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珊琪看见柳如峰单手提着行李箱迅速下楼后就往门外走,忙问他是去哪儿。
柳如峰脸上凝冰,语气冷漠:“你的眼睛看不明白?”
申珊琪:“……”
吃枪子儿了吧他!
听闻好消息的申文杰此时总算大着胆子上前交谈,面上抑制不住的狂喜笑容:“柳公子,你要走?啊~~~”
表现过了,他赶忙握拳咳咳两声,悲色掩面:“实在太遗憾了,原以为能做一辈子的家人呢!”
柳如峰偏过头轻睨了他一眼,没说多余的话,也不作解释,径直走出了家门。
申文杰笑意漫过眼底,他的心情好久没像今天这般舒畅痛快过了。
谢天谢地,柳如峰这尊大佛终于自个儿抬脚移开。
家中除开祁如钰,其他人都认定柳如峰是依附于司昀昀生活。
尤其申文杰和申珊琪,打定了主意认为柳如峰是靠皮肉过活的极品男模。
男模嘛,永远都在不断待价而沽的人形商品,谁有钱就跟谁,男女通吃、老少咸宜。
眼下柳如峰走得如此匆忙,一看就是背地里悄悄货比三家找准了最好下家,司昀昀的包养费肯定不够看的了,不得赶快跑路?
万一哪天她的精神病复发,情况变得更严重了,柳如峰面对鼻歪眼斜的智障也起不来兴趣啊。
申文杰如是想,转头就发了这条好讯息给自己老婆。
祁如钰:【你没看错吧?柳如峰会和司昀昀分手?】
申文杰:【老婆,千真万确!我和琪琪亲眼看着他拉着行李箱走的,头都不回,看来是真对司昀昀死心了。】
祁如钰:【我看未必,大概是两人闹矛盾,没准过几天就和好回来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柳玄霆是一位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可是柳卓英对他的一项禁令摆到了明面上,众所周知。
柳卓英找人替柳玄霆算过命,在23岁以前近女色会元气大伤,影响后续的事业运,为以防万一,她索性禁止儿子在23岁之前谈恋爱,管得十分紧。
何况柳玄霆若是真花天酒地,花边新闻早层出不穷了,多的是记者媒体想爆顶级豪门的料。
如今他却全然不顾母亲的警告和司昀昀相恋相贴,不就是爱得难舍难分吗?
他不暴露身份,不也是为了能保住这段恋情吗?
又如何会轻易放弃?
她握下手机,坐等太子爷被打脸。
柳如峰拉着行李箱踏出申家那道铁艺大门时,意味着他真的要离开了。
他脚步忽的一顿,侧身回头看了这栋别墅一眼,又向司昀昀的房间瞄了片刻。
司昀昀,再见了。
祝你好运吧!
——
司昀昀和佣人买菜回来没找到丈夫,心里不停地打鼓。
她本想问丈夫晚餐要不要加份意面,她看得出他很爱吃面食,汤面、干面、捞面等等都见他在早午餐时吃过。
她想为他做一份番茄肉酱虾仁意面。
“叔叔?”司昀昀在楼下撞见了叔叔连一生,便略带急切地询问他,“叔叔,你有见到如峰吗?他去哪里了?”
其实才不相见半天工夫而已,可她就是想他,想马上看到他。
早上丈夫收拾衣物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对劲,可她总认为丈夫不会离开她。
因为她爱他,他也是爱她的。
相爱的人怎么会分离呢?
可是现在……
连一生:“他走了。”
“走?走去哪里了?”司昀昀傻乎乎地追问。
“回他自己家了。”连一生显然不想说破真相。
“那他是要在自己家里过夜吗?他不回来吃晚饭了?”
司昀昀声音越说越小,神色黯然可怜。
她仍旧把那顿晚饭细心做了出来,并发消息给柳如峰。
柳如峰认为这段时间双方的感情发展已然超出了他的控制范畴,既然都离开西纬了,那就与她切断一切,因此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老公,你今天还回家吃饭吗?】
微信发出去不再是石沉大海,而是显化为具体鲜明的红色感叹号。
提示条:【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落下一颗泪,转手打起了他的电话。
“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官方虚拟的女声无情且利落地回以司昀昀当头一棒,她顿时泪珠连串连串滚落,溢涌不绝。
厨房外,申家人已在安享大餐。
餐桌上,属申文杰吃得最惬意开心。
这食材虽不是最昂贵奢侈的,但是这司昀昀的手艺的确是没话说,独道娴熟,色味俱佳。
柳如峰不吃完这顿晚饭再走实在是太可惜了。
“昀昀怎么不来吃饭?”老夫人满声疑惑。
外孙女进了厨房就没再出来过。
想过她是不是过度劳累在里面晕倒了,可厨房素来都有厨娘在,出了事不可能不知道。
申文杰笑向她解释:“奶奶,您有所不知,昀表妹她相思病犯了,柳如峰一去不复返,她可不失魂落魄,害极相思?就是硬把她叫过来吃饭,她也吃不下一口。”
“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作为我们奶奶的外孙女,怎么能为儿女私情搞成这个样子?我就不会这样。”
申珊琪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男人都靠不住,女人终究得靠自己,司昀昀却离了男人就六神无主,丢她们大女人的脸!
老夫人沉吟,这至情至性的模样多像小女儿双双啊。
连一生并未一同用餐,他来到厨房查看情况。
厨娘们堆在一边小声雀雀,倒不是议论司昀昀的是非好坏,是齐齐可怜唏嘘这位一片痴情被辜负的表小姐。
晚餐实际分作了两份,一份还为柳如峰扣留在厨房的中岛台上。
泪水涟涟的司昀昀就趴在凉冰冰的天然石板桌面上,绝望等待着丈夫归来。
“昀昀,别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连一生也觉得柳如峰那番话说得在理,他是奉吕老板之命行事,就是拿钱办事的小喽啰,与昀昀任何亲近关系都没有,他们没有资格强迫他日日夜夜陪在这里。
柳如峰因为工作而来,迟早也会因为工作而去,不可谴责。
“不,他会回来的。”司昀昀悲声低低,仿佛还有哭腔。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也没有吵架也没有生气,为什么老公会一走了之?
她到底错什么地方了?
连一生不愿看到司昀昀为一个错误爱上的男人持续的执迷不悟、郁郁寡欢。
他走近来,稍稍按住她的肩膀挑明说道:“昀昀,柳如峰他不是你的丈夫,你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厚,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司昀昀眉心一蹙,眼底猛猛一涌泪,便再也收不住痛苦的情绪,将脸围在双臂下崩溃哭泣。
“老公~~~老公~~~你回来,你回来!你回来……”
——
柳如峰离开申家后,并未直接前往西纬机场,而是坐车回到云霞蔚的别墅,处理这里的闲琐杂事,并接走他的狗儿子。
但他没有辞退保姆,反而让她继续待在这儿,保持干净和人气。
专人专程的飞机上,柳如峰带着他的金毛犬奶茶一块儿飞回西纬。
“奶茶,很想爸爸吧?爸爸天天也有想你呢,以后我们就能够常常见面,你就不会思念成疾了傻儿子!”
柳如峰揉搓着奶茶的狗头,眉眼皆是笑。
可是他的心还停留在西纬,好难收得回来。
连带他展露的笑容也勉强了起来。
他怎么回事?他不该这样的。
柳如峰拍拍奶茶肥滚滚的狗身,意图将脑子里的那个念头也一并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