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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道上的尘土被板车轱辘卷得漫天飞,三辆旧板车的轮子磨得快平了,车辕缠着圈粗麻线——是佃户们昨晚发现车辕裂了道缝,连夜搓麻线缠的,线结还露在外面,被风吹得晃悠。

头辆车把手上挂着块红布,用灶灰兑水写的“驿道通粮”四个字,边角被风吹得卷成小筒,可字缝里的土腥味,闻着就像远县的地。

李大叔攥着车把,手背青筋暴起,指缝里嵌的红泥洗都洗不掉——今早天没亮就下地挑土豆,泥蹭进指甲缝,现在干得发疼。车上的土豆垒得冒尖,个个圆滚滚的,沾着湿土,在晨光里泛着白,是佃户们打着手电筒,一个一个从垄沟里挑的:

“快些!方大人辰时就得进考场,别让这些东西耽误了!”

后面两辆车上,柴胡、甘草用麻线捆得整整齐齐,裹着层旧油纸——是从杂货铺讨来的,边角磨破了,漏出点青绿色的草叶,风一吹,草木香飘得老远。

二柱抱着个补丁摞补丁的蓝布包,包是他娘用他穿小的棉袄改的,里面是晒干的荠菜干,叶片皱巴巴的,却喷香:

“李大叔,这甘草能管用不?俺娘咳了半年,就是靠这煮水喝好的;还有这荠菜干,泡点热水就能吃,方大人考试饿了,填肚子正好。”

李大叔抹了把额角的汗,指了指红布,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咋不管用?方大人考科举,不就是为了修更多驿道?这些土豆、甘草,就是咱远县佃户的日子!让考官看看,驿道通了,咱不光能吃上饱饭,还能治病、换粮,不是瞎吹的!”

说话间,县城的青砖城门就撞进眼里。可板车刚轧进城门洞,两根碗口粗的木棍子“哐当”横过来,正挡在车头,震得车上两个土豆骨碌碌滚下来,在青石板上磕出白印。

四个穿灰布短打的家丁叉着腰,为首的赵福三角眼眯成条缝,鼻子里“哼”出股冷气,脚边还跟着条黄狗,对着土豆嗅个不停:

“站住!堵在城门洞干啥?耽误赵公子进城,你们赔得起?”

“俺们是远县的佃户,给考科举的方大人送些素材!”

李大叔赶紧停下车,从车上抱下一个最大的土豆,双手递过去,土豆上的泥蹭脏了他的粗布褂子,

“您尝尝,这是驿道通了才运出来的新土豆,蒸着吃甜丝丝的,比城里的芋头还面!”

赵福抬手就把土豆打飞,土豆“咕噜噜”滚到城门根,沾了层黑灰。

他脚尖对着土豆狠狠一碾,泥渍溅到李大叔的裤腿上,三角眼瞪得溜圆:

“泥腿子的破烂也配进考场?别脏了考官的眼!方大人?一个修破路的粗人,也值得你们这么巴结?”

二柱的脸“唰”地红了,攥着布包的手指关节发白,几片荠菜干从包缝里掉出来,他慌忙蹲下去捡,指尖被青石板上的石子硌出红印,话没说完就哽咽了:

“这不是破烂!这甘草能治病,这土豆能当粮!方大人考中了,就能帮俺们修桥,以后土豆再也不会烂在地里了——去年俺家两筐土豆烂了,俺弟哭了整整一天!”

“修桥?修驿道?”

赵福笑得直拍大腿,手里的棍子往板车上一敲,药材捆晃了晃,三根甘草掉下来,他抬脚就往沟里踢,

“能当饭吃?告诉你们,赵公子说了,考场附近不准泥腿子扎堆,赶紧滚!再不走,俺把这些破烂全扔去喂狗!”

说着,他伸手就扯车把上的红布,红布“嘶啦”一声裂了道大口子,灶灰写的“粮”字被扯掉一半。

李大叔急得扑过去抢,却被旁边的家丁推了个趔趄,后腰撞在车辕上,疼得他咧嘴吸气:

“您别扯!这红布是俺们凑钱买的,写着‘驿道通粮’,是大伙的念想啊!”

“念想?我看是穷酸相!”

赵福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红布上,指挥家丁,

“把车给我推沟里去!土豆喂狗,药材烧了!”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哒哒”响得越来越近,巴图牵着老马踏雪冲了过来。

他怀里揣着个艾草香囊,针脚歪歪扭扭的,是王阿婆今早天没亮缝的,塞给他时还攥着他的手腕叮嘱:

“别让方大人考试头疼,这艾草是共路碑底下长的,灵!”

