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到少管所距离不近，少说也有五公里。偏又舍不得花钱坐车——六个人的车费要好几毛，谁肯当 ** ？只得硬着头皮走。
你们能不能走快点？王从军在前头催促，照这速度，公安同志都要下班了。
快？这么快？贾张氏喘着粗气反驳，没瞧见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年轻人也不知道让座，还好意思骑自行车！
她体态臃肿，走几步都吃力，更别提五公里。
就是因为你走不动才催啊！王从军毫不客气，再说您这分量，万一把我车胎压爆了，赔得起吗？
贾张氏气得直瞪眼，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这小兔崽子嘴太损！半点不懂尊老！
张大妈，要不我背您？何雨柱凑上前献殷勤。拿下贾张氏，就等于拿下秦淮茹——这招迂回战术他门儿清。
呸！谁要你这傻柱背？贾张氏一脸嫌弃。
奇了怪了！何雨柱挠头，上回找小当槐花，不是我背着您走的吗？
贾张氏扭过脸，那会儿是那会儿，现在是现在！
“要背也是壹大爷背我！”
贾张氏瞥了眼身旁的易中海，臃肿的老脸上竟浮现出少女般的羞赧。
这令人作呕的神情恰好落入王从军眼中。
“呕——”
他猛地吐出嘴里的瓜子。
“从军哥你嫌弃我？”秦京茹攥着衣角，眼圈发红，“这些瓜子都是我亲手嗑的......”
“不是嫌你。”王从军擦着嘴，“刚像吞了只苍蝇。”
“大冬天哪来的苍蝇？”秦京茹满脸困惑。
壹大爷慌忙摆手：“使不得，我这老腰最近疼得厉害。”
他偷瞄着贾张氏水桶般的腰身，暗自庆幸找到借口。全院就数她和刘海中最胖，哪个都够他喝一壶的。
“好你个易中海！”贾张氏叉腰跺脚，活像撒泼的新媳妇，“往后可别来求我！”
这幕又撞进王从军视线。
“呕——”
“怪事，苍蝇又来了......”
“怎么又是你？”值班公安皱眉，“上午闹得还不够？你儿子压根不想见你。”
秦淮茹绞着衣襟讪笑：“同志，再帮个忙......”
“这次我带了钱来。”
“我儿子肯定会见我的。”
“麻烦你帮忙通知一声。”
秦淮茹红着眼眶，低声恳求面前的公安。
“行吧。”
“我去叫他。”
“你们在这儿等着。”
“人太多，别乱走动！”
“不然取消探视资格。”
公安说完，转身走向关押室去找棒梗儿。
关押室内。
棒梗儿蜷缩在地上，像条丧家犬般哀求。
“虎哥，您高抬贵手……”
“都怪秦淮茹那个寡妇不肯给钱！”
“真不关我的事啊！”
他满脸淤青，嘴角渗血，门牙缺了一颗。
虎哥冷着脸不为所动。
这么久没收到“孝敬”，必须给这小子长记性。
他刚抡起拳头，放风的小弟突然冲进来：“虎哥！公安来了！”
虎哥立刻收手。
棒梗儿熟练地爬起来，用袖子擦掉血迹。
要是被公安发现异常，倒霉的还是他——
上回告状后，虎哥差点打断他的腿。
在这里，犯人的规矩很简单：
自己的麻烦，自己咽下去。
只要不死人就行。
怎么，你来坐牢，还要警察天天守着？
想太多了。
这时，一名警察走到牢房门口，透过小窗喊棒梗。
“贾梗，你妈又来了。”
“让你出去见她。”
“这回她带了钱。”
“还带了不少人。”
警察大声说道。
棒梗一听秦淮茹带了钱，顿时高兴起来。
至少暂时不用挨打了。
“太好了！”
“快带我出去见她！”
棒梗急忙说道。
于是，警察带着棒梗离开了。
虎哥一伙人也乐开了花。
棒梗他妈带了钱，最后还不是落到他们手里？
“棒梗，你总算肯出来了。”
秦淮茹见到棒梗，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秦淮茹，钱呢？”棒梗伸手就要。
还没等秦淮茹掏钱，何雨柱就冲了过来：“棒梗，你刚才喊什么？秦淮茹？”
易中海也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连妈都不叫了？”
但棒梗压根没看何雨柱和易中海一眼。
就连他最恨的王从军都没在意。
眼睛直勾勾盯着秦淮茹，催她赶紧拿钱。
“棒梗，我的乖孙！”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脸上还有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贾张氏心疼地问道。
“没事。”
“我自己摔的。”
“快点给钱，我还得回去反省呢。”
棒梗不耐烦地回答。
看着棒梗冷漠的眼神，听着他冷淡的语气，秦淮茹、贾张氏、何雨柱和易中海心里一阵发凉。
好好的孩子，才进少管所多久？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妈也不叫，奶奶也不喊，满脑子只想着要钱。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王从军倒是清楚怎么回事，这种情节在后世的电影里见得多了。
王从军沉默不语。
“棒梗儿，这钱是妈给你的。”
“省着点用。”
“家里实在不宽裕......”
