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小乙闻言,二话不说,“锵”
地一声拔出背后雌雄剑,一步步朝掌柜走去。
掌柜见状,慌忙大叫:“且慢!好汉饶命!”
原来昨日恶道士丘小乙斩断虎翼山飞豹胳膊的那一幕,被这掌柜的也看见了!他心知邱道长虽言语不多,下手却极狠,因此急忙大声求饶。
“怎么?掌柜的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陆谦冷冷一笑。
“好汉饶命!各位好汉的马匹被偷,真的不关小的事啊!”
掌柜的偷看了一眼面带冷笑的陆谦,哭丧着脸道:
“昨天各位好汉去打抱不平,不是伤了那虎翼山的飞豹大王吗?
虎翼山的二寨主搅海大将赵贵为替飞豹报仇,半夜就带人悄悄来到客栈,把各位好汉的马匹全牵走了!”
“嘿嘿!明明是你这厮见财起意,偷了我们的马,还编出个搅海大将糊弄人,真以为我们好骗?”
生铁佛崔道成呵呵笑道:
“道长,依贫僧看,还得帮这厮再清醒清醒!”
凶僧话音一落,恶道毫不迟疑,剑光一闪,就斩断了矮胖掌柜的右臂!
“哎呦!”
掌柜的顿时抱住断臂,惨嚎起来。
“他再敢喊一声,就把双腿和左臂一起砍了!”
陆谦冷冷开口。
话一说完,掌柜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我来问你,答得让我满意,或可饶你一命!”
陆谦盯着强忍疼痛的掌柜,冷声道:
“那虎翼山究竟是什么地方?还有那个什么大王,都给我一一说清楚!”
昨夜盗马之事,掌柜的虽未亲手参与,却是知情者。
原来他就是虎翼山派在赵县的眼线!
平日负责打探消息、物色下手目标。
陆谦一行人的马匹被偷,正是他泄露的风声。
此时见陆谦这帮人比虎翼山的贼寇还要凶狠,一言不合就断人手脚,掌柜的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哪还敢隐瞒,当下便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出来。
原来那虎翼山的贼寇本是河北吴桥县的一小股匪徒,后来被官府追捕,才流窜到赵县以北五十里的虎翼山驻扎下来。
大头领名叫拔山熊赵富,身材魁梧,天生神力,手持一杆大铁枪,几十个人都近不了身。
二头领便是盗马的搅海大将赵贵,他是赵富的亲兄弟。
和赵富相反,赵贵生得精瘦机灵,常用一把三尖柳叶刀,为人狠辣。
因练就一身水中本领,自号“搅海大将”
。
三头领正是被丘小乙断臂的飞豹。
他武艺不错,长相凶恶,使一口鬼王刀,人称索命鬼王。
这三个恶人带着上千喽啰占据虎翼山后,就在周边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当地官府力量薄弱,百姓受尽欺压,却都敢怒不敢言。
“哼!果然是你这厮暗中作祟!”
党世雄听完掌柜的话,猛地一拳捶在他胸口。
那掌柜的顿时被砸出丈远,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
“我还没问出虎翼山的路怎么走,你怎么就把他打死了?”
陆谦见状,出声责备。
“嘿,属下实在没忍住!”
党世雄咧嘴一笑:“主人要罚,俺也认!”
陆谦晓得他受了薛万彻那急性阴魂的影响,自然不会真的动怒,只笑骂:“你这莽夫!以后再这么冲动,就给我留在山上陪董超、薛霸守关!”
本来,凶僧崔道成一听说这客栈是虎翼山的眼线,就想把所有人都超度了,却被陆谦拦住。
陆谦没放那些伙计离开,只让手下亲兵先把他们看押起来。
这时,小温侯吕方上前说道:“哥哥不必责怪党将军,小弟常来此处,知道虎翼山的路。”
陆谦听了大喜:“那再好不过,我们吃饱喝足,就去虎翼山走一趟!”
第一零五回 都给某家上 活屠虎翼山
一顿酒足饭饱,陆谦一行人二十多个,各执兵器,向虎翼山出发。
虎翼山离赵县县城不远,由吕方引路,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山脚。
陆谦抬手止住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此山高耸入云,怪石嶙峋,林木森森。
只有一条蜿蜒小路通向山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主人,这山路险恶,不如让贫道先去探一探。”
恶道丘小乙望着山路说道。
“不过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寇,我们一路杀上去便是!”
陆谦冷冷说道。
于是,崔道成与丘小乙这对凶僧恶道打头阵,党世英、党世雄护在陆谦左右,吕方、郭盛带着二十名亲卫紧随其后,向山上走去。
刚走了不到半里,路旁树丛里忽然“噌噌噌”
跳出十几个喽啰。
领头的那个身材细长如麻杆,手里提一把鬼头大刀。
他将刀一横,指着陆谦等人喝道:“呔!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敢闯我虎翼山?”
不等陆谦开口,走在最前的崔道成已经呵呵笑着走上前:
“麻杆儿你给我闭嘴!谁准你在佛爷面前大呼小叫?