远远看见城门边闹哄哄的,踏雪的耳朵就竖得笔直,鬃毛都炸起来了,巴图赶紧催马,缰绳勒得马脖子上的毛都贴在了一起。

“你们干啥?”

巴图勒住马,踏雪往前拱了拱,马鼻子对着赵福“呼”地喷了口气,把他的灰布帽檐吹得翻起来,露出额头上的一道疤。巴图看见地上裂了口的红布,还有李大叔后腰上蹭的车辕印,手“唰”地按在短刀把上,指节泛白:

“这是远县百姓给方大人送的东西,凭啥拦着?”

赵福斜睨着巴图腰上的短刀,又瞥了眼踏雪高大的身子,却依旧嘴硬:

“凭啥?就凭赵公子的吩咐!这些泥腿子的破烂不配进县城,你一个牧蛮子,少管闲事!”

“闲事?”

巴图气得脸通红,踏雪也刨起了蹄子,溅起的尘土落在赵福的黑布鞋上,

“这不是闲事!李大叔家的娃去年饿瘦了,脸蜡黄蜡黄的,就是靠这些土豆长肉;二柱娘的咳嗽,喝了三个月甘草水才好!这些是百姓的命根子,你说破烂,你赔得起吗?”

“赔?”赵福挥着棍子往巴图面前凑,棍子上的木刺都快戳到巴图的脸了,

“我就拦了,你能咋地?难不成还敢在县城门口动刀?官府来了,先抓你这个牧蛮子!”

他话音刚落,踏雪突然嘶鸣一声,前蹄一抬,差点踹到赵福的胸口。

赵福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踩在沟里的甘草上,“咚”地摔了个屁股墩,灰布裤腿沾了层泥,却还嘴硬:

“反了反了!敢撒野,我叫官差来抓你们!”

李大叔赶紧拉了拉巴图的袖子,声音发颤:

“巴图兄弟,别冲动,咱是来送东西的,别耽误了方大人……”

“耽误?”

巴图一把甩开他的手,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艾草香囊,针脚扎得手心发疼,

“今天这城门,俺们必须过!你拦着,就是拦着百姓的活路!”

赵福爬起来,让家丁把棍子横得更紧,吼:

“谁也别想过!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就在这时,城门边摆摊的王婶突然举着个刚买的土豆跑过来,土豆上还沾着泥,她往赵福面前一递:

“凭啥拦人家?这土豆就是远县来的,俺家娃昨天还抢着吃土豆泥,碗都舔干净了!方大人修的驿道,让咱吃上新鲜土豆,你们凭啥拦?”

“就是!”

卖豆腐的张叔也扛着豆腐板过来,板上的豆腐颤巍巍的,还冒着热气,

“俺的豆腐以前要走三里烂路,到邻县都馊了,现在走驿道,上午做的下午就能卖,赚的钱给娃买了新鞋!你们赵家占着地,还不让百姓好过?”

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过来,有挑水的李大哥,桶里放着刚买的甘草,“俺娘也咳嗽,正等着这些甘草呢!”;

有买菜的陈姨,手里攥着把荠菜,“这荠菜干泡着吃,比咸菜香,俺家老头天天要吃!”;

连看城门的老卒都叹了口气,别过脸去——他孙子也爱吃远县的土豆。

赵福的脸白了,家丁们手里的棍子也握得松了,黄狗也耷拉着尾巴,往后退了两步。

巴图看了眼围过来的百姓,突然对着踏雪喊:

“踏雪,走!”

老马像是听懂了,耳朵竖得笔直,鬃毛炸着,往前猛地一冲,蹄子蹬得青石板“咚咚”响。

横在车头的两根棍子“咔嚓”一声断成两截,木屑溅到赵福的脸上,疼得他直咧嘴。

赵福和家丁们吓得赶紧往旁边躲,李大叔趁机赶着板车,跟着踏雪冲进了城门。

土豆从车上颠下来几个,围过来的百姓赶紧弯腰捡,王婶拍掉土豆上的灰,往车上塞:

“快送过去吧,方大人等着呢!”

陈姨还往二柱手里塞了个白面馒头:

“娃,别饿着,拿着路上吃!”

李大叔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一边赶车一边喊:

“谢谢大伙!谢谢大伙!”

巴图牵着踏雪跟在后面,回头瞪了眼赵福,声音像冰:

“以后别再拦百姓的路!”

