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节路爆炸的混乱中，林九四人消失在夜色深处。他们不敢回安全屋——那里肯定被暗金会监视了。郑七领着他们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老旧组屋区的底层商铺前。招牌已经褪色，勉强能看出“陈记杂货”四个字。
“这是我早年置办的落脚点。”郑七掏出钥匙打开卷帘门，“暗金会不知道这个地方。”
铺子里堆满了积灰的日用品和食品罐头，空气中弥漫着霉味。郑七拉开后墙的货架，露出后面的暗门——里面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密室，有简易床铺、药品柜和一台老式无线电。
林九刚进密室就支撑不住，扶着墙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黑色颗粒越来越多。苏晴扶他坐下，掀开他上衣，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位置的黑色蛛网纹路已经蔓延到整个胸口，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血管在搏动，像有活物在里面蠕动。
“怨念已经和你的心血交融了。”郑七检查后脸色沉重，“三天……可能都说长了。按照这个侵蚀速度，最多两天，你的心脏就会完全被怨念占据，到时候神仙难救。”
王胖子急得团团转：“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湘西啊！”
“没那么简单。”郑七打开药品柜，取出一套针灸用的银针，“去湘西之前，得先稳住他的情况。否则可能在路上就……”
他让林九平躺，在胸口周围扎下三十六根银针。银针扎入的瞬间，林九闷哼一声，感觉一股阴寒之气被暂时封堵在穴位形成的“牢笼”里。黑色纹路的蔓延速度明显减缓，但针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腐朽。
“这是‘锁心针’，能暂时困住怨念十二个时辰。”郑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每用一次，效果减半，而且针上的怨毒会反噬施针者。我只能给你施三次针——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三十六小时内找到千年僵尸，拿到尸丹。”
苏晴计算着时间：“新加坡飞长沙要四个小时，从长沙到湘西山区至少还要五六个小时车程。就算一切顺利，我们赶到湘西也要十个小时以上。留给我们在山里寻找的时间……不到一天。”
“那还等什么？！”王胖子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就出发啊！”
“等等。”林九虚弱地开口，“去之前，我们得先弄清楚几件事。”
他看向郑七：“你对湘西了解多少？千年僵尸不是大白菜，不可能满山遍野都是。我们需要确切的位置信息。”
郑七点头，从密室角落的保险箱里取出一卷发黄的羊皮地图：“这是我三十年前游历湘西时手绘的地图。上面标注了七个可能的‘养尸地’——就是风水学上最容易诞生僵尸的极阴之地。”
地图展开在桌上，是用毛笔精细绘制的山川地形图，上面用朱砂标注了七个红圈。每个红圈旁都有小字注释：落魂崖、断肠谷、百骨洞、血枫林、尸家湾、阴水潭、葬龙岭。
“这七个地方，我当年只去过三个。”郑七指着前三个红圈，“落魂崖是清末苗民起义失败后，清军抛尸的地方，据说崖底堆了上万具尸体。断肠谷是古战场，从明朝到民国，至少打过七场大战。百骨洞更邪，传说是湘西赶尸人一脉处理‘走煞’尸体的地方。”
他顿了顿：“这三个地方，三十年前就已经阴气冲天，现在如果真有千年僵尸，最可能出现在这里。”
苏晴盯着地图，突然指着“尸家湾”：“这里……我好像听爷爷提起过。他说那里是苏家祖坟所在地，但一百多年前发生过山体滑坡，整个祖坟区都被埋了。后来家族就迁坟了，再没人回去过。”
“苏家祖坟？”林九问。
“湘西赶尸人苏家，到我爷爷那一代已经单传了。”苏晴轻声说，“如果真有千年僵尸，会不会……”
“会不会是你苏家的先人？”郑七接话，“有可能。赶尸人常年与尸体打交道，死后如果葬在养尸地，确实比普通人更容易尸变。而且如果是修炼有成的赶尸人，尸变后很可能保留部分生前的术法记忆，那就更难对付了。”
王胖子听得头皮发麻：“意思是，我们可能要跟一个会赶尸术的千年僵尸打架？”
“更糟。”郑七面色凝重，“千年僵尸本身就已经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如果再会术法，那就是‘尸王’级别的存在。别说取尸丹，我们能活着离开都算运气好。”
密室陷入沉默。
窗外的天色渐亮，新加坡苏醒的喧嚣透过卷帘门的缝隙渗进来。这座繁华城市的人们开始新一天的生活，没人知道，在某个不起眼的杂货铺密室里，几个人正在讨论如何猎杀一只可能存在的千年僵尸。
“但我们必须去。”林九撑起身体，银针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不仅是为了我这条命，也是为了阻止暗金会。陈永年说我活不过三天，那他就一定会在这三天内加紧行动。如果我们不去湘西，留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搏一把。”
