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走后不久,王简的身影从地面升起,望着石斧村的方向定定出神。
“祭典”
王简喃喃轻语一声,此地离开元城不远,二人虽交谈着本地方言,但若是仔细聆听,还是能听出大概意思。
此地灵力浓郁,而且是自庄内逸散而出,虽不知有何乾坤但怎的也不能就这般轻易放过,而且通过方才感知,这二人身上竟隐约有魔气缠绕,或许这些人是某个魔修后人也说不准。
王简观天色还早,便去往一处偏远之地暂时修行起来,自从修炼了这三尸心法,王简便隐约感知到丹田的真元湖泊上好似生成了一股虚影,若非仔细留意,很难发现,想来这就是心法中提及的下尸了,可这虚影自出现以来,除了盘坐外,并无其他异常,使得王简心中不上不下,没个定数。
“如今也只能先随他去了”
王简暗想一句,摒弃杂念修炼起来。
时至深夜,王简借助夜色潜行,这山庄内的大部分庄民已经睡下,可还是有巡逻之人穿行于山庄内,而且越往山庄北面前行,巡逻人员也越发多起来,个个身形壮硕,眼神锐利如鹰,若是不知真相之人前来,还以为置身于一处军寨内。
躲过几队巡逻人员,王简潜行至一处依山而建的偌大屋舍处,此地便是绿点所在边缘,而这屋舍门外两侧,各站立一名护卫。
王简沉思片刻,手捏法诀,身体没入地面。
片刻后,被两名庄民把守的屋舍内,一块方形石砖轻微晃动缓慢升起,传出微弱的摩擦音。
就在这时,那石砖停止不动,门外也有交谈声传来。
“听见没,好像有动静”
“困出幻听来了,我怎么没听见”
“就从圣堂内传来,声音极其轻微,如今祭典将至,还是进去查看一番吧”
“疯了不成,没有长老之令,谁也不能进去,你若是嫌活的太久,那你就独自前往,别带上老子”
过了许久,也未见有人进来,那石板便再次缓慢升起,而且更加小心,再未有任何声响传出。
王简将石板轻放,缓慢的从泥土中升了起来,谨慎的打量周边环境,只见屋内摆放着一处案台,上方摆满供品,而这供奉石像由不知名的黑色石头雕刻而成。
这石像面部肌肉虬结,双眉如烈焰倒竖,怒目圆睁,眼球也微微凸起,好似下一刻就要崩裂而出,鼻梁高挺如鹰喙,下方一张血盆大口猛然张裂,周身筋骨盘虬,充满爆炸性的力量,这雕像并非静立,而是一脚前踏,呈现弓步之姿,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基座上猛扑下来,望之令人发寒。
可除此之外,屋内再也别无他物,王简皱眉沉思,再次取出宝镜,那绿点还未移动到中心位置,王简脑海中灵光闪过,向前走动几步,绕过石像位置,果不其然,在这石像之后,有一处只能容纳侧身通过的狭窄通道。
浓郁的灵力从内涌出,却夹杂着一股暴虐阴冷的煞气。
王简咬咬牙,侧身钻入通道内,伴随逐渐前行,这通道越发宽阔,终于在行进了百步距离后,前方豁然开朗,偌大空间内的石壁上,镶嵌满或者说是伴生着许多灵石,这空间内的灵力非常浓郁,犹如聚灵阵加持一般,几近雾化可见。
而在这周边的细微裂缝中,也有微光传来,想来这灵石并不只是表面才有。
“此地竟然是一处灵脉!”
王简惊讶出声,再往地面看去,却赫然发现在这中间位置,雕刻有一处阵法,繁琐怪异的符文散发着微弱光芒,而在一处边角位置,那符文已然暗淡,想来是伴随岁月流逝,这传导灵力的灵液几近失效,那阴寒的煞气便是从中泄露而出。
“怪不得方才暗中感知时,便察觉这石斧村中的庄民虽然身体健壮,但性格却普遍暴躁,斗殴咒骂不断,而且这新生孩童也多有痴傻之相,原来是这封印之物作祟,可又是何物被封印于此,观这符文之繁琐,这灵液之淡薄,此处封印阵法必然超过百年,或者百年还多”
想到这里,王简便不愿再多做停留,反身去往来处。
待到王简再次回归到石像屋舍,又重新归入打开的石板位置,将石板归还原貌,遁地离开。
翌日清晨,几名身材壮硕的石斧村庄民,抬着一位衣装破烂的青年归来,那青年想必从山崖滚落,周身衣物破碎,仅能遮盖必要位置,但身体上却无明显伤痕,实在怪异。
虽处于晕厥状态,这些庄民还是将此人的双手束缚,免得生出变故来。
众人抬着男子来到村中心位置,早已得知消息的三名老者在屋舍前等待。
这三名老者各自在头顶插着几根鸟类尾羽,持着镶嵌灵石的木杖,沟壑纵深的苍老面容绘画有怪异符文,唯一有所差别的就是头顶尾羽的数量,想来是以此区分地位。
众庄民将男子放在地面,背负弯弓的亚万小跑至中间那位也是尾羽最多的那名老者耳边咬耳几句,老者才微皱眉头的走至男子身边,浑浊的双目打量一番,又屈身蹲下,在男子身上摸索一番,目中精光立现又瞬间消失,望着其腰间的袋子愣愣出神。
片刻后,才缓慢起身,命令道:“将此人抬去侧室严加看护,等此人清醒后立刻告知与老夫,不可延误”
众人抱拳领命,又抬着这名男子向侧室赶去。
老者顿了顿,才转身回走几步,向左右老者示意后,一同进了屋舍,分别落座于各自位置。
那尾羽最少得老者才急不可耐的问:“大长老,为何要容留此人?祭典将近,怎能放任外人在此,何不命人将其斩杀,以绝后患”
大长老挥了挥手,就这般简单动作却引来两声轻咳,捋顺气息后才说:“三长老莫急,老夫方才查看过,此人身上却有灵力存在,若非如此,怎能放任此人存活”
三长老这才颇为诧异的张张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反而将视线投向未曾发言的那名老者。
那二长老接过视线,斟酌片刻后才说:“从此人所穿衣装来看,定然是青丘人,可又有修为在身,或许是仙家后人,故意做了这出迷惑人心的障眼法来,必然有所目的,可到底是此人自有之意,还是其身后的仙家宗派有意为之,就难能两说了,不过对于我石斧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救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