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别开玩笑!我难道是贪恋美色的人吗?再说,我已有你家嫂嫂,已经心满意足了!”
“嘿!哥哥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扈三娘这样的美人,要么和祝彪做苦命鸳鸯,要么被扈太公许配给宋江做压寨夫人?”
吴用装作为陆谦着想的样子说:
“哥哥放心!嫂嫂那里我自会去解释!”
“也罢!这件事就交给军师去办吧!”
陆谦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
当下吴用就去向众好汉传令,吩咐众人待会交战时只准活捉扈三娘,千万别伤了美人!
就见祝彪催马向前一步,举枪指着陆谦这边喝道:
“我乃祝家庄三公子祝彪!快叫那玉面判官陆谦出来答话!
我独龙岗与你们梁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无故来攻打,难道以为我独龙岗好欺负吗?”
陆谦轻轻催马上前几步,朗声说道:
“我就是梁山陆谦!明明是我梁山与你独龙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你为什么先抢我梁山马匹,又打伤我的兄弟?还扬言要填平水泊,踏破梁山,活捉我们!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挑衅!难道以为我梁山兄弟都是徒有虚名?”
祝彪听了陆谦的话,不由一愣,随即说道:
“堂堂梁山之主要来打我独龙岗,直说便是!何必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借口?”
陆谦冷笑道:
“我问你,金毛犬段景住送给我的照夜玉狮子马,现在是不是在你祝家庄?”
“哈哈哈哈!”
祝彪闻言仰天大笑:“我算是明白了!陆寨主这次来,原来是为了那匹照夜玉狮子!
不过那宝马是金毛犬段景住奉二龙山宋公明之命,特地送来给我庄上栾教师的!什么时候成了陆寨主的?”
话音刚落,没等陆谦说话,一旁的智多星吴用举着破鹅毛扇指着祝彪骂道:
“你休要胡说!段景住是我梁山兄弟,他特地从北方带来照夜玉狮子要献给我家寨主哥哥!这里头关二龙山的宋江什么事?
你以为提起那黑厮的名号就能吓退我梁山?
我劝你别痴心妄想,趁早把宝马送还,再准备金银二十万贯,粮食一百万担献上!
否则,我家哥哥一声令下,定叫你独龙岗上下,鸡犬不留!”
祝彪听了这话,气得面皮通红,怒极反笑道:
“你们这群梁山草寇,朝廷的反贼!今日你祝彪爷爷就站在这里,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贼人,怎么叫我独龙岗鸡犬不留!”
陆谦方才与他废话,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
真要分高下,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他当下将虎头湛金枪朝祝彪一指,高声喝道: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既要找死,我便成全你!哪位兄弟上前,替我拿下此人?”
话才落音,早有一人纵马转出,怪叫一声冲上前去!
只见那人脸上老大一块青记,腮边微露赤须。
头戴朱红漆笠,身穿鲜亮绛色袍,肩披连环锁甲,脚踏抹绿战靴,腰悬狮蛮宝带。
他生得虎体狼腰,猿臂雄健,稳坐雕鞍,手舞一柄流星碎骨刀,端的是威风凛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将门之后的青面兽杨志。
杨志自上山以来,几乎寸功未立,心里早憋着一口恶气。
如今得了机会,哪里还忍耐得住?
“哥哥稍待!看洒家去会他!”
听得陆判官吩咐,他当即大喝一声冲杀出去。
第一三三回 青面兽活捉飞天虎 豹子头生擒扈三娘
却说青面兽杨志飞马杀出,手中流星碎骨刀带着破风之声,直向祝彪卷去。
祝彪见梁山阵中冲出一个沉默寡言的青脸汉子,有心在扈三娘面前逞威,当即大喝一声,挺起点钢枪就要催马迎战。
忽听身旁飞天虎扈成大叫:“祝彪贤弟且为我押阵,待我先去会会那青脸汉子!”
说罢举起披风大刀,催马直取杨志,口中高喊:
“那青脸贼厮!可认得俺飞天虎扈成?”
杨志岂会怕他,冷喝道:“要寻死就快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两马已冲到近前。
二人都想旗开得胜,出手毫不留情,各使看家本领,双刀并举,战在一处。
只见碎骨刀与披风刀猛然相撞,“哐啷”
巨响,火花四溅。
扈成只觉一股巨力如惊涛骇浪般涌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身子在马背上摇晃不定。
心知不是杨志对手,顿时生了怯意。
杨志却得势不饶人,不待扈成稳住,趁两马交错,反手撩起刀攥,格朗一挑!
扈成尚未回神,手中披风大刀已被挑飞,直插在远处地上。
杨制使听见扈成叫喊,晓得他便是扈家庄少主、扈三娘的亲哥哥!
他又早得了吴军师吩咐,知道寨主哥哥对扈三娘有心,那眼前这人,岂不就是寨主未来的大舅哥?
当下厉喝一声:“想活命的,立刻下马投降!否则休怪我碎骨刀下无情!”
扈成早已心惊胆裂,哪肯听从,只顾狠夹马肚要逃!
杨志面带不屑,冷声一笑:“我正要拿你立功,岂能放你走!”
手中碎骨刀一抡,直朝扈成后背劈去!
“啊呀——痛死我了!”