他看向苏晴：“你能感应到湘西那边的情况吗？既然是你老家，或许能通过血脉联系获得一些信息。”
苏晴闭上眼睛，额头金色纹路亮起。这一次，她不是预知未来，而是追溯血脉——湘西赶尸人一脉独有的“追祖术”。
几分钟后，她睁开眼睛，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惊骇：“我看到了……尸家湾……地下……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像墓室，但又不是墓室……那里有很多棺材，上百具……最中央有一具黑色的棺材，比其他棺材大一圈……”
她描述的画面断断续续：“棺材上刻满了符文……我认识那些符文，是苏家独有的‘镇尸文’……但有些符文被破坏了，像是从里面被破坏的……棺材盖……有裂缝……”
“裂缝里有什么？”林九追问。
苏晴摇头：“看不清……只有一片漆黑……但能感觉到，那里面有很恐怖的东西……它在沉睡，但随时可能醒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感应到那里不止一个‘东西’。除了棺材里的，墓室里还有……活人？不，不是活人，是半人半尸的东西……它们在守卫那个地方。”
“守墓尸奴。”郑七沉声道，“湘西赶尸人一脉炼制的一种特殊尸傀，用生前忠心耿耿的家仆尸体炼制，死后继续守护主家坟墓。这些尸奴比普通僵尸更难对付，因为它们保留了部分生前的战斗技巧，甚至会配合布阵。”
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
但已经没有退路了。
林九拔掉胸口的银针——针已经全黑了，一拔出来就碎成粉末。黑色纹路立刻开始继续蔓延，但速度比之前慢了一些。
“收拾东西，一小时后出发。”林九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坚定，“郑七，你联系洪会长，让他安排最快去长沙的航班，还有湘西那边的接应。胖子，准备装备——朱砂、黑狗血、糯米、墨斗线、桃木钉，越多越好。苏晴……”
他看向苏晴：“你回忆一下，苏家祖传的赶尸术中，有没有专门对付千年僵尸或者尸奴的办法？”
苏晴努力回忆：“爷爷教过我‘镇尸八法’和‘驱尸九诀’，但那都是对付普通行尸的。对千年僵尸……我记得他说过，苏家先祖曾经镇压过一具千年尸王，用的是‘七星锁尸阵’，需要七把百年以上的桃木剑，按北斗方位布阵。但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而且从那以后，苏家就再也没有百年级别的桃木剑传下来。”
“桃木剑我有。”郑七突然说，“不是百年，是两百年以上的雷击桃木。三十年前我在龙虎山求道时，一位老道长送的，一直没用过。”
他从保险箱最底层取出一个长条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七把暗红色的桃木短剑，每把约一尺长，剑身上天然形成的木纹隐约构成七星图案。
“这是龙虎山镇山之宝‘七星桃木剑’的仿制品，但用的是同一棵雷击桃木的枝干。”郑七抚摸剑身，“虽然威力不及正品十分之一，但对付僵尸应该够用了。”
林九眼睛一亮：“好，带上。还有什么？”
郑七继续翻找：“黑驴蹄子——三十年前在湘西买的，用秘法炮制过。公鸡血粉——破晓时分的公鸡冠血晒干研磨而成。还有这个……”
他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铜铃，铃身刻满符文：“镇魂铃。摇动时可以暂时震慑僵尸，但对千年僵尸效果有限，最多让它迟钝三秒。”
“三秒就够了。”林九接过铜铃，“只要能争取到取尸丹的时间。”
一小时后，四人准备完毕。
郑七已经通过加密频道联系上洪振坤。洪会长那边回复很快：两小时后有一趟新加坡飞长沙的包机，是玄学会的紧急撤离通道，可以安排他们上去。湘西那边，他会联系当地的苗族巫师帮忙——苗疆巫术和赶尸术虽然不同源，但都擅长对付尸鬼。
“苗族巫师可靠吗？”王胖子问。
“总比没有强。”郑七收拾好最后一个背包，“而且苗疆的‘蛊术’对付僵尸有奇效。有些蛊虫专食尸毒，可以帮我们净化尸丹。”
林九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镇海刀用特制的铅盒装着，隔绝气息。其他法器分装在四人背包里，每人负责一部分。他胸前重新扎上了新的一套银针——这是第二次施针，效果只有第一次的一半，针尾变黑的速度快了一倍。
“出发。”
四人从杂货铺后门离开，坐上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开车的是洪会长安排的司机，一路沉默，但车技娴熟，在早高峰的车流中穿梭自如。
去机场的路上，林九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问郑七：“三十年前，你和我师父在湘西见过面吗？”
郑七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见过一次。那时我追踪巴颂到了湘西，在一座古庙里遇到你师父。他在那里超度一批枉死的山民，我们聊了一夜。”
“聊了什么？”
