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溟离开后,陆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好像把时曜给忘了。
这个念头刚浮现,陆临就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调出通讯录,找到时曜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时曜那略带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陆临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白校长的飞机上,”时曜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轻松,“已经接到人了,正在返航的路上。”
陆临微微颔首,虽然对方看不见,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行,那你回国之后先来甬津一趟,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大洋彼岸,美利坚的某片领空之上。
私人飞机宽敞的机舱里,时曜站在舷窗边,目光扫过刚刚登机的父母。
他们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苍白,又看向不远处紧紧搂着莎拉的白晨逸,最后视线落在了舱门外的停机坪上。
那里,雷格纳·罗斯柴尔德正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曜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地自言自语道:“早就和你说了,不要拦我,不要拦我,你就是不听。现在学乖了吧?”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眼底是那种看蝼蚁般的淡漠,仿佛刚才经历的那场厮杀只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下次长点记性,”时曜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别看我才四阶就觉得我很好惹。有些人,不是你这种靠家族荫蔽长大的废物能够招惹的。”
说完这句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2月24号,下午三点二十分。
算算时间,等飞机落地,应该正好是国内的凌晨时分。
他转身走向机舱深处,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这次任务虽然顺利,但消耗也不小,回国之后还要去甬津一趟,临哥那边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
而此时此刻,甬津巡查局总部。
陆临刚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准备回去,就听到了外面走廊传来的动静。
有女人压抑的哭泣声,还有前台女巡查安抚的声音。
“我去看看……”苏洛嫣放下手中的档案,站起身来。
“我去吧,”陆临抬手制止了她,“学姐你帮我整理一下那些还没有处理完的刑事案件,我抽个时间把它们全部解决掉。”
苏洛嫣闻言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办公室角落堆放档案的柜子。
而陆临则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刚推开门,走廊里的暖光灯就映入眼帘。
灯光下站着一个女人。
她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处被她的指尖攥得皱皱巴巴的,显然是情绪失控时下意识的动作。
下身是一条浅咖色的半身裙,裙摆边缘沾着几点还未完全干透的泥点,鞋子上也有些许灰尘,一看就是匆匆赶路过来的。
最让人心疼的是她那双眼睛。
红肿得厉害,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色,显然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塑封过的照片,指腹反复摩挲着照片的边缘,那个动作机械而重复,像是某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砸在走廊锃亮的地板上,晕开一小圈一小圈的湿痕。
前台的女巡查正焦急地安慰着这位看上去身份不俗的美妇人,但显然效果不大。
“您是……”陆临放缓了声音,语气尽量温和,同时指尖轻轻带上身后的门,避免惊扰到办公室里正在整理档案的苏洛嫣。
女人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
当她看清陆临的脸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么年轻?但随即,她就收回了视线,继续对着一直在安慰自己的女巡查哽咽道:“我的女儿已经失踪整整十天了……十天了!你们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吗?求求你们了,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说话间,她的眼泪掉得更急了,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支撑不住倒下去。
旁边的男巡查见状,连忙走到陆临身边,压低声音向他解释起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陆局,这位夫人叫白若水,是我们甬津本地一家大型企业的高管。
她的女儿十天前从甬津机场登上了去京都的航班,结果飞机落地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为难地继续说道:“这事情比较棘手,失踪地点不在我们的管辖区内,而且涉及跨省调查,程序上特别麻烦。这些天白夫人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我们也一直在和京都那边沟通,但进展实在是……”
男巡查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没有进展。
前台的女巡查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白若水介绍起了陆临:“白夫人,您先别急,这位是我们巡查局新上任的陆局长!陆局长年轻有为,破案能力非常强,这段时间破获了好几起重大案件。有他出马,您女儿的事情一定会有眉目的!”
白若水听到“陆局长”三个字,整个人微微一怔。
她往前踉跄了半步,身体摇晃了一下,又硬生生稳住了身形。
她转过身,用那双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陆临,声音哽咽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陆、陆局长?我是……我是白若水,我女儿失踪十天了,我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此时此刻,由于过度担心女儿的缘故,白若水已经顾不上去在意眼前这位陆局长为什么会如此年轻了。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抓住一切可能的希望,找回自己失踪的女儿。
“好好好,您先别急,慢慢说,我都听着。”陆临走上前去,语气温和地安抚道,同时示意旁边的女巡查去倒杯水来。他顿了顿,继续问道:“对了,您还没告诉我,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白若水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努力平复了一下剧烈起伏的情绪。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的女儿……她叫白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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