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时18:47，“永夜号”抵达柯伊伯残骸带外围。
沈清弦站在观测室的巨大观景窗前，望着那片被称为“帝国最危险未勘星域”的奇观。与想象中混乱的小行星带不同，柯伊伯残骸带更像是一幅被撕裂的星空画卷——无数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碎片悬浮在黑暗中，有些是岩石和金属构成的实体物质，有些则纯粹是扭曲的空间褶皱或能量漩涡。它们以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排列着，形成复杂的几何图案，仿佛遵循着某种早已被遗忘的宇宙法则。
最引人注目的，是残骸带中心区域那道若隐若现的蓝白色光环——根据舰船传感器显示，那是一个直径约0.3光秒的空间异常点，被标记为“柯伊伯之眼”。正是从这里，三年前“探索者号”发出了最后一条残缺的讯息，也是不久前“深蓝之眼”捕捉到与沈清弦基因产生共鸣的神秘信号。
“壮观，不是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弦转身，看到顾墨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观测室中央，一身笔挺的墨蓝色制服，肩章上的将星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与往常不同，今天他身边没有跟着副官或警卫，只有全息战术台上静静旋转的残骸带模型。
“是的，元帅。”沈清弦轻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被那个高大的身影吸引，“比我想象的更加……有序。”
顾墨渊走到他身边，一同望向窗外的奇景：“帝国科学院的早期报告认为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小行星带，直到三十年前，一艘勘测船偶然捕捉到了中心区域的能量读数。”他指向那道蓝白色光环，“‘柯伊伯之眼’——我们至今无法完全解析它的本质。有时它表现得像一个温和的量子涨落，有时却会突然释放出足以撕裂战舰的引力波。”
沈清弦注视着那道光环，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仿佛他曾在某个遥远的梦中见过类似的景象，只是那时的光环更加明亮，更加……完整。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却让他的腺体传来一阵微妙的刺痛。
“您觉得‘探索者号’就在那里吗？”他问道，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加沙哑。
顾墨渊侧头看了他一眼，紫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概率超过70%。根据埃德温·洛林的证词，他的堂兄阿尔伯特痴迷于‘柯伊伯之眼’，认为那里藏有‘灵语族’的终极秘密。”他停顿了一下，“而你的基因，可能是找到那艘失踪船只的关键。”
沈清弦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防护服左胸处的家徽：“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您带我来到这里。我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帮您打开谜团的钥匙。”
“部分正确。”顾墨渊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但并非全部。”
这个含糊的回答让沈清弦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深邃的紫眸。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冰川之下的暗流——顾墨渊眼中除了惯常的冷静与掌控，还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像是困惑，又像是某种近乎执着的探寻。
“维拉向我汇报了你的灵能测试结果。”顾墨渊突然转换话题，走向战术台，“异常的能量共鸣，远超普通omega甚至大部分Alpha的灵敏感知。这证实了我的猜测——‘深蓝’协议不仅激活了你体内的‘灵语族’基因片段，还开启了某种更深层的潜能。”
沈清弦跟上前，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意味着什么，元帅？”
“意味着我们需要调整计划。”顾墨渊调出一组新的数据，显示在战术台上，“原定明天才开始的远程探测，提前到今晚。‘永夜号’将停留在安全距离外，派出三艘无人侦察舰进入残骸带外围。而你，” 他看向沈清弦，目光如炬，“将在观测室实时监控传回的数据，记录任何引发你‘特殊感觉’的异常。”
这个安排比预期更加谨慎——顾墨渊显然不打算冒险让沈清弦过早接近“柯伊伯之眼”，但又急于利用他新觉醒的感知能力。这种矛盾的态度，恰恰反映了元帅对他既重视又戒备的复杂立场。
“我明白了。”沈清弦点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顾墨渊似乎想说什么，但战术台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元帅，这里是舰桥。侦察舰已准备就绪，等待您的最终确认。”
“十分钟后发射。”顾墨渊回应道，然后转向沈清弦，“准备一下。这次探测将持续六小时，中间不会有休息。海伦娜博士会协助你记录数据。”
