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去去去！傻柱你少幸灾乐祸！妈的，今天下乡放电影，碰到个刁钻的村干部。
非说片子内容有问题，挑三拣四的，气死老子了！”
李向阳闻言，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提醒道：
“大茂，放电影是政治任务，流程一定要按规矩来，片子内容也要严格审查，别给人留下把柄。”
许大茂对李向阳的话那是言听计从，连忙点头：“哎，向阳，我记住了！”
日子就这样在李向阳每隔几天去为“老首长”诊治和忙碌厂里、家庭事务中悄然流逝。
他对老首长的治疗循序渐进，效果也逐渐显现。
第二次针灸后，老人腰腿的疼痛在非阴雨天已经明显减轻。
一个月后，头晕症状大大缓解，精神头足了，甚至能在院子里慢慢散步了。
周同志和孙医生对李向阳的医术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首长对李向阳也是越发喜爱，不仅因为他医术高超，更因为他沉稳踏实的性格。
偶尔治疗结束后，会留李向阳说说话，问问他厂里的情况，聊聊时事，但从不探听他的隐私，也从未提及自己的具体身份。
李向阳也恪守本分，只谈病情和一些能说的见闻。
就在李向阳潜心为老首长治疗，四合院一片祥和之际，许大茂那边果然出事了。
这天下午，李向阳刚给老首长做完第四次针灸，效果显着，老人心情很好，甚至和李向阳下了盘象棋。
他刚回到轧钢厂技术革新办，准备处理积压的文件，就见刘光天急匆匆地跑进来。
“向阳哥！不好了！大茂哥出事了！”
李向阳心里一沉：“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刘光天气喘吁吁地说：“厂保卫科的人把大茂哥带走了！说他…说他私自放映内部参考片，违反规定，性质恶劣！可能要…要重处！”
内部参考片？李向阳眉头紧锁。
这年头，电影片子分等级，内部参考片通常涉及一些敏感内容或批判题材，放映范围和对象有严格规定，私自放映是严重错误。
他立刻起身：“走，去保卫科看看！”
路上，刘光天把事情大概说清楚了。
原来许大茂前几天去一个关系单位放电影，对方领导私下塞给他一部内部参考片，让他“顺便”放一下，开阔眼界。
许大茂架不住对方央求和一点小好处，又觉得都是“自己人”，心存侥幸，就答应了。
结果不知怎么被捅到了厂里，正好撞在了风口上。
来到保卫科，只见许大茂耷拉着脑袋，面如土色地坐在那里，旁边是脸色严肃的保卫科长和厂纪检的干部。
李怀德也在，脸色不太好看，毕竟许大茂算是他这边的人。
“李主任，你来了。”保卫科长看到李向阳，打了个招呼。
“王科长，李主任，”李向阳点点头，“许大茂的情况，具体是怎样的？”
纪检干部拿出一份材料，严肃地说：
“李主任，情况我们已经基本核实。许大茂同志未经批准，私自为关系单位放映内部参考片《xxx》，严重违反了宣传纪律和厂规厂纪。影响很坏，必须严肃处理！”
许大茂抬起头，看到李向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说：
“向阳！我…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碍于情面…我真没想那么多啊！”
李向阳没有看他，而是对王科长和李怀德说：
“王科长，李主任，许大茂同志犯了错误，该批评教育，该处分，我都没意见。
不过，他平时工作还算认真，这次也是一时糊涂，能否请组织上考虑他是一时过失，以及他以往的表现，酌情处理？”
李怀德叹了口气：
“向阳，不是我不保他，这事闹得不小，上面都知道了。
按规矩，最轻也得是个记大过，放映员肯定是干不了了，调去车间劳动都是有可能的。”
许大茂一听，脸更白了，差点瘫倒在地。
放映员是多体面又多油水的活儿，要是没了，他简直不敢想。
李向阳思考片刻，对李怀德和纪检干部说：
“李主任，各位领导。许大茂犯错，理应受罚。
我的建议是，处分照给，该记过记过，该通报批评就通报批评，让他深刻认识到错误的严重性。
但是，是否一定要调离放映岗位？培养一个熟练的放映员也不容易。
是否可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比如，让他未来一年负责下乡放映任务，加强思想学习，以观后效？
这样既达到了惩戒的目的，也给了同志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他这番话说得既坚持了原则，还给了厂里一个台阶下。
李怀德想了想，看向纪检干部和王科长。几人低声商议了一下。
最终，纪检干部开口道：
“李向阳同志的建议，有一定的道理。
许大茂，你听着，经研究决定，给予你记大过一次，全厂通报批评，扣发三个月奖金，并调离原放映区域。
未来一年负责偏远地区的流动放映任务！如果你再犯任何错误，立即开除！听明白没有？”
许大茂一听还能保住工作，虽然是苦差事，但已是喜出望外，连忙点头如捣蒜：
“明白！明白！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我一定深刻反省，戴罪立功！”
处理完许大茂的事情，李向阳回到办公室，也有些疲惫。
这就是生活，总有意想不到的波折。他帮许大茂，是出于情分，也是因为许大茂本质不坏，对他确实真心。
但他也清楚，有些路，终究要当事人自己去走，去吸取教训。
许大茂的事情最终以处分保住工作岗位告终。
而李向阳救治老首长的事情，虽然他自己守口如瓶，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尤其是老首长身体明显好转，这件事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慢慢传开了。
连带着，李向阳这个名字，也进入了一些人的视野。
这天，李怀德把李向阳叫到办公室，关上门，神秘兮兮地说：
“向阳啊！你小子可以啊！”
李向阳故作不知：“李主任，您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