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极其混乱。
果然,快乐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尤其是,仇人的痛苦。
王彪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只人型屎壳郎,欲哭无泪,神色惨淡,眼神里失去了光芒。
可是……
这怎么够呢?
“现在,你满意了吧?”
王彪冷笑着瘫软在那儿,一脸生无可恋,“给我个痛快吧。”
“你这人,真有趣。”
姜凡笑道,“我只不过是用你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啊……”
王彪终于精神崩溃,突然暴起,想要一头撞死,可是,根本不需要姜凡出手,就有人将他给拦下。
众人嫌他太脏,直接抄起了粪瓢、爬犁,跟痛打落水狗一样,压制在地上,满嘴牙齿都被打飞了好几颗。
“杀了我,杀了我啊……”
“想死,做梦。”
姜凡盯着王彪那几个小弟,阴恻恻地笑道,“诸位,我不想让他死,还要让他受尽折磨,你们说,该怎么办啊?”
“这好办啊。”
有人出主意道,“把他的舌头割了,防止他咬舌自尽。”
“再把手筋脚筋全都挑断,让他成为废人。”
另一个马仔狂笑道。
“这哪里够啊?还得把他变成阉人,让他不能人道。”
“不够不够!听说,教坊司来了一帮昆仑奴,浑身乌漆嘛黑的,体壮如牛,皆有龙阳之好,不如,将他送过去。”
“那不是便宜他了?依我看啊,把他绑起来关进了马圈里,嘿嘿,你们懂得。”
“这不还是便宜他吗?你们听明白了吗?”其中一个机灵鬼,谄媚笑道,“少帅要的是折磨,我看啊,把他舌头割了之后,再给他灌开水,把嘴里都烫烂,还不能让他死,得每天给他食物啊?”
“可是,他配吃食物吗?只能灌金汁了,以后,他每次呼吸、吃饭、喝水,都疼得刻骨铭心,这个才叫折磨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议论纷纷,好像在商讨着自家儿子的大喜事呢。
就连秦铁山这种真正在战场拼杀过的人,都忍不住嘴角疯狂抽搐。
“啧啧……”
姜凡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我今儿个才发现,这净秽司养了一群活阎王啊!”
“你,你们……”
本来打算任人宰割的王彪,听到曾经的小弟这般“恶毒”,吓得当场又“诈尸”,眼泪鼻涕混合着秽物,身体剧烈颤抖,“我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怎能这般待我?”
“咋地?我们还得为了你,跟姜少帅作对啊?”
“就是,王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不是你教我们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王少,我们也想活命啊,求求你成全我们吧!”
“啪啪……”
姜凡毫不吝啬地为他们鼓起了掌,戏谑地看着王彪,“怎么样?被自己带的兵,反噬的感觉怎么样?”
“你,你想干嘛?你是帅府大少爷,你是有身份的人,你不能这么做……”
“来人啊!”
姜凡一个眼神,那帮小弟顿时待命,一个个昂首挺胸,听候差遣,“请少帅吩咐!”
“大家都想出力,我相当感动,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谁刚才提议的,就按照自己的办法去办,昆仑奴就算了,还得我花钱,净秽司就有马圈,正好了。”
“啊?”
众人一怔,脸色吓得煞白,一个个额前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是吧?我们只不过是过个嘴瘾,您还当真啊?
“嗯?”
姜凡面色一沉,霎时间满目怒火,“你们敢不从?”
“来人啊!”
他当即命令秦铁山,“将这帮杂碎,全都乱刀砍死!”
“我们做,我们马上做。”
生死存亡之际,如何取舍,他们门儿清。
“王少,莫怪我等,我等,也想活下去啊!”
“王少,眼睛一闭,就过去了,你忍着点。”
“王少,你变成鬼,可千万别来找我啊!”
“噗嗤……”
随着第一个人动手割了他的舌头,剩下的人,也都开始表现自己,万一被那位煞星看到谁在磨洋工、混日子,待会儿突然发难,又当如何?
“啊……”
“唔唔……”
王彪一开始还能惨叫几声,到了后来,连叫都是奢望。
很快,他就被处理完毕了。
先去被送进马圈里折磨,又被灌了开水,最后,用绳子吊着,扔进了粪坑,就露出一颗头。
有人拿竹竿作了个食槽,往后,但凡有夜香郎前去工作,免不了都要送他几勺子金汁儿喝。
“舒坦啊!”
净秽司这帮人,早就为他搬来了躺椅,姜凡摇晃着身子,听着他们如何折磨王彪,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唉!”
秦铁山忧心忡忡,他行为如此乖张,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势必会对帅府形成一轮舆论风波,到时候,他极有可能被拉出来当替罪羊。
“大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试探性地问道,“这出来太久,耽误了日常操练,大小姐怪罪下来……”
“呼!”