沈清弦刚要回应，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击中了他。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顾墨渊的身影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的画面：一座巨大的、由某种发光晶体构成的建筑漂浮在星空中，形状如同盛开的莲花；建筑中央，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伸手触碰某种发光的装置；而在更远处，一艘银灰色的飞船正缓缓驶来，船身上隐约可见帝国的徽记……
“沈清弦？”
顾墨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沈清弦发现自己正扶着战术台边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顾墨渊站在一步之外，眉头紧锁，紫眸中满是警觉。
“我……没事。”沈清弦勉强直起身，“只是突然有点头晕。”
顾墨渊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伸手按住了他的后颈——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沈清弦浑身一僵。Alpha的掌心温热而干燥，精准地覆盖在腺体位置，仿佛在检查什么。
“信息素水平异常，但没有发情迹象。”顾墨渊低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某种灵能过载。”他松开手，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清弦，“刚才发生了什么？说实话。”
沈清弦犹豫了一秒，决定部分坦白：“我……看到了一个画面。一座发光的建筑，还有一艘飞船。很模糊，但感觉很真实。”他故意没有提及那个模糊的人影和帝国徽记的细节。
顾墨渊的瞳孔微微收缩：“‘柯伊伯之眼’内部的结构，根据有限的数据推测，确实类似于某种晶体建筑。”他沉思片刻，“看来你的感知能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敏感，甚至能接收到残骸带发出的某种……信号。”
这个解释合理且方便，沈清弦顺势点头：“可能是幻觉吧，毕竟我刚刚一直在看残骸带的图像。”
“在‘灵语族’的研究中，没有纯粹的幻觉。”顾墨渊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只有尚未被理解的现实。记录下你看到的一切，无论多么荒诞。”他转身走向门口，“一小时后开始探测。在此之前，去医疗室做个基础检查，确保你的状态稳定。”
沈清弦目送顾墨渊离开，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才的“幻象”绝非偶然——那分明是一段记忆，但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原主深埋在基因深处的碎片。那座晶体建筑、那个模糊的人影、那艘帝国飞船……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这段记忆会在此时突然浮现？
“小九，记录刚才的异常现象，分析可能触发机制。”
【已记录。】小九迅速回应，【初步推测，这种记忆闪回与宿主接近‘柯伊伯之眼’有关，类似于某种基因层面的共鸣反应。值得注意的是，幻象中出现的帝国飞船轮廓，与当前帝国舰队任何已知型号都不匹配，更像是……更早期的设计。】
这个发现让沈清弦眉头微蹙。如果幻象中的飞船不是当代的，那么这段记忆的时间线可能比想象中更加久远——也许与原主幼年甚至出生前的事件有关。
医疗室的检查简短而高效。海伦娜博士——那位冷峻的beta女性科学家，为他做了基础扫描，确认生命体征稳定后，便放他离开，只叮嘱注意休息和补充水分。
返回观测室的路上，沈清弦再次经过了科研区。这次，埃德温·洛林的实验室门紧闭，但透过半透明的观察窗，能看到里面有几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激烈讨论什么。其中一个身影——根据轮廓判断应该是埃德温本人——正指着某个全息投影，表情异常严肃。
“小九，尝试增强听觉，捕捉室内对话。”
【风险过高。】小九警告道，【科研区有高级反侦察系统，任何非法入侵尝试都会触发警报。】
沈清弦只能放弃，继续前行。但就在他即将转过走廊拐角时，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beta女性匆匆走出，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她看起来心神不宁，差点撞上沈清弦。
“抱歉！”她慌忙道歉，抬头看到沈清弦的脸时，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您是……沈顾问？”
“是的。”沈清弦温和地回应，注意到她的胸牌上写着“莉娜·科瓦斯基，生物基因助理研究员”，“您认识我？”
莉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整个科研区都知道您。‘元帅的omega未婚妻’，还拥有‘灵语族’基因。”她压低声音，突然问道，“您真的来自‘晨曦’孤儿院吗？”
这个直接的问题让沈清弦警觉起来：“是的，怎么了？”
莉娜犹豫了几秒，然后做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她迅速将数据板塞到沈清弦手中，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看看这个。如果您记得什么……任何异常，请小心埃德温博士。他并不像表面那样只为科学而来。”
