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这些话是在对李泰说。
李世民不认为李象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是李泰。
打算对他松松绑，给他些自由。
青雀说的很对，他是一只鸟，被囚禁在笼子里他会死的。
给青雀自由就要先剪断他的羽翼。
玄龄已老，只有张亮。
他的存在会让李泰有野心。
“父皇放心，儿臣不敢，也不想。”
李泰道。
哪里不明白父皇什么意思，心中狂喜。
看来父皇不会继续囚禁他，现在只要不被囚禁让他做什么都行。
“祖父，我可没有胡闹，我这是在维护皇家和平。”
李象一脸骄傲道，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李世民伸手摸了摸李象的脑袋。
“孙儿说的对，你确实是在维护皇家安定。”
此时李世民才觉得后怕，差一点将孩子们全部逼上绝路。
结果就是天下大乱，李治杀人以后接下来一定会造反。
李承乾造反失败因为没有人真正的支持他。
李治不一样，他有世家在背后全力支持。
他若真的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从未怀疑过李治不敢造反。
这全都要归功于李世民做一个好榜样。
所有的孩子都认为只有抢来的才是自己的。
“咱们去烤那只野鸡。”李世民道。
说着开始动手。
李象跟随，祖孙二人生起一堆火开始烤。
李泰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有些嫉妒，有些欣慰。
嫉妒李象，他现在与父皇做过的事情李泰曾经也做过。
欣慰是他又见到慈爱的父亲。
等野鸡烤好。
李象分到一只鸡腿，拿到一边去吃。
李氏分到一块鸡胸肉，很不喜欢吃又不敢表现出来。
来到李象身边坐下，用肩膀轻轻撞一下李象。
“我跟你换好不好。”
眼巴巴的看着李象手中鸡腿，上面还滴着油脂。
再看自己的鸡胸肉，干巴巴的。
李象身体扭到一边，才不跟她换，谁不知道鸡腿比鸡胸肉好吃。
李氏不死心，又转过去。
“等回长安以后我请你吃很多很多鸡腿，你的给我吃好不好？”
小声祈求道。
李象很无语，蛇蝎美人为什么不做一个冷美人呢。
她这个状态哪里像蛇蝎美人，更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无奈的将鸡腿递给李氏。
李氏一喜，忙接过，把鸡胸肉递给李象。
然后很淑女的咬一口鸡腿。
圣上做的鸡真是好吃。
以后回到族中能炫耀一番，这天下吃过李世民烤的鸡可没有几个。
众人吃饱以后离开。
回到李泰府邸。
李象不想住在这里，李氏同样不想住在这里，压力很大，很不自在。
碰一下李象道。“你去跟圣上说咱们去别的地方住怎么样？”
李象走到李世民身边道。“祖父，我想住在外面。”
“我这里很不错的。”李泰道。
很想让李象住在这里，这样他才有表现机会，让李世民看到他的改变。
才会让他有希望离开这个囚笼。
李象没有搭理李泰，等待李世民答应。
这一幕李世民看在眼里。
清楚李象什么想法，他对李泰依旧有心结，而且是解不开的心结。
若不然也不会一句话也不与李泰说。
正想答应。
甄权走过来。
将一封奏折交到李世民手中。
李世民翻开看完。
缓缓合上奏折看向李泰。
“青雀，你不要怪父皇。”
李世民道。
奏折是长孙无忌派人送来的。
说出释放李泰的影响，会带来哪些后果。
李泰浑身一颤，慢慢低下头。
双手死死抓着衣服。
片刻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李世民。
“只要父皇放我离开这牢笼，我愿意做任何事，若父皇不放心儿臣愿意自宫做一太监永远留在父皇身边。”
李泰语气悲切道。
他受够这