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的蛇影虽已消失,但小小眉心不断扭动、发光的蛇纹,以及她体内开始自行加速运转、散发出越来越浓烈妖气的幽荧之力,都昭示着情况的危急。外在的封印与安抚,对于这种源自灵魂本质、仿佛被更高维度的力量所引动的异变,效果正在急剧减弱。
“必须进入她的识海,在她灵魂被彻底侵蚀、同化之前,稳住她的本我意识,甚至……尝试与那幽荧残魂沟通!”墨渊当机立断,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但进入他人识海,尤其是一个被上古蛇皇残魂寄居的识海,凶险程度不言而喻,稍有不慎,两人都可能万劫不复。
“我为你护法。”赤练仙子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在墨渊和小小周围布下层层叠叠的粉色光罩,那是魅影宗最顶级的幻术与神魂防护结界,“我会守住你们的身躯,隔绝外界一切干扰。但识海之内,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墨渊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他盘膝坐在小小身旁,指尖凝聚起一缕最为精纯平和的神魂之力,轻轻点在小小的眉心,与那扭动的蛇纹接触。
刹那间,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冰冷而狂暴的吸力传来,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变幻!仿佛坠入了一条由光芒与暗影构成的湍急河流,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混乱的情绪、古老的嘶鸣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当他重新“站稳”,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极不稳定的世界。天空是破碎的,一半是清澈的蓝天白云(属于小小的纯净记忆),另一半则是深邃的、翻滚着暗影与银辉的夜空(属于幽荧的古老领域)。大地之上,有欢声笑语的村落景象,也有尸山血海的远古战场虚影,两者交织、碰撞,极不协调。
这就是小小此刻的识海,两个灵魂,两种力量,正在激烈地争夺着主导权。
墨渊凝神望去,只见在这片混乱世界的中心,一个小小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光球,正被无数条从黑暗天幕中垂下的、由暗影与银辉构成的锁链紧紧缠绕、拉扯。那光球之中,隐约可见小小蜷缩的身影,她脸上充满了痛苦与恐惧,正是她本我意识的显化。
而在那黑暗天幕的深处,一条庞大无比、通体由银辉与暗影构成的巨蛇虚影,正盘踞在那里,冰冷的竖瞳漠然地注视着下方挣扎的小光球,也……看向了突然闯入的墨渊。
“离开……此地……”一个宏大、古老、带着无尽威严与一丝疲惫的声音,直接在墨渊的意识中响起,那是幽荧的意志。
“我为我的弟子而来。”墨渊的神魂显化同样凝实,散发出坚定的灰色剑意,抵御着周遭混乱力量的侵蚀,“外界正在以血祭之力催化于你,欲将你与她一同化为只知毁灭的傀儡,你难道甘心受其摆布?”
幽荧的蛇瞳微微收缩,显露出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蝼蚁之谋……吾自有分寸……吞噬她……融合她……吾将重临世间……届时……一切阴谋……皆可碾碎……”
它的意志充满了贪婪与霸道,那缠绕着小光球的锁链骤然收紧,小小的意识光球发出痛苦的震颤,光芒又黯淡了一分。
“你若彻底吞噬她,你还是你吗?不过是一具被‘蛇神’意志支配的空壳!”墨渊厉声喝道,同时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灰色剑意斩向那些暗影锁链,“放开她!我们或可合作,共渡此劫!”
“合作?与你这蝼蚁?”幽荧的意志带着不屑,巨大的蛇尾猛地扫过,磅礴的魂力如同海啸般拍向墨渊,“尔等……只配成为资粮!”
识海之内,魂力交锋,凶险远超外界!墨渊的剑意虽利,但在此地,他的力量受到极大压制,而幽荧却如鱼得水。几个回合下来,他的神魂显化已然黯淡不少。
而外界,赤练仙子紧张地注视着墨渊和小小。忽然,她看到小小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眉心蛇纹光芒大盛,一股充满毁灭与疯狂的气息开始不受控制地溢散!同时,墨渊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嘴角渗出一缕魂血!
“不好!”赤练仙子心中一沉,知道墨渊在识海内定然落在了下风,而且外界的血祭之力似乎正在加强!
她猛地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干扰那远处的血祭仪式,为墨渊争取时间!
她双手急速舞动,周身粉红色光芒暴涨,在其身后,一道巨大的、模糊的、充满着无尽魅惑与古老气息的九尾天狐虚影,缓缓凝聚显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