说完，她匆匆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沈清弦低头看向数据板——屏幕上显示着一组基因对比图，一侧标记着“o-0731”（他的官方编号），另一侧则是“S-0017”，一个从未见过的代号。相似度高达89.7%，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图表底部有一行小字：“‘晨曦’项目最终候选者，纪元217年”。
纪元217年？那已经是二十年前了。而“晨曦”孤儿院的记录显示，沈清弦是在纪元222年才被送入那里的，当时大约五岁。那么，这个“S-0017”是谁？为什么基因与他如此相似？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埃德温会有这样的对比数据？
“小九，快速扫描并存储这份资料。”
【已完成。】几秒钟后，小九确认道，【数据已加密保存。初步分析显示，‘S-0017’基因序列与宿主有显着相似性，但存在关键差异——特别是在控制腺体发育和灵能敏感度的区域。】
这个发现如同一块拼图，突然让整个画面清晰了几分。沈清弦很可能不是“晨曦”孤儿院中唯一的“特殊样本”，甚至可能不是第一个。那个“S-0017”是谁？与他有什么关系？而埃德温收集这些数据，又有什么目的？
带着这些疑问，沈清弦回到了观测室。一小时后，远程探测任务准时开始。三艘无人侦察舰从“永夜号”发射，如同三只金属昆虫，飞向那片神秘的残骸带。观测室内，沈清弦坐在中央控制台前，面前是十几面全息屏幕，实时显示着侦察舰传回的各类数据——可见光谱影像、热力分布图、辐射读数、引力波动分析……
海伦娜博士和她的两名助手站在一旁，监控着科学仪器，偶尔低声交流技术细节。顾墨渊则坐在稍远处的指挥椅上，紫眸半阖，仿佛在沉思，但沈清弦能感觉到，元帅的注意力始终锁定在他身上。
最初的两小时平淡无奇。侦察舰小心翼翼地穿过残骸带外围，记录了大量数据，但没有发现任何与“探索者号”相关的线索。沈清弦尽职地观察着屏幕，偶尔记录下一些细微的“感觉”——某处空间褶皱让他想起“水面的涟漪”，某种能量波动听起来像“遥远的钟声”——但这些描述都刻意保持模糊，符合他“能力不稳定”的人设。
然而，当侦察舰接近残骸带中层区域时，事情开始变得奇怪。沈清弦的腺体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刺痛，紧接着，他的视野边缘开始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点——不是屏幕上的数据，而是直接出现在他视觉皮层中的幻象。
“小九，什么情况？”
【警告！检测到强烈的量子共振波动！】小九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紧迫感，【宿主体内的‘灵语族’基因正在与外部某种能量场产生共鸣！这种共振正在影响宿主的感知系统！】
沈清弦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外表的平静，但手指已经无意识地攥紧了控制台边缘。眼前的屏幕数据开始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更加清晰的画面——那座晶体建筑再次出现，这次他能看到更多细节：建筑表面覆盖着复杂的符文，与“深蓝之眼”测试中见过的“灵语族”文字极为相似；中央平台上，那个模糊的人影变得更加清晰，是一个高挑的男性，银发紫眸，正伸手触碰某个发光的装置……
这个身影让沈清弦的心脏猛地一跳——那轮廓，那姿态，几乎与顾墨渊一模一样！
“沈顾问？”海伦娜博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您的生命体征出现波动。需要暂停吗？”
“不……我没事。”沈清弦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只是……刚才那片区域，G-7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能感觉到……某种规律，像音乐，但又不是声音……”
这个描述立刻引起了海伦娜的注意。她调出G-7区的详细扫描数据，眉头渐渐皱起：“奇怪，这里的引力波动确实呈现出罕见的周期性，类似于某种编码信号。”她看向顾墨渊，“元帅，这可能是人工结构的迹象。”
顾墨渊站起身，走到沈清弦身后，声音低沉：“继续观察，记录所有感知细节。”
Alpha强大的信息素近在咫尺，按理说应该让omega感到压迫，但奇怪的是，沈清弦反而觉得腺体的刺痛减轻了些。那种奇异的共鸣仍在继续，但不再像刚才那样难以忍受。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描述：
“现在感觉更清晰了……像是一首歌，很古老，很悲伤。歌词我听不懂，但大意是……关于等待，关于某种约定未完成……”
随着他的话语，观测室内的气氛变得凝重。海伦娜和助手们交换着困惑的眼神，而顾墨渊的表情则完全沉了下来，紫眸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就在这时，主屏幕上突然亮起红色警报——第三号侦察舰传回的图像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金属轮廓，半掩埋在残骸深处。图像增强后，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艘飞船的残骸，船身上依稀可辨“探索者”三个字。
“是‘探索者号’！”一名助手惊呼出声，“就在G-7区边缘！”