赵福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追,只能对着家丁吼:

“去!赶紧去考官院找李考官!就说方正勾结泥腿子聚众闹事,还撞断了城门的棍子,反了天了!”

家丁跑得鞋都掉了一只,光着脚在青石板上跑。赵福盯着板车消失的方向,从袖袋里掏出个小令牌——是李考官昨天给的,上面刻着个“李”字,他用令牌蹭了蹭手上的泥,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方正,我看你这次怎么进考场!”

板车一路颠到科举考场门口,方正和王小二正踮着脚往城门方向望,王小二手里还攥着个防断锄头模型,刃口磨得发亮。看见车过来,方正赶紧迎上去,袖口沾着点墨渍——是今早写备考笔记蹭的,他伸手扶了把车辕:

“李大叔,你们咋来了?这么远的路……”

“听说你考试,俺们凑了点东西给你当素材!”

李大叔从车上抱下一个大土豆,上面还带着新鲜的红泥,递到方正手里,

“你看,这比去年的大一圈,就是驿道通了,能及时浇水,不然早烂在地里了!”

王小二也凑过来,拿起一捆甘草闻了闻,眼睛亮了:

“这甘草真香!刘大人昨天还问俺们草原的药材咋运出来,这就是证据啊!”

正说着,考场里走出个吏员,皱着眉往这边看,手里的惊堂木“啪”地拍在手里:

“吵什么?考场附近不准喧哗!”

方正赶紧上前,手里还攥着那个土豆,土豆上的泥蹭到他的手:

“吏员大哥,这是远县的佃户,给我送些考试用的素材,都是和驿道有关的,马上就搬进去,不耽误其他考生。”

吏员瞥了眼土豆上的红泥,又看了看围过来的王婶、张叔,都是常来县城的熟脸,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快点搬,别挡着门!”

李大叔连忙把土豆、药材往地上卸,二柱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方正:

“这是俺娘晒的荠菜干,用盐腌过,饿了嚼两口顶饿,你考试别紧张,就像在自家地里挑土豆那样,稳稳的!”

方正接过油纸包,摸到里面荠菜干的糙劲儿,心里沉甸甸的——这哪里是素材,分明是百姓把心都掏出来了。

他攥紧油纸包,对李大叔说:

“谢谢你们,我肯定不会让大伙失望,一定把驿道的好处,把你们的日子,都告诉考官!”

李大叔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方正胳膊发痒:

“俺们信你!你考中了,修更多驿道,咱远县的土豆就能卖到更远的地方,二柱娘的咳嗽,也能有更多甘草治了!”

佃户们赶着板车回去了,车辕上的红布虽然裂了,却依旧飘着。巴图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对方正说:

“刚才赵福让家丁去考官院了,指定是告你聚众闹事——李考官和赵修文走得近,上次集市他还帮着赵家抢过佃户的土豆。”

方正的眉头皱了起来,手里的土豆攥得更紧,皮都被捏破了点:

“李考官……他昨天还收了赵修文的银锭子,我亲眼看见的。”

王小二急得直跺脚,手里的甘草都掉了一根:

“那咋办?要是李考官不让你考试,咱这些土豆、甘草不就白送了?”

方正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土豆和药材,突然笑了,捡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甘草,闻了闻:

“不怕。这些都是百姓的真心话,刘大人昨天还说‘民生就是最好的学问’,他肯定明白。走,咱把这些搬进去,让他也闻闻甘草的香,摸摸土豆的实诚。”

可他不知道,赵福派去的家丁已经跪在考官院的院子里,膝盖都蹭出了血,唾沫星子横飞:

“李大人!方正带着一群泥腿子在城门闹事,还撞断了您让赵管家拦路的棍子,扬言要砸了考场的门,太嚣张了!”

李考官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个刻着“赵”字的银锭子,用银锭子敲着桌角,发出“笃笃”的声,像敲在人心上。

他听着家丁的话,嘴角勾得像把小刀子:

“聚众闹事?走,去看看——科举的规矩,可不能让一个修驿道的泥腿子坏了。”

远处的天边,乌云越聚越密,风也变凉了,吹得考场门口的幡旗“哗啦”响,把艾草和甘草的香味吹得老远。

方正抱着一捆甘草往考场里走,怀里的艾草香囊硌着胸口,他突然想起王阿婆的话:

“共路碑底下的艾草,能护路,也能护人。”

可李考官那把太师椅,坐过多少像赵修文这样的士族子弟?

这些带着土腥味的土豆和甘草,真能抵得过银锭子的分量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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