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刘芬越想解释,得到的黑脸反应就越大。
“小月,你没事吧?”梁秋舍上前,用手摸着梁秋月的额头。
刘芬不带一点好脸色,眼底不顺的盯着从小感情异于常人友好的兄妹。“医院不是有我看着吗?公司没你可不行。”
黄娇并没有开口,她端坐在座位上,观察着眼下的氛围。
两兄妹在余家说过,养父母对他们很好,可调查的人说,他们过得一般。
眼见为实,梁秋月是中毒,很有可能危及生命。
眼前的刘芬居然以一句她挺好的?
黄娇抿了抿唇,温热的手落在一直掰着指甲的梁秋月的手上。
梁秋月怔愣的,看着一只富贵手落在自己的手上,抬眼瞥向一边的刘芬,对方一双毒辣的阴冷眼吓得她紧缩了手。
落空的黄娇手心里,串联全身的刺痛透过指尖遍布所有感官。
黄娇又咬紧了嘴唇,眼角带着湿润,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没事。”梁秋月仰视着自己的兄长,可眼底的难过还是顺着眼眶,流下了泪水。
“你怎么哭了?”梁秋舍手上的动作带着慌乱找卫生纸,黄娇从手袋里掏出一只雪白的丝绢交给他。
梁秋舍瞅着丝绢,慢了半秒的一句,“谢谢。”
梁秋舍用黄娇的丝绢,为梁秋月擦拭干净那大颗大颗的泪珠,“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月,别哭了。跟哥哥说,我会帮你的。”
刚黄娇尴尬的举动,让养母刘芬不满的心情更差,她眼神带着尖,瞥着对面的黄娇,“你就是阿舍还有小月的亲妈?”
黄娇是个得体的女人,她站起身,伸出手来像往常面客一样的行握手礼,“刘夫人,你好,我是孩子们的亲生母亲,我叫黄娇。”
刘芬眼皮耷拉着,横睨在黄娇的手上。
在她进门时,只是简单的瞧了黄娇一眼,不知是人衬衣服,还是衣服衬人。对方每一个动作都张弛有度,散发着低调的贵气。
黄娇站起身的握手礼,她正式的上下打量眼前的女人。
按照两兄妹的年纪,生她的母亲,今年少说都要五十来岁了。
眼前的女人不仅看不出来,是个年过半百的妇人,黄娇更像是比梁秋月的姐姐。
刘芬才不管对方什么身份,都不能将梁秋舍带走。
她不咸不淡的回黄娇一句,“不知道黄女士,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我们小月晕倒,难道是因为你?”
面对刘芬的冷眼,黄娇一点都不生气,好歹她养育了兄妹俩二十多年。
梁秋舍一眼看穿这里两人的不对劲,他也懒得管,在他眼中最可怜的还是自己的妹妹。
黄娇不紧不慢的坐下,将刚刚医生说的情况,再一次的叙述了一遍,“医生说是有人投毒。”
“投毒?”梁秋舍与刘芬同时震惊,
“究竟是谁如此狠心?敢对我妹妹动手?”梁秋舍握紧了拳头,转身就要去剧院里找真凶。“小月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怎么中毒的?”
梁秋月揉着脑袋,一直摇头,眼泪不停地掉落,完全想不起来到底得罪了谁。“我不知道~”
“难道是有人给了你不该吃的喝的东西?”
“不是!”梁秋月因为晕倒,导致的最后的谢幕演出失败,已经让她自尊心收到了打击,现在哥哥来问她演出前的事情,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算了,我去找你们领导!”梁秋舍只要跟梁秋月沾边的事情,总是会冲动的控制不住脾气。
“阿理~”黄娇一手拦在梁秋舍的胳膊上,刘芬脸色变得黝黑,横在黄娇的身上。
黄娇有所感应的立马改口,“阿舍,小月现在刚苏醒,还需要休息。你就先别逼她想了。我已经叫人报警,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报警!?”一听到报警,刘芬的提高了音量,“多大的事情,兴许是吃坏了东西,你怎么能报警呢?要是因为报警,影响了小月以后在剧院的工作,怎么办?”
“还有,阿舍啊,小月现在是主舞,你这么冲动跟剧院领导去闹,要是影响到她的位置怎么办?家里人支持小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你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刘芬的话并没有梁氏兄妹有多少的惊讶,小时候,梁秋月在外受欺负,他常常都是带着梁秋月去道歉,做任何事都是她的错。
大学被人霸凌,她也说是梁秋月先惹的事情,她在学校摔跤差点失去了舞蹈能力的时刻,梁秋舍第一时间提议她报警,也是被刘芬用怕毕不了业的理由,息事宁人。
所谓的好,也只是表面光鲜。
真到了事实的内部,真相也只有本人才会清楚。
“妈~”梁秋舍最在意的就是他的亲妹妹,听到刘芬过分的回应,他压不住的怨恨。梁秋月拉着梁秋舍的手,有点力气的扯了一下。
提醒哥哥,不要因为她吵架。
黄娇再一次起身,正视刘芬有些激动的嘴脸,“刘夫人的话,真让我大为震惊。”
刘芬不甘示弱,“怎么了?我都是为了小月好,你作为孩子的亲生母亲,不应该为孩子的未来着想吗?因为这么一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你让小月以后怎么在剧团工作?”
黄娇垂下长睫,视线落在还是一脸惨白的梁秋月的身上,抬眸又瞧了眼梁秋舍。
今天是梁秋月的最后一场舞台剧的演出,可刘芬的话里的意味,是不清楚这件事?
两兄妹隐瞒了养母?
梁秋舍不变的脸色,眼底与黄娇交汇的视线。
“这一句为了你好,倒是说的轻巧。小月是因为投毒,投毒已经是刑事责任了,我报警不是应该的吗?”既然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黄娇眼下还是不想戳破,“小月是被害人,剧团那边为什么要怪她?”
黄娇的一句就将刘芬噎住了,梁秋舍与梁秋月也没想到黄娇会帮他们隐瞒,闭幕演出的事情。
“我认为坏人,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要是这一次没有将投毒的谋害者抓住,那就还会有下一次。”既然黄娇时帮梁秋月,梁秋舍自然站队,
“没错。”梁秋舍面向刘芬,态度坚决,“您怎么能为了什么工作,让小月受这样的苦?”
两三句话,刘芬感觉梁秋舍跟亲生父母成了一队,“你这孩子,真不懂我的心。我都是为了小月好。”
梁秋月沉默之下,泪水也渐渐止住了,“那个,”
她打断三人之间的争辩,“黄阿姨,”
黄娇心头刺痛,“我没事了,谢谢您的关心。后面的事情,我还是尊重我家里人的想法。”
梁秋舍皱着眉心,刘芬嘴角扬得老高,“还是小月明白我的心。”
黄娇叹了一口气,脸色也没刚才的平静,“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想法。阿舍,小月才刚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刘夫人,我就先回酒店了。”
黄娇知道进退的好处,现在的兄妹俩都对她没有感情,她本来就是来会一会两兄妹的养父母,简单的碰面,几句对话。
黄娇看清养母的嘴脸,她是来看孩子的,也不能拿着自己是亲生母亲的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她做出分析。
关键都是在孩子们身上,她不做强求的那个,只要两兄妹过得好,她就满足了。
“小月,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梁秋月垂着头,勾起的眼神一直落在黄娇的身上,她不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