快去报你家寨主,就说水泊梁山大当家玉面判官陆谦来了,叫他们赶紧滚下来迎接!
要是慢了一步,佛爷就屠了你山寨,把你们统统超度!还不快去!”
崔道成脸上虽挂着笑意,可说出的话却让那麻杆般的喽啰脊背发凉!
这厮见来者气势汹汹,不敢怠慢,当即吩咐手下几个喽啰盯紧陆谦一行人,自己则转身飞也似的奔上山报信去了。
山顶聚义厅中,大寨主拔山熊赵富正与二寨主搅海大将赵贵、三寨主索命鬼王飞豹一同饮酒。
只见王飞豹单手高举酒碗,朗声笑道:
“这回二哥夺了那伙贼人的战马,可算替小弟出了口恶气!来,小弟敬二哥一碗!”
“嘿嘿,三弟何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
身形精瘦的搅海大将赵贵也端着酒碗笑道,“若非俺带的人手少,定要砍下他们几颗脑袋,那才真叫解气!”
“你二人莫高兴得太早,俺总觉得那伙人绝不会就此罢休!”
说话之人身长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面如黑铁,浓眉虎目,狮鼻阔口,颌下虬髯根根似铁——正是这虎翼山大寨主,拔山熊赵富。
“嘿,大哥自打来了虎翼山,怎的胆量反不如前?”
飞豹接话道,“他们就算不肯罢休,又能怎样?咱虎翼山近两千弟兄,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们!”
“三弟说得在理!他们若真敢来,俺们就带着孩儿们一拥而上,乱刀砍翻便是!”
赵贵也满不在乎地附和。
“你二人可曾探明那伙人的来历?”
赵富皱眉追问。
“这……当日俺手臂被那恶道斩断时,倒是问过领头的名号,似乎叫作陆谦。”
飞豹答道,“只恨当时疼得钻心,没记得真切。”
三人正说话间,忽见厅外连滚带爬冲进一人,正是山下阻拦陆谦等人的麻杆儿。
“麻杆儿!何事这般慌张?”
赵富沉声喝问。
麻杆儿气喘吁吁地向三位寨主抱拳道:“禀各位当家的,大事不好!”
“慌什么?细细道来!”
赵富放下酒碗。
麻杆儿缓了口气,急忙回话:“大当家,山下来了二十多人,个个凶神恶煞,绝非善类!领头的自称是梁山泊大寨主玉面判官陆谦!他手下有个凶和尚,嚷着要当家的速速下山迎接,还说若迟半刻,便荡平虎翼山,把咱们全都超度了!”
“梁山玉面判官陆谦?你可听真切了?”
赵富猛地从椅上站起,急急追问。
“千真万确!小的岂敢欺瞒当家?那和尚喊出的名号,正是梁山大寨主玉面判官陆谦!”
麻杆儿一副赌咒发誓的委屈模样。
“大哥!俺记起来了,那日那厮自报名号,正是玉面判官陆谦!”
索命鬼王王飞豹跳起来,一脸凶狠地说道:
“今天他来得正好,俺正好报了那日断臂之仇!”
“那陆谦在江湖上声望不小,听说他手下一帮好汉个个武艺高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搅海大将赵贵沉声说道:
“前些日子他们刚打败了朝廷派来的征剿大军,这人可不能小看!想不到俺一时手痒,竟盗了他那儿的马!哎!”
拔山熊赵富没理会他俩,自顾自低头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喝道:
“他梁山陆谦再厉害,俺虎翼山赵富也不是好惹的!走,跟俺下山去会会那玉面判官!”
说完,他转身抓起旁边的大铁枪,对外面的喽啰吩咐道:
“快去传俺的命令,叫儿郎们带上兵器披挂,跟俺下山!”
“是!”
厅外的小喽啰应了一声,赶紧跑去传令了。
没过多久,虎翼山上响起三声梆子响,上千喽啰跟着三位寨主,气势汹汹地朝山下涌去。
山下的陆谦远远望见山上尘土飞扬,知道下来的人不少,马上吩咐身边众人暗中准备。
片刻之间,山上就冲下来一彪人马。
领头那人手持一根碗口粗的镔铁大枪,正是虎翼山大寨主拔山熊赵富!
索命鬼王王飞豹老远就指给赵富看哪个是陆谦,赵富也早就看见了陆谦等人。
一行人冲到近前,赵富挥手止住队伍,把镔铁大枪往地上一拄,故意问道:
“俺是虎翼山大寨主拔山熊赵富!哪位是水泊梁山来的玉面判官陆谦?”
陆谦冷笑一声,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凶僧恶道,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某家便是梁山陆谦!”
赵富这才仔细看去,只见陆大寨主面如冠玉,唇若涂脂,额缠二龙抢珠金抹额,身穿水墨绣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腰束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
往那儿一站,气势非凡,威风凛凛,果然不愧是玉面判官!
赵富抱拳说道:“久闻梁山泊陆大寨主威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却不知陆寨主来俺这虎翼山有何贵干?”
陆谦早已看见赵富身边,用仇恨眼神盯着自己的索命鬼王王飞豹,还有那个身材精瘦的搅海大将赵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