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昀小姐你的伤还没好呢!你的头,你的手,还有你的周身——伤势都还未愈合呢!”
小栗子也来到了池塘边,清晨的微风阵阵,裹着浅浅刺骨的寒意。
这要是下水去,不晓得会有多冰凉!
她也担忧柳公子要是知道这档子事,一定再不给自己机会,直接就炒了她。
因而她再三劝阻司昀昀,求她别下去,她不心疼自个儿的身体,柳公子会心疼啊,还不止她一倍的心疼。
“好妹妹,你别害怕~如峰他若是知晓,我会为你辩解开脱的,一切有我顶着呢!乖~”
司昀昀不浪费时间,她再不下水找着那金猪,等老公回来,他肯定又要下水寻找。
她都不清楚昨晚丈夫在池塘搜找那番时间里有没有着凉感冒,坚决不允许他再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长时间浸泡在水里。
她怀着忧心与决心下到水中,塘水果然冰冷侵骨,冷得她抱着身子抖了一下。
小栗子站在塘边,看见司昀昀瑟缩的模样,不禁道:“昀小姐,要不还是上来吧?”
司昀昀摇摇头,开始憋气潜入水中寻找那枚金坠子。
她花费的工夫比柳如峰更长,寻找得也更仔细,终于在上午快过九点的时候把金猪搜寻进了手中。
“小栗子你看,是如峰的金猪!”
“嗯!昀小姐,你把柳公子的金猪找到了!”
司昀昀独自爬上了岸,小心翼翼地将金猪上边的泥渍擦拭干净,金面依旧辉煌闪亮,魅力登登。
小栗子却瞄准她左手掌心上溢之不出的血流说道:“昀小姐,你手上的伤口又裂开流血了,赶快回去重新包扎吧!”
司昀昀微笑:“好。”
下水之前她顾虑着手上的割痕会出血污染池塘水,紧紧缠了两圈透明胶带裹牢它。
明明那时绷得很疼,可是一找起如峰的金猪来,她就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了。
躺在床上,司昀昀又专门花心思扭了条正红色的挂绳。
当时她距离遥远,辨别不清丈夫脖子上的挂绳是断开还是解开,总之再打一条是没错的。
金猪猪总要有归宿吖~
司昀昀轻巧地将金猪猪身上的穿孔穿过挂绳系好,一搭配来看,色泽好像都比原先组合时的更加璀璨明亮。
是错觉吗?
“比原来那条更好看呢,昀小姐!”
小栗子笑眯眯夸赞,司昀昀容色欣喜,愈发期待柳如峰回来。
高兴没过多久,不适就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双眉颦蹙,即刻捂住小腹低声呻吟不绝,脑袋也不断垂下去。
小栗子一看就明白主子是宫寒犯了。
生理期才走不到一天就碰水,还是清晨池塘的生水,身体素质过硬的女生也遭不住这样摧残啊。
司昀昀不出所料地病倒了,高烧也接踵而至。
半昏半醒之中,她依然牵挂着柳如峰。
“小栗子……”
司昀昀双眼沉重地抬不起眼皮,声音也沙哑干涩。
床边的小栗子实时靠过来:“昀小姐,你是要喝水吗?”
司昀昀缓缓摇头,将枕头旁边的金猪拿了过来。
“我怕我待会儿睡得太沉,没办法及时将坠子交给如峰,担心他会再跳进池塘里搜寻,金猪你拿着,他一回家你就立刻交与他,千万要及时!”
她也发了微信给他,可一直显示未读。
小栗子点了头:“我记住了昀小姐,你安心地睡吧。”
“好。”司昀昀胸口难受压抑,腹痛也阵阵不停,昏昏沉沉地痛苦睡去。
——
柳如峰到家时,他已换了身衣装,却是一套宽松的黑色运动服,拉链未拉,纯色的白t打底其中,分外潇洒不羁。
持续养伤在家的申文杰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吸气出气。
一睁眼望见那个活阎王,吓得差些没从沙发上滑下来。
他还以为柳如峰眼神睨过来,是又要来以强凌弱,忙不迭狼狈逃窜。
还好他是双手不便,双腿仍然灵活自如。
他心满意足了。
柳如峰轻笑出声,转身行上楼,首要的打算就是去看司昀昀。
他昨晚彻夜未归,不知她睡得可安稳?
一个疑问忽然在他心内生起:“现在是下午两点,她肯定已经知道我不在家了,那她应该会打电话给我,怎么她一个电话我都没接到呢?”
生他的气还是不再需要他?
柳如峰慢了心跳。
刚要伸手打开房门,小栗子就在他背后喊了一声“柳公子”。
柳如峰回身看时,对方瞬时摊开手掌,金猪完好无损地盛放在掌心内,还配了一条精致手工编织的红色挂绳。
他神色惊诧,先手拿过自己的金猪。
“我的金猪为什么在你手里?”
“是昀小姐为柳公子找到的。”
“她怎么知道这个丢在了池塘?”
“昀小姐从楼上看到的。”
柳如峰突然寒眸圆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她下了那个池塘,只身一人在里面找寻它?”
小栗子虽被问得胆怯,但还是如实点头:“嗯。”
柳如峰登时脸色大变,冷峻的眉眼间燃起灼灼怒意。
“柳公子,这……是昀小姐执意要这么做的,我不是没劝过,但我实在没有能力阻止她,她一心在乎您,舍得不畏寒冷下池塘,谁能拦得住呢?”
小栗子越说声音越小,恨不能迅速拿把铁锹挖个地洞钻进去,也好过被他刀子似的眼神凌迟。
柳如峰不是不明理之人,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怀着焦急的心绪将门推开,可是里头压根没人。
小栗子连忙提醒:“昀小姐没在这间房,她回自己房间歇着了。”
柳如峰眉头一蹙,大为不解。
“昀小姐说她发了高烧咳嗽,呼吸道感染有病菌,留在柳公子屋里会有传染影响,所以……”
小栗子把脑袋垂得更低,巴不得见不到他一分毫。
柳公子即使不吼人也好凶。
她不敢抬头,只余光瞅见他转身往隔壁昀小姐的房间走去,推门而入,随即合上门。
那自己要不要跟着进去呢?
小栗子心中忐忑,拿不定主意,久久在门前来回踱步。
——
司昀昀睡得轻轻又沉沉,身体好似四分五裂地泡在温水中,难受却又难以动弹。
忽然一个清澈舒冷的声音远远传来:“昀昀,昀昀……”
是老公回来了。
她努力掀开眼皮,丈夫正满眼焦灼地望紧自己。
他不知道,她病着的时间里有好想念他。
“老公~”她的声音沙哑得更厉害了,若不是柳如峰耳尖,几乎都要听不见。
没吃药吗?怎么脸还这么红这么烫?
柳如峰赶紧冲了杯退烧药剂,小心扶她起来喝。
抱起她时,她敏感的身子触痛感加剧,轻轻哼疼。
他立刻再放轻一次力道,将她更温柔地拢进怀里,然后拿起调羹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喝药。
这次服药的药效来得就很快,司昀昀意识渐渐清明。
柳如峰仍抱着她,摸着她被汗水濡湿的小脸轻声责怪:“谁准许你下水帮我找东西的?伤还没好知道吗?池塘水那么脏,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等一会儿让家庭医生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司昀昀根本不把她自己放在心上,小手软软握住他的大手,声音软糯:“有老公在,任何事情都能
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就你嘴甜,下次不许这样了。”柳如峰心疼她,但他不表明。
司昀昀默声,下次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