净秽司一干人等,听罢此话,顿时长松了口气,这活阎王赶紧走吧,鬼知道待会儿他还能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急什么?”
姜凡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可是……”
“没有可是,你想给老子心里添堵吗?”
“属下不敢。”
秦铁山赶忙退下,他作为姜璃的心腹,自然也听到了一点风声。
大小姐之所以纵容他,是为了得到他身上的秘密。
这小子被太医诊断,失了少年心气,心中满布郁结之气,想要达到大小姐的利用要求,就要让他恢复。
他可不敢背这一口黑锅。
“张伯,刚才谁打你的?还有,平常谁欺负你的?都给我指出来。”
“啊?”
老张头也被先前的惨烈吓到了,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少帅,要不算了?他们也有家庭,也是别人的父亲、儿子、丈夫,如今这乱世……”
“你宽以待人,别人未必领情。”
姜凡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我只相信,小人畏威不畏德!你放心,你大胆说出来, 我今天帮你报仇。”
“真,真不必了。”
老张头赶忙摆手,“都是一起的同事,他们……”
“你们……”
老张头良善,可良善之人,往往在这个世界上举步维艰,凭什么?
一听到姜凡发话,罪魁祸首的几人,顿时吓得跪在老张头面前,号啕大哭,疯狂磕头。
“张伯,救命啊,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们了。”
“对啊,张伯,您快求求姜少帅啊,要不然,我们全都完蛋了。”
“张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您快说话啊!”
老张头此生巅峰,就是被十几号人围堵在角落里下跪磕头,他的恻隐之心,圣母之心,已经泛滥得快要溢出来了。
“少帅,要不算了?”
“行啊!”
姜凡打了个哈欠,让府兵围成一个圈,笑眯眯地道,“让这帮人去这个圈里决斗,谁最狠辣,我就放过谁,如何?”
“啊?这……”
老张头心惊肉跳,看来无论如何,此地今日要血流成河了。
“你,你这个骗子。”
此时,有人受不了那庞大的压力,对着姜凡破口大骂,“你先前明明答应过我们,说只要我们帮你对付王彪,你就放过我,你言而无信,算什么君子?”
“对,亏你还是帅府的大少爷呢,你欺负我们这些夜香郎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外面打突厥人啊!”
“你们这些权贵,就会拿我们这些底层撒气,你们简直不是人。”
“……”
恐惧,最终转变成了愤怒。
愤怒共振,给了他们巨大的勇气,一个个振臂高呼,好像一副忠臣良将的样子。
“我啥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
姜凡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帮群情激愤的二狗子,明明平日里跟着王彪欺男霸女,嚣张跋扈,怎么轮到自己被踩了,还一个个委屈上了?
“我本来就是小人啊!”
他阴恻恻的目光,扫过众人,“怎么?不服啊?哈哈,我就喜欢你们这副看不惯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
“痛快,爽!”
“老子治不了突厥人,还治不了你们?”
姜凡转身拔出了秦铁山的刀,面色阴沉不定,“给你们十息时间,十息之后,谁也别想活!”
“咣当……”
顷刻间,周围的府兵,一并拔刀,寒光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煞白。
“啊,拼了。”
终于,有人想要争夺一线生机,没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就一指戳瞎了对方的眼睛。
“啊……”
那人惨叫着抱头蹲在地上痛哭,“我的眼睛,疼死我了。”
殊不知,他在寻找机会,趁其不备,一头顶翻了旁边的人,扑上去就对着他的脖颈撕咬。
“我要活,我想活,谁也别跟我争!”
场面,瞬间陷入了彻底混乱。
这帮夜香郎一看就平时没少受到王彪的熏陶,这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辣。
有人拿着粪勺把爆得菊花开满山,结果转身就被人在后脑勺开了个大洞。
有人化身疯狗,不断撕扯乱咬,谁料一眨眼就被人抽出了脊梁骨。
修罗场!
真正的修罗场。
帅府的府兵,倒也见过不少世面,此时,却也有不少人捂着嘴巴,转身呕吐。
“呕……”
至于,那位吓瘫了的杜阳为,就更惨了,不但大小便失禁,无法动弹,就连精神都出了问题。
“娘,娘,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足足经历了半个时辰,最后一个被开膛破肚的人,浑身浴血站在场地中央,血肉模糊的脸上,透着一股诡异的笑容。
“我,我赢了!”
“咣当……”
可惜,他疲惫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嘶!”
秦铁山扭过头,不忍直视,终于鼓起勇气建议道,“大少爷,此事一定会传遍京城的,到时候……”
“到时候,我就说你干的。”
姜凡白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杜阳为面前,笑呵呵地道,“怎么样?杜大人,现在总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了吧?”
“我招,我全都招!”
“来人啊,给他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