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迫害龙师的罪魁祸首景元如今正快乐的拎着一根琼实鸟串,悠闲地在长乐天漫步。
白珩生怕他暴露,一路上警惕的四处乱瞟,生怕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一只大号的景元。
“你慌什么?”
景元觉得有趣:“他们这些时段恐怕都在忙,再不济也被腾骁捉去加班了,如今路上可没人能认出我们。”
“更何况……”他信誓旦旦:“那时的我哪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小?我与他身高相当,要是换师父来都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所以你做的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赖给现在的你是吧???
白珩只恨自己是精神体没手戳戳把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用力戳破:“可我记得你当时没成年!”
“我早把成年考核考过了。”景元幽幽道:“那只是你们觉得而已,如今七百多年过去你们怎么还是这么觉得?我都比你高了。”
而且当时白珩为了再少一个能喝酒的人把应星和他一起踢出了酒桌每人倒了一杯浮羊奶,最后还是应星和景元发出强烈抗议才作罢。
“说到底,将我们两个变相贬为未成年还不是你们想多喝几杯酒?”
景元勾唇:“你找人一起背锅的时候可不把我和应星当未成年。”
其实在这其中应星比较惨,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了,白珩一句:“在我这里一百岁以下都是未成年”就莫名其妙的和景元坐一桌去了。
那时候景元没多大,个头比几人都矮,应星低头看他只能委委屈屈和他一起缩在小桌子边,只感觉自己和小孩坐一块了,不甘心发出对分桌这一完全不合理要求的控诉,却也无人在意,那边几位早沉迷于饮酒舞剑去了。
虽然景元帮他在意了,但当时这位真正的未成年比应星还没话语权,就算考了个成年考核在龙尊剑首以及罗浮第一飞行士眼里也就是个小朋友。
应星还是觉得以前在工造司都没受过这种气,自己师父对他可好了,他想喝什么就他师父都让,那些厌恶短生种目光短浅的鼠辈也不会管自己喝不喝酒。
因此他怒气冲冲的驾驶金人和景元一起冲去找腾骁将军,把马上在文件堆里过劳死的腾骁捞出来解释好前因后果。
本就身负众多事务的将军不得不再兼任调解他们几个矛盾的事情,给另外三人科普景元已经过了成年考核而且应星确实已经成年。
最后白珩迫不得已接受这个糟糕的消息,腾骁将军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在星槎内部增添储物空间的要求。
虽然后面腾骁将军才恍然意识到好像又被他们五个坑了一波,但他们酒确实是够喝了,因为年龄产生的“争端”也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
“那一次明明就是我们一起演腾骁的嘛……”白珩心虚:“怎么能叫做背锅呢?”
“确实。”景元轻声:“所以此处不过只是举个例子……”
其他事情过去太久,他也有些记不清楚,唯独这一件记得,还是因为腾骁那次被砍成两半,自己去探病时,他一边模样惊悚地嗑着医师压根不允许吃的瓜子,一边絮絮叨叨和他讲这件事。
完了他还悠闲的拍拍景元的肩,让他去把腾骁下半段身体挪一挪——他神经还没连上自己暂时动不了。
白珩:“不遵医嘱……那家伙想干什么啊啊啊!?”
“也许只是想嗑瓜子了。”
景元安慰在自己脑子里暴躁蹦跶的白珩:“放心,天人一般掉头都能接回去,他也知道自己的状况,才敢做那么出格的事情。”
说到后面,也是为了安慰白珩,他语气稍微轻快一点:“更何况后面接回去了,跑的依旧飞快呢。”
白珩找不出一个词能好好形容她死后这疯疯癫癫的世界:“他以前也没有那么不尊重自己的身体啊?”
“因为那时候我快接手了。”景元叹气:“恐怕是肩上担子轻了,才开始暴露本性,以前虽然知道他性格也算跳脱,但没想到过会跳脱成这样。”
不过,腾骁在非战时能任由他们几个在罗浮胡闹,估计也存了份看热闹的心思。
而且,白珩他们做的再过火,也总有镜流能拦着。
“……”
白珩想到这里,觉得嗓子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般,迷迷糊糊不再出声。
死亡对她来说太过短暂,爆炸产生的能量将她撕碎的太快,连痛觉都来不及传导到神经系统。
所以,她觉得自己能为了罗浮如此牺牲还挺高兴,偶尔能安慰自己这种死法一点也不疼。
可为什么,这之后,镜流没有拦住另外两位伙伴的危险行为呢?
白珩没法理解,也没法询问。
她当时灵魂似乎被困在了一具疯狂咆哮的身体里,摇曳着飘到天上,逸散的能量波动已经让她看不到丹枫和应星的身影。
唯有对面如银月一般清冷的身影她看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自己成为了镜流的敌人。
但她依旧想挽回些什么,因此没有挣扎,任由冰霜刺进这具躯体的胸膛。
之后的事情她便没了意识,但经过祂的阐述,白珩大概知道,自己将遭受波及的持明亡魂送回古海,而云骑军一方在剑首的指挥下撤出及时,基本没有伤亡,最重的伤患是剑首自己。
“其实你师父挺感性的。”白珩喃喃:“当时斩杀孽龙时,我记得她悄悄哭了。”
可惜泪水弥散空中,在长剑刺入孽龙心脏的同时没了踪影。
“她当然感性。”景元将吃完的琼实鸟串剩下的盒子精准扔进垃圾桶:“也同样理智。”
“不过……疼吗?”景元问:“你说当时的你有意识……”
“没意识没意识。”白珩不想让他担心,赶忙否认:“我差不多算是漂浮在边上看的嘛,你放心好了,我什么事也没有!”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提前把幻胧安插的棋子找出来?”
“她布局哪有这么早?”景元哭笑不得:“按符玄太卜的推测时间也不对啊。”
“更何况,倏忽之乱马上就要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