“聊赊刀人的使命，聊鬼道功法的危险，聊……人心。”郑七的眼神变得悠远，“你师父说，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里的贪嗔痴。他说暗金会的那些人，最初也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玄门子弟，就是因为心中的‘贪’——贪长生、贪力量、贪掌控他人的权力——才一步步堕入魔道。”
林九沉默片刻：“那你呢？你心中有什么？”
郑七苦笑：“我心中有‘痴’。痴于复仇，痴于执念，痴到连妻儿的仇到底该找谁报都搞不清楚了。”
他看向林九：“如果我师父……我是说，如果你师父真的像陈永年说的那样，那我这三十年岂不是个笑话？我恨错了人，追错了仇家？”
“等这一切结束，我帮你查清楚。”林九郑重地说，“赊刀人一脉最讲因果。如果你妻儿的死真的和我师父有关，我替他还这个因果。”
郑七深深看了林九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抵达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一架小型商务机已经等在跑道上，舷梯旁站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见到他们后恭敬行礼：“林先生，飞机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起飞。”
登机前，林九回头看了一眼新加坡。
这座繁华的岛屿城市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但在他眼中，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暗金会长期经营留下的业力。如果七星噬运阵真的启动，这座城市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我会回来的。”林九轻声说，“带着尸丹，回来结束这一切。”
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长沙黄花机场。
一辆越野车已经等在停机坪，开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苗族汉子，皮肤黝黑，穿着传统的苗族服饰，脖子上挂着一串兽牙项链。他自我介绍叫阿扎，是洪会长联系的在湘西的向导。
“从这里到湘西，走高速要四个小时，但我们要去尸家湾，得走山路，至少还要三个小时。”阿扎说话带着浓重的苗语口音，“而且最近山里不太平，好几个寨子都说晚上听到怪声，有牛羊被咬死，伤口不像野兽咬的。”
“僵尸？”王胖子问。
“不好说。”阿扎发动车子，“我们苗疆有句话：尸动必有因。如果不是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尸体不会自己爬起来。”
车子驶出机场，向湘西方向疾驰。
路上，阿扎讲起了湘西近年的怪事：三个月前，有几个外地来的“探险队”进了尸家湾一带，说是要搞什么民俗研究。但进去后就再没出来，搜救队去找，只找到一些破碎的装备和……半具被啃得只剩骨头的尸体。
“尸家湾那地方，我们本地人都不敢去。”阿扎说，“老人们说，那里是苏家祖坟，百年前苏家举族迁走时，在坟地里下了很厉害的禁制。谁去谁死。”
苏晴问：“苏家为什么要迁走？我爷爷从来没说过。”
“听我爷爷说，是因为苏家当年出了个叛徒。”阿扎回忆道，“那叛徒偷学了赶尸术里最邪门的‘炼尸成仙’法门，想把自己炼成不死不灭的尸仙。被家主发现后，他逃进祖坟，启动了某个上古阵法，把整个祖坟区变成了养尸地。苏家为了不让尸祸蔓延，就举族迁走，并在外围布下了封印。”
林九和郑七对视一眼。
如果这个传说属实，那尸家湾里的千年僵尸，很可能就是那个苏家叛徒。一个懂赶尸术、还会炼尸成仙法门的千年尸王……这比预想的还要可怕。
车子进入山区后，路况越来越差。从柏油路到水泥路，再到颠簸的土路，最后干脆没有路了，只能沿着干涸的河床前行。下午三点，车子停在一座苗寨外，再也无法前进。
“从这儿开始，只能步行了。”阿扎背上猎枪和弯刀，“尸家湾在山里，还要走两个小时。现在出发，天黑前能到外围，但不能进——晚上进养尸地，等于送死。”
四人跟着阿扎进山。
湘西的山林茂密得遮天蔽日，即使是白天，林子里也光线昏暗。沿途能看到一些废弃的苗寨，木屋已经腐朽倒塌，藤蔓爬满了断壁残垣。阿扎说，这些寨子都是百年前因为尸家湾的尸祸而废弃的，寨民们迁到了更远的地方。
走到一半时，苏晴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林九问。
苏晴脸色苍白，指着前方一片看似普通的树林：“那里……有东西。很多……在看着我们。”
郑七立刻抽出桃木剑，林九也握紧了镇海刀的刀柄。阿扎则取下猎枪，警惕地环顾四周。
但树林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王胖子小声问。
“确定。”苏晴的声音在颤抖，“不是活物，是……尸奴。至少有二十个，藏在树后、土里、甚至……树上。它们在等我们进入包围圈。”