扈成向来娇生惯养,哪受得住这一下?惨叫一声,身子歪倒,“扑通”
摔下马来,被杨志赶上,生擒活捉。
“那青脸贼,快放了我哥哥!”
独龙岗军阵之中,扈三娘见兄长被捉,顿时大怒,挥起日月双刀,娇喝出阵,直冲杨志杀来!
身后祝彪想拦已来不及,只能大喊:“三娘当心!”
随即命令庄客备好弓箭,一有不对,立刻放箭。
这时,后方又杀来一彪人马,当头两将都是雄壮威武的汉子。
左边那人,眼如鹰鹘、头似虎首,燕颌猿臂,腰似狼形;头戴凤翅盔,身披黄金锁子甲,前后兽面护心,罩一领大红袍,背插五把飞刀,手挺点钢枪,坐下雪白霜花马——此人正是先前败走的扑天雕李应!
李应身旁那将,头戴青铜盔,身穿龙鳞甲,胸前护心镜闪亮,两肩兽面吞口,腰悬流星铜锤,征裙护膝,脚蹬虎头战靴,外罩绿罗袍,手擎一根碗口粗的黄金盘龙棍,胯下照夜玉狮子,壶中插雕翎箭,背负宝雕弓。
此人是谁?正是让宋江垂涎不已、不惜赠宝马相结的铁棒教师栾廷玉!
原来李应与杜兴被凌振火炮轰退,溃逃途中正遇栾廷玉飞马来援,被他一番斥责,李应脸上无光,便随他一同杀回。
见二人赶到,祝彪也顾不得与李应计较前嫌,喜道:
“李庄主、栾教师来得正好!快与我一同为三娘押阵!”
再说扈三娘飞马杀到近前,日月双刀舞动如飞,直取杨志!
杨制使一手提着扈成,正要抬刀迎战,却见又一将纵马挺矛,冲到面前大喝——
“杨制使先回阵休息,待我擒下这位未来嫂嫂!”
那将领生得何等模样?
只见他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头戴嵌宝亮银盔,身披厚重磨银甲,内衬素罗绣花战袍,狮蛮带紧束腰间!掌中丈八蛇矛寒光凛凛,胯下霜花骏马嘶鸣震天!
正是梁山马军统领豹子头林冲!
“有林教头出马,定能擒下未来嫂嫂,小弟先行回阵!”
杨志闻声提住扈成,拨马便归本阵。
“恶贼休走!还我兄长!”
扈三娘纵马疾追,双刀直取杨志后心!
忽闻雷喝贯耳:“豹子头林冲在此,你的对手是我!”
蛇矛破空而至,铮然架住双刀。
扈三娘救兄心切,不料梁山大阵又杀出一将阻住去路。
眼见兄长被青面兽杨志掳回敌阵,小娘子银牙紧咬,日月双刀卷起寒芒直扑林冲!
若论武艺,扈三娘本非林冲敌手。
然林教头深知寨主心意,意在生擒,故出手留了七分余地。
扈三娘却因兄长被擒怒火攻心,招招皆是搏命之法。
两骑交错三十余合,竟战得难分高下。
两军阵前战鼓轰鸣,呐喊声震天动地。
林冲见对方竟能接下自己七分攻势,既惊佩小娘子武艺精绝,更暗赞陆寨主慧眼识珠。
然林教头心高气傲,暗忖:“纵是未来嫂嫂,也不能教她小瞧了梁山手段!”
心念转动间,蛇矛倏地挽出绚烂枪花,故意露了半分破绽。
扈三娘久战不下正自焦躁,见得空门立时双刀并进,直取林冲咽喉。
眼看即将得手,林冲猛然俯身避过刀锋,蛇矛如灵蛇探穴,早挑中扈三娘腰间丝绦。
豹子头恐寨主见责,暗运巧劲将人往本阵甩去。
扈三娘甫落地,立时被数名精悍喽罗擒住。
却说扈三娘被押至玉面判官陆谦面前,但见这小娘子肌肤莹白,柳眉紧蹙,怒容之中别具风姿。
陆判官愈看愈觉心喜。
扈三娘早前就听过陆谦的名号,此时见他面如冠玉、眼似流星,身形挺拔如虎狼,心中不由一动:这人果然相貌堂堂,比那祝彪不知强了多少!
她心头微漾,脸上不觉发热,又见陆谦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一时又羞又恼。
当即俏脸一沉,柳眉竖起,娇声叱道:“你这无礼之徒,莫非对我动了心思?再敢盯着看,定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陆谦没料到被擒的扈三娘竟还这般泼辣,不由起了戏弄之心,笑道:
“啧啧,这么个火辣性子的小娘子,竟要许配给二龙山那个矮黑三宋江,真是可惜了!
要不是我已有压寨夫人,带上山做个添房倒也不错!”
“呸!祝家三公子祝彪来提亲,姑奶奶都没答应,哪又冒出个矮黑三宋江?”
扈三娘杏眼圆睁,怒道:
“你再敢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哈哈哈哈哈!是与不是,等我拿下独龙岗,你亲自去问扈太公便知!”
陆谦大笑着一挥手,命人将扈三娘押往后阵,与飞天虎扈成一道看管。
这时,独龙岗军阵之中,眼看扈三娘又被林冲击败擒去,铁棒教师栾廷玉立即就要催马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