海伦娜立刻命令侦察舰调整航向，靠近观察。随着距离缩短，更多细节显现——飞船的船体相对完整，没有明显的撞击或爆炸痕迹，但所有舷窗都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最奇怪的是，船身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晶体物质，像是被某种能量场“石化”了一般。
“尝试建立通讯链接。”顾墨渊命令道，声音冷静但紧绷。
技术员迅速操作，但所有频段都只有嘈杂的静电噪音。突然，沈清弦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在那片噪音中，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清晰得如同有人在耳边低语：
“钥匙已就位……门扉将开……归来吧，守望者……”
这个声音不是通过听觉器官接收的，而是直接在他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韵律。更可怕的是，随着这个声音，他的腺体突然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内部撕裂他的身体。与此同时，观测室内的所有屏幕同时闪烁，然后全部黑屏。
“系统故障！”技术员大喊，“所有侦察舰信号丢失！”
沈清弦踉跄了一下，视野中充斥着扭曲的色块和闪光。他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是顾墨渊，Alpha的信息素如潮水般包裹着他，奇怪的是，这种通常会让omega窒息的强势气息，此刻却成了唯一的锚点，让他不至于被那汹涌的幻象完全吞没。
“沈清弦！”顾墨渊的声音穿透迷雾，“看着我！保持清醒！”
沈清弦努力聚焦视线，对上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某种更深层的联系——不是元帅与囚徒，不是Alpha与omega，而是两个被某种古老命运捆绑的灵魂。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却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他艰难地说，声音嘶哑，“说‘钥匙已就位’……还说‘归来吧，守望者’……”
顾墨渊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紫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很快恢复了冷静。他转向海伦娜：“终止今日探测，召回所有侦察舰。全面扫描沈顾问的身体状况，特别是腺体和脑部活动。”
“是，元帅。”海伦娜迅速组织医疗团队。
沈清弦被半扶半抱地带到了医疗室。在彻底检查前，他抓住顾墨渊的袖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那个声音……您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对吗？‘守望者’是谁？”
顾墨渊低头看他，目光复杂难辨。良久，他才低声回应：“不是现在。等你状态稳定后，我们再谈。”
这个含糊的回答，反而证实了沈清弦的猜测——顾墨渊确实知道些什么，关于“守望者”，关于“钥匙”，甚至可能关于他们之间那种奇怪的共鸣。而随着“探索者号”的发现，真相的面纱正在一点点揭开。
医疗扫描持续了两小时。结果显示，沈清弦的腺体确实经历了某种“暂时性基因表达增强”，但并未造成永久性损伤。更奇怪的是，他大脑中负责语言处理和空间感知的区域活动异常活跃，仿佛在短时间内经历了高强度学习。
“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omega生理模型。”海伦娜对顾墨渊汇报道，声音中带着科学家的困惑与兴奋，“更像是某种深层的基因记忆被激活了。我建议暂停进一步探测，直到我们完全理解这种变化的含义。”
顾墨渊站在医疗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半躺着的沈清弦：“你的意见？”
这个简单的询问，让医疗室内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帝国元帅居然在征询一个omega的意见，即使他是“特殊顾问”和“未婚妻”。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我认为应该继续，但更加谨慎。那个声音……我感觉它是在试图传达什么信息，而我是唯一能接收的人。”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而且，我感觉到‘探索者号’上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这个大胆的声明让海伦娜皱起眉头，但顾墨渊却似乎并不惊讶。他沉思片刻，做出了决定：“明天派出载人侦察队，由维拉带队，近距离检查‘探索者号’。沈清弦通过量子通讯链接提供远程感知辅助，不直接靠近残骸。”他看向沈清弦，紫眸中闪过一丝警告，“这是底线。”
沈清弦点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今天的经历证明，他与“柯伊伯之眼”的联系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加深刻。而顾墨渊对“守望者”一词的反应，则暗示着元帅本人也可能与这个谜团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