郑七从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撒向前方的地面。糯米落地后，突然“噼啪”作响，冒出淡淡的青烟——这是遇到阴邪之物的反应。
“确实有东西。”郑七面色凝重，“但它们为什么不动手？”
“在等命令。”林九明白了，“尸奴没有自主意识，只会执行预设的命令。它们现在的命令应该是‘警戒’，只要我们不靠近核心区域，它们就不会攻击。”
阿扎脸色难看：“那我们怎么过去？绕路吗？”
“绕不了。”苏晴摇头，“我能感觉到，整个尸家湾外围都被尸奴包围了，形成一个环形防御圈。除非我们飞过去，否则无论从哪个方向靠近，都会触发它们的攻击。”
林九思考片刻，问苏晴：“你能和它们沟通吗？既然是你苏家的尸奴，说不定还认苏家血脉。”
苏晴犹豫道：“我可以试试‘驭尸诀’，但那是赶尸术里比较高深的法门，我只跟爷爷学过皮毛。而且如果尸奴的控制权在那具千年僵尸手里，我的命令可能会被覆盖甚至反噬。”
“试试看。”林九说，“总比硬闯强。”
苏晴深吸一口气，走到队伍最前面。她咬破指尖，用血在左手掌心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念诵起拗口的咒语。
那是湘西方言混合古汉语的咒文，音调古怪，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随着咒语的念诵，她额头的金色纹路亮起，掌心符文也开始发光。
前方的树林开始骚动。
树后、土里、树上……一个个身影缓缓站起。
那是二十多个穿着清末民初服饰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它们的皮肤是青灰色的，眼睛浑浊无神，动作僵硬，但移动速度却不慢。最可怕的是，它们手中都拿着武器——锈迹斑斑的刀、断裂的长矛、甚至还有几把老式火铳。
这些就是苏家炼制的守墓尸奴。
它们齐刷刷地“看”向苏晴，像是在确认什么。
苏晴的咒语念到一半，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不行……控制权不在我这儿……它们在反抗……”
话音刚落，距离最近的三个尸奴突然发出嘶吼，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
“退后！”郑七上前一步，七星桃木剑连点三点，三道红光射出，精准命中三个尸奴的眉心。
尸奴的动作一滞，额头冒出青烟，但并没有倒下，反而被激怒了，发出更凶厉的嘶吼，加快速度冲来。
“桃木剑只能伤，不能杀！”郑七喊道，“得用火或者雷法！”
林九拔出镇海刀。刀身出鞘的瞬间，所有尸奴同时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情绪。
它们怕这把刀。
或者说，怕刀里蕴含的某种气息。
林九明白了——镇海刀镇压过井中仙，沾染了阴煞之王的气息。而尸奴本质也是阴邪之物，对这种气息有天生的畏惧。
“跟着我。”林九持刀向前，“它们不敢靠近这把刀。”
果然，尸奴们虽然还在嘶吼，但开始缓慢后退，给林九让出了一条路。只是那条路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尸奴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扑上来。
四人排成一列，林九打头，郑七殿后，苏晴和王胖子在中间，阿扎举枪警戒侧面。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尸奴的包围圈，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走了约五十米，眼看就要走出树林时，异变突生。
地面突然裂开，三具埋在地下的尸奴破土而出，直扑队伍中间的王胖子和苏晴！
“小心！”阿扎开枪射击，猎枪子弹打在一具尸奴胸口，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但尸奴只是晃了晃，继续扑来。
郑七想回身救援，但两侧的尸奴也趁机围攻，他只能挥剑抵挡。
千钧一发之际，林九反手一刀。
不是斩向尸奴，而是斩向地面。
刀光没入土中，地底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紧接着，整片土地开始震动，刚破土而出的三具尸奴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拽住，又沉回了地底。
“走！”林九拉起苏晴和王胖子，冲出树林。
郑七和阿扎紧随其后。
当他们冲出树林，回头看时，那些尸奴停在了林边，不敢再追。但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像一群饥饿的狼，在等待猎物再次进入领地。
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山谷，谷中雾气弥漫，隐约能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那是废弃的苏家祖祠和坟地。
尸家湾，到了。
而天色，正在迅速暗下来。
黑夜即将降临，养尸地里的东西，也该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