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轮光环慢慢悠悠的飞回了天厄的身上，天上的计数器已经停止下滑了，最后停留在了八千六百万人。
这近乎是发疯般的操作，杀死了一千四百万名玩家，以浒清河的死亡作为结束。
他被天厄吃掉了。
和壬水一模一样的死法。
不过壬水是被腹部的嘴拦腰吃掉的，浒清河是直接被头上的嘴咬断头吃掉的。
人基本上都是天厄杀的，光环的全副本横扫加本体的各种杀人器官，短短十分钟杀的人比鸩昼多了一百倍。
一千四百万人只算玩家的数量，不带副本boSS，但实际上，死的多的就是副本boSS了。
他们数量多，造反的也多，受到光环的影响没那么严重，在副本中是鬼怪的形态，皮糙肉厚，大多数都是死在天厄的爪下。
“啊哈哈哈哈哈呵——！来啊，继续杀戮！哈哈哈哈——！”
已经不是玩家来追他了，转换成了他在追玩家。
“我还没玩够呢。”
他甩了甩身上的血，因为时间长了，已经凝固在了身上，那只血色巨蟒又钻回了腹部，变成了大嘴，还在滴血和肉。
“这货……根本不是人啊……”
“造反……造反有什么用啊……皮都没刮破……”
“太残暴了…杀了…这么多人……”
“真的是，神明啊。”
仰望之间，金色的竖瞳，红白交织的身躯，背上骨甲，刀子翅膀收起，手中利爪仍旧锋利，尾巴在摆来摆去。
“还要造反吗？”
见识到了杀戮之神天厄的力量，再听到鸩昼说的话是格外的温柔。
天厄张开翅膀飞到她的身后落下，无限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再加上抖落的血雨，缓慢转动的三轮光环。
还有一个轮回光环。
就算干掉了天厄或者鸩昼其中一个，也可以用光环直接复活。
更何况，他们都是不死的。
杀戮的规则永不停歇，规则的杀戮不会止步。
平息了造反风波之后，凶兽重归人形，浒清河再一次出现，只咬断了头，没有嚼，也没有咽下去，只是一直叼在嘴里。
天厄坐在地上，将浒清河横抱着靠在身上，鸩昼扭头投来目光。
“他干什么了，你躁成那样？”
撕裂空间进副本，各种狂暴轰击，几乎能把整个副本炸了，换个一般副本绝对遭不住天厄这样整。
看着心情不差的样子，估计是刚才杀爽了。
“奖励了一下我…”
“啊——！疼！疼爆了——！”
转头天厄就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哼哼唧唧的拿着浒清河擦眼泪。
浒清河的头已经拼好了，身体和衣服都是完整的，看着就像是单纯睡着了一样，被天厄蹭来蹭去。
“怎么奖励你的？”
“翅膀薅了，尾巴砍了。”
“你确定是奖励？”
“确定。”
难怪现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鸩昼也是很佩服浒清河了，要是三千年前的壬水有这本事，裤衩子都要被他骗的不剩了。
要说的话，其实浒清河没有壬水漂亮，壬水真的是一个纯粹的小漂亮。
这三千年之间，算是没有比壬水好看的人了。
不论男女。
他真的很美。
“对了，让我挑几个人出来，一会被副本吃了！”
他直接抱着浒清河跳了下去，在血淋淋的地面上翻找起来，所过之处，零碎的玩家都躲得远远的。
“周硕...戴安娜......”
观战的文竹野人已经傻了，哪怕隔着一面屏幕，那股窒息感还是扑面而来。
一片血红，无比的纯粹。
天厄身上那一点白，和浒清河身上灰黑色的短袖，成了混淆的唯一色彩。
周硕，哪里都是他。
他被鸩昼的箭矢轰成灰了啊，早就在副本之中散尽了。
天厄是赤脚踩在地上的，习惯了凶兽形态的他不是很爱穿鞋，有光环的守护，血也沾不到他的身上。
灰白的衣服从尸体上方游过，就像是盖上了裹尸布。
“不认识啊不认识，好多人啊，怎么这么多人”
人都是他杀的，但他也没关注。
寻觅如舞，杀戮之歌。
完全不知道自己杀了很多人，看数字也没有看出来什么。
“是我的尾巴诶...”
地上有一条鞭子，这是浒清河斩下天厄的尾巴，幻化而成的，在浒清河被咬断头的时候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天厄调整了一下怀里浒清河的位置，用尾巴挑起了地上的鞭子拿到了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这条鞭子和他好像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还有刚才浒清河手中变成剑刃的羽毛。
这两个东西，他都没办法感应到。
但是其他的羽毛，他看了看身后的尾巴，直接砍了一段下来放到地上，断掉的尾巴按照想法摆动着。
原本的断处又再生出新的尾巴。
“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尾巴和原本的形态，可以说就是为了浒清河变得，原本的倒刺变成了尖锐的骨刺，整体发白黑色，成了一条骨鞭。
那片羽毛已经被炸成灰了，也看不出来变成什么样了。
以及刚才不论是哪次对浒清河的进攻，都能感受到明显的僵硬，导致花了很长时间才击杀浒清河。
换平常他绝对不需要那么久。
想杀他很轻松。
究竟是为什么？
鸩满满有点想不明白了。
杀掉，然后再杀掉，之后还是杀掉。
所有的人都一样。
事无对错，只论生杀。
将造反的人杀掉，将不造反的人也杀掉。
将所有的人都杀掉——
也包括浒清河。
好像不能杀掉浒清河。
浒清河不能杀。
他又漫游了一下，恍惚之中，不知道下来是干什么的。
记得是要挑几个认识的人复活过来。
都不认识，又都认识。
一低头，浒清河的头发在微微的摆动，血滴从上面滑落到地上，顺着移去视线，看到了一个小人。
不认识的小人扬着笑和另一个小人贴在一起。
另一个小人可以认识，是浒清河，但头发是黑色的，上面有两撮黄毛。
两名小人都有两撮黄毛。
是祖传黄毛。
被脚下的尸体堆拥抱着，好脏啊！
于是他直接跑进了挖挖挖副本，副本内部是金黄的沙砾，蓝天裹挟着白云，而当鸩满满抱着浒清河蹲下身来时。
沙砾上也是血。
这是浒清河砍断了他的尾巴，但基本上都是浒清河的血。
又是浒清河？
浒清河…不是，不能杀的吗？
“轰——！”
浪花翻涌起血河，直接冲走了鸩满满。
他猛的睁开眼来，自己正在血海之中不断的向下沉，深渊也是刺眼的红色，伸出来无数只手，想扒在他的身上。
太吵了！
翅膀张开，轻而易举的砍断了所有伸来的手，在水中增添了更多的血丝丝。
但手还在朝着他伸来——
那就全砍了！
全部杀了！
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杀了！
全部杀！
将视线里的手全部切成块了，身上却传来触碰感，他下意识转头就要切。
“浒清河？”
是浒清河的手。
“鸩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