变得厉害了呢。以前只会闷着头冲，现在竟然学会体谅人了。”
“我是现学现卖啦！”一护咧嘴笑了笑，眼底的迷茫和压抑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轻松与坚定，“只是想起以前露琪亚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还有石田、茶渡他们，让我明白有些事不用急着追问。谢谢你揍了我，老爸。”他握紧手中的天锁斩月，黑色灵压在周身缓缓流转，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明亮，“那一锤虽然疼，但让我彻底清醒了。之前被蓝染的话搅乱的心神，现在终于找回了原本的感觉。”
“一护……”一心看着儿子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欣慰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十足，“好小子，没让我失望。准备好了吗？该回去了，那家伙可不会一直等我们。”一护重重点头，父子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燃起了决绝的火焰。
与此同时，废墟之上，蓝染并没有一直站在原地。他闭着眼睛，周身淡紫色灵压如同蛛网般扩散开来，细密地覆盖了整片战场，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灵压波动。那灵压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可无论他如何搜寻，都找不到一心和一护的踪迹。蓝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睁开眼睛：“消掉了灵压吗？看来是张开了相当强力的结界，能够隔绝灵压探测，有点意思。”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自己的身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你在旁边看戏看得已经够久了……银。”
市丸银的身影从一根断裂的钢筋后缓缓走出，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如同上好的银丝。他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惯有的狡黠笑容，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的“神枪”微微低垂，刀尖擦过地面，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我并不是在看戏啦！”他语气轻快，如同在谈论天气，却没有丝毫笑意，眼底深处一片冰冷，“我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或者说……必要。毕竟，蓝染队长你一直都游刃有余，哪里需要我出手呢？”
“是吗……”蓝染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他目光重新投向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淡紫色的灵压在周身缓缓流转，如同平静的湖面下暗藏的漩涡。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人影如同猎豹般从废墟顶端高高跃起。黑色的灵压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在周身环绕，形成一道浓郁的黑色气旋，正是黑崎一护。他眼神锐利，没有丝毫犹豫，借着下落的势头，对着市丸银的后背发起了突袭。天锁斩月的刀刃泛着漆黑的光泽，带着破空的锐响，如同划破黑夜的流星，直取他的后心要害。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战场，如同惊雷炸响。市丸银反应极快，几乎在一护发动攻击的瞬间，手腕一翻，“神枪”瞬间出鞘，细长的刀刃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挡住了天锁斩月的攻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脚下的碎石纷纷崩裂，飞溅的石块带着凌厉的势头砸向四周。强大的剑压如同无形的巨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蓝染与他们所在的区域硬生生分开，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两边的灵压。
几乎在一护发动攻击的同时，一心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冲到了蓝染身前。他手中的斩魄刀泛着银白色的光泽，刀刃上灵压流转，如同流淌的月光，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蓝染的脖颈斩去。那一刀又快又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显然是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蓝染眼神一凝，“镜花水月”瞬间出鞘，淡紫色的刀刃如同闪电般弹出，与银白色的刀刃碰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照亮了两人冷峻的脸庞。
趁着刀刃相交、灵压相互僵持的瞬间，一心突然松开刀柄，左手屈指成弹，指尖凝聚起一道凝练的灵压。那灵压看似微弱，却如同压缩到极致的能量弹，对着蓝染的胸口猛地弹出。一股无形的强大灵压如同炮弹般射出，带着破空的锐响。蓝染猝不及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狠狠击中，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面残破的墙壁上。“轰隆”一声，墙壁应声倒塌，激起漫天尘土，将蓝染的身影淹没。
这股强大的力量虽然击飞了蓝染，却并未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在半空中迅速调整身形，灵压在脚下凝聚，找到一处废墟顶端稳稳落下。胸口的灵压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湖面泛起的涟漪，很快便恢复了平稳。蓝染抬手抹去嘴角的一丝淡紫色血迹，眼神变得愈发锐利。而一心早已身形一闪追了上来，手中的斩魄刀再次握紧，灵压暴涨，带着凌厉的风声，从上而下直直砍下，刀刃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锐响。
蓝染侧身堪堪躲过，刀刃擦着他的肩头劈下，将下方的废墟劈成两半，碎石与尘土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还没等他站稳，一心的攻击接踵而至，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斩直取他的腰腹。蓝染弯腰避开，身体如同弯弓般柔韧，同时右手迅速凝聚灵压，淡紫色的雷光在掌心闪烁，噼啪作响，对准一心没有防守的腹部低喝一声：“雷吼炮！”
一道刺眼的雷光从他手中激射而出，如同奔腾的雷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逼一心的面门。雷光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电离，散发出刺鼻的臭氧味。
另一边，市丸银与一护落在地面上，两人遥遥相对，刀刃依旧抵在一起，灵压相互碰撞，激起阵阵气流，吹动着两人的发丝与衣角。市丸银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仿佛在回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和你战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呢。你还记得吗？之前在尸魂界战斗时的情景……”
他顿了顿，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当时我砍下了兕丹坊的手臂，那家伙哀嚎着倒下，你就神情激动地砍过来，眼睛都红了，像是被激怒的小野兽……记得当时我心里还想，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为了不相干的人也能拼上性命。”
“我不记得了。”一护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澜。他眼神锐利地盯着市丸银，手中的天锁斩月微微用力，黑色灵压顺着刀刃传递过去，压得“神枪”微微弯曲，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骗人吧，这算是挑衅吗？”市丸银的笑容不变，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语气却多了一丝冷意，如同冰锥般刺人。
“不是啦。”一护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并不是不记得你的刀，也不是不记得那场战斗。你的‘神枪’伸缩自如，速度快得惊人，当时确实让我很棘手。但我不记得你的心。与对手交锋时，多少能感受到一点对方的想法。虽然不至于看破对方的心思，但能感觉出对方是抱着什么样的觉悟在挥刀，是认同我，还是蔑视我，是为了守护什么，还是为了毁灭什么……”
他回忆起过往的一场场战斗，眼神变得悠远：“和恋次战斗时，我能感受到他对露琪亚的执念；和剑八战斗时，我能感受到他对战斗的纯粹渴望；和白哉战斗时，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与骄傲；和乌尔奇奥拉战斗时，我能感受到他对‘心’的迷茫与探求。激战正酣时，因为都在拼死战斗，所以一般都要等到结束后才会有所感受。但只要对方越强，所传达过来的意念也就越庞大、越清晰，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什么啊……真是个诗人呢。”市丸银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握着“神枪”的手微微收紧，“战斗就是战斗，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感受？能赢就行，不是吗？”
“别打岔。”一护皱了皱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可是你没有那种意念。那时候的你，即使跟我交战，你的目光也没有落在我身上，你的灵压里没有丝毫的杀意，也没有丝毫的执念，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一项无关紧要的任务。你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刀在战斗，而你的心，却在别的地方。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在看着什么，在想着什么。”
“什么啊……”市丸银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周身的灵压骤然变得凌厉，如同锋利的刀刃，刮得人皮肤生疼。“本来只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孩子，冲动、热血，凭着一股蛮劲就能往前冲。现在发现你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啊，竟然能看穿这么多东西。”
“你这么说，我可不觉得高兴。”一护的灵压也随之暴涨，黑色的气旋在周身环绕，如同沸腾的黑水，与市丸银的灵压相互抗衡，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压屏障。他握着天锁斩月的手愈发用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蒙在鼓里，不想再为了虚假的理由战斗。”
“我好像渐渐明白……”市丸银的目光转向远处正在与一心激战的蓝染，那里雷光闪烁，灵压碰撞的巨响不断传来。他语气带着一丝若有所思，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蓝染队长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看重了。你身上有他没有的东西，那种纯粹的、不被任何事物操控的意志，那种能看透本质的敏锐，还有那种无论被打倒多少次都能重新站起来的韧性。”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神枪”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灵压瞬间暴涨数倍，刀刃如同被拉长的光线，猛地刺向一护的胸口。那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的极限，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带着致命的气息。一护眼神一凝，心中警铃大作，天锁斩月横挡胸前，黑色灵压瞬间凝聚在刀刃上，硬生生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叮”的一声巨响，两人再次陷入激烈的缠斗之中，刀光剑影交织，灵压四处飞溅，将周围的废墟摧毁得更加彻底。
而另一边，一心与蓝染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雷吼炮的雷光在废墟中炸开，形成一片巨大的雷区，碎石飞溅，地面被轰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一心凭借着迅捷的身法在雷光中穿梭，如同鬼魅般避开一道道致命的攻击，手中的斩魄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刀风呼啸，将迎面而来的雷光劈开。而蓝染则从容应对，“镜花水月”的刀刃如同闲庭信步般化解着每一次攻击，淡紫色的灵压如同潮水般不断涌动，逐渐占据了上风。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总能精准地预判一心的攻击轨迹，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反击都恰到好处，如同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将一心牢牢困住。
战场被一分为二，两场激战同时进行，灵压碰撞的巨响震耳欲聋，废墟在强大的力量下不断崩塌，烟尘弥漫，遮天蔽日。而这场战斗的结局，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没有人知道，最终的胜利将会属于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