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在院子里搓着手，嘴里念叨着：“这……这怎么提前了？算着日子还得几天啊……哎呀，这鸡蛋还没备齐呢……”
李向阳安排道：“三大爷，您别急。解放跟车去医院。有我们照应着。”
阎埠贵在家里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算盘，一会儿又走到门口张望。
精打细算了一辈子，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他那套算计功夫有点派不上用场了。
易中海在一旁陪着。
易中海开口道：“老阎，放宽心，于莉那孩子身体底子不错，肯定顺利。”
阎埠贵叹了口气：“老易，我不是不放心……就是，这突然一下子，好多东西没预备……钱也有点……”
李向阳接过话：
“三大爷，钱的事您不用担心，我这有。
先把大人孩子平安接回来最要紧。其他的，都是小事。”
阎埠贵看着李向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客套话，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没再吭声。
李向阳开着车带着于莉和闫解成去了医院。
下午时分，好消息传了回来——于莉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闫解放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报喜，脸上是初为人父的激动。院里的人都松了口气，纷纷道喜。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易继业已经三个多月，能自己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李晨的语言能力也突飞猛进，成了个小话痨，整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叫个不停，是四合院里最活跃的小开心果。
这天是周末，李向阳难得清闲，抱着易继业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李晨追着一只蝴蝶跑来跑去。
何雨柱拎着个菜篮子从外面回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哟，向阳，逗孩子呢！”何雨柱凑过来，逗了逗李向阳怀里的易继业，“小子，瞧你这舒服劲儿！”
李向阳笑了笑：“难得休息。你这是去买菜了？”
“啊，媳妇儿吩咐，不敢不从啊。”何雨柱把篮子放下，掏出烟递给李向阳一支，自己也点上。
“说起来，向阳，我昨儿个听食堂采买的老王头说了一嘴，挺有意思。”
“哦？什么事？”李向阳随口问。
“他说啊，这四九城里，有些地方，天不亮的时候，有那种‘鬼市’。”何雨柱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神秘感。
“就是些人，拿着家里祖传的或者不知道哪儿倒腾来的老物件，摸黑摆摊儿卖，灯都不让点太亮，全凭眼力和运气！听说里头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运气好能捡着大漏！”
“鬼市？”李向阳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几乎快要被遗忘的“真实之眼”技能。
这一年多，除了偶尔给人看看病，修修厂里机器，这个技能还真没怎么用过。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岂不是绝佳的试验场？
“听着是挺有意思。”李向阳不动声色地说，“怎么，柱子哥你有兴趣去看看？”
何雨柱连忙摆手：“我可不去！我那点眼力见儿，全在掂勺和看菜上了。
那些老物件，真真假假，我可分不清，别让人当‘棒槌’给蒙了！
我就是当个稀奇事儿说给你听听。向阳你见识广，没准能去瞅瞅。”
这时，许大茂也从前院溜达过来，听见后半截，立刻接话：
“鬼市？我知道啊！我们放映队一哥们儿常去，说有时候能淘换到不错的胶片盒子或者老唱片啥的。怎么，向阳，您对这有兴趣？”
李向阳看着怀里的儿子，心思却已经活络开了。他需要找个合理的借口，偶尔在凌晨出门。
“就是好奇。”李向阳对许大茂说，“大茂，你那哥们儿靠谱吗？知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什么规矩？”
许大茂见李向阳感兴趣，立刻来了精神：
“靠谱！绝对靠谱！规矩嘛，就是天亮前散，看东西不能太较真，不能大声喧哗，买卖全凭自愿，钱货两清谁也不找后账。
地点嘛，好像有几个，最出名的一个在城南一片老胡同里，具体位置我帮您打听打听？”
“成，那你帮我问问。”李向阳点点头，“也别到处声张，我就想去见识见识。”
“明白！您放心，包在我身上！”许大茂拍着胸脯保证。
何雨柱在一旁撇嘴：“许大茂，就你能！别把向阳带沟里去。”
“傻柱你懂什么！这叫丰富业余文化生活！”许大茂不服气地反驳。
李向阳看着怀里咿呀作语的易继业，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鬼市”，他非去不可。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大概三四点钟，整个四合院还沉浸在沉睡中，一片寂静。
李向阳悄无声息地穿衣下床，看了眼熟睡中的李秀芝和两个孩子，轻轻带上门。
院子里，许大茂已经缩着脖子在等了，见到李向阳，哈着白气小跑过来：“向阳，您真去啊？这天儿还挺冷的。”
“嗯，去看看。麻烦你了大茂。”李向阳低声道。
“您这话说的，跟我还客气啥！”许大茂领着路，两人悄默声地出了四合院，突突地融入了黑暗中。
七拐八绕，来到一片看起来颇有年头的胡同区。
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口，已经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没有人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偶尔极低的交谈声。
一些摊主在地上铺块布，摆着各式各样的物件，有的点着昏暗的马灯，有的干脆就借着微弱的天光，氛围确实有些神秘。
“向阳，就这儿了。你自己逛，我在这口子等你？还是跟你一块？”许大茂小声问。
“你在这等吧，我随便看看。”李向阳不想有人打扰。
“得嘞！留神脚下。”许大茂缩到一个背风的墙角。
李向阳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这片沉默的市场。
他集中精神，尝试激活“真实之眼”。起初没什么感觉，但当他目光聚焦在一个摊位的瓷碗上时，脑海中似乎有微光一闪，几行模糊的信息浮现：
【物品：青花瓷碗】
【年代：现代仿品】
【工艺：机制，化学釉】
【价值：极低】
【近期事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