秦淮茹将何雨柱给的两块钱递给棒梗儿。
棒梗儿脸色一沉。
他抓过钱，揉成一团，狠狠砸向秦淮茹的脸。
“秦淮茹，就两块钱？”
“你当我是乞丐？”
棒梗儿怒气冲冲。
等了这么久，以为能有多少，结果只有两块钱。
要是拿这点钱给虎哥，虎哥非收拾他不可。
不给还好，给两块简直是羞辱虎哥。
虎哥好歹是一间刑房的老大，手下十几号人，不要脸面的吗？
“棒梗儿，两块钱不少了。”
“妈一个月工资才27块5。”
秦淮茹慌忙捡起钱，轻轻拍去灰尘。
这可是两块钱，不是小数目，抵她两天多的工资。
她一天都挣不到一块钱。
这还是何雨柱给人做菜的辛苦钱。
可棒梗儿却像扔垃圾一样随手丢掉。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乖孙，奶奶这儿有钱。”
“你妈没本事，只弄到两块钱。”
“奶奶给你十块。”
贾张氏掏出一张大团结。
棒梗儿一把夺过，仍嫌不够。
十块钱最多撑三天，三天后还得挨揍。
离他出去至少还有两个多月，这点钱根本不够。
“奶奶，十块钱太少了。”
“您还有吗？再多给点吧。”
“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好好孝顺您，给您养老送终。”
棒梗儿嘴甜如蜜，哄得贾张氏眉开眼笑。
“好，奶奶再给你十块。”
“最多就这些了。”
“省着点用，听见没？”
贾张氏心情不错，又掏出十块钱。
但要她拿出易中海借的三十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二十块——
十块，是看在棒梗儿是老贾家独苗的份上。
另外十块，是觉得棒梗儿嘴甜。
至于最后那十块，以贾张氏的吝啬性子， ** 也不会给。
“才二十块？”
棒梗儿仍不满足。
但他也清楚，贾张氏估计榨不出更多了。
于是，他盯上了其他人，琢磨着怎么从他们那儿再弄点钱。
棒梗儿扫视着众人，盘算着怎么捞钱。
二十块哪够？
要是有两百块——
虎哥肯定乐开花，再也不会揍他。
说不定还能提拔他当心腹小弟。
他第一个盯上了何雨柱。
谁让何雨柱为了显摆，站得最靠前？
“看 ** 嘛？我可没钱。”
“刚才那两块还是我掏的。”
何雨柱讪讪道。
没钱就没底气。
尤其在秦淮茹面前，更丢脸。
要是他阔绰，直接甩一百块到棒梗儿脸上，秦姐得多高兴？
说不定……嘿嘿……
可惜，穷光蛋一个。
“穷鬼！扫厕所的！”
“没钱凑什么热闹？”
“真晦气！”
棒梗儿张嘴就骂。
“你……”何雨柱涨红了脸。
堂堂四合院“前战神”，被个小屁孩当众羞辱，还不敢发作。
憋屈！
何雨柱扭头就走。
白眼狼！
好心喂了狗！
早知如此，来这儿受这气？
何雨柱肠子都悔青了。
接着——
棒梗儿的目光转向易中海。
易中海连忙解释：棒梗儿，之前给贾张氏的二十块钱是我借给她的。
壹大爷，您能再借点钱给我们吗？棒梗儿满怀期待地问。
真没钱了。
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我们来看你都是走路来的，连车费都付不起。
易中海连连摆手拒绝。
他心里清楚得很。
刚才棒梗儿辱骂何雨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再多钱也填不满他的胃口。
就算看在贾张氏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再掏钱了。
况且，他确实身无分文。
我就知道你不肯借！
你这个老绝户，肯定把钱都攒起来了。
留着给自己养老用吧？
告诉你，像你这么抠门的人，
就算有再多钱，
将来也没人给你送终。
等你死了臭在家里都没人管！
棒梗儿恶毒地诅咒着。
你......
噗......
易中海被这番恶语气得当场吐血，险些昏厥。
走，咱们回家！
来看这个白眼狼真是多余！
在壹大妈的搀扶下，易中海愤然离去。
贰大妈和刘光福见状也赶紧开溜。
他们本就是来看热闹的。
棒梗儿的死活与他们何干？
现在看热闹还要倒贴钱或是挨骂，何必自讨没趣？
两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此时，只剩下王从军和秦京茹在不远处嗑着瓜子。
小姨，是你来看我了吗？
太好了！
小姨，我知道你有钱，能给我一些吗？
也不用太多。
随便给个一两百就行。
棒梗儿对着秦京茹说道。
棒梗儿，小姨是来看你的。
你在里面受苦了。
人都瘦了。
不过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整天偷鸡摸狗？
你口气倒不小！
张口就要一两百。
秦京茹叹了口气道：你小姨父辛苦卖了一头野猪，也就赚了两百块钱。
不过谁让你是我亲侄子呢？
侄子有困难，我这当小姨的不能不管。
她边说边往口袋里摸去。
棒梗儿见秦京茹要掏钱，眼睛都亮了。
小姨父卖头野猪能赚两百块。
怎么也得给自己百八十的吧？
要是有这一百块，加上之前的二十块。
虎哥肯定一个月都不会动自己一根手指头！
站在一旁的秦淮茹和贾张氏，看着秦京茹掏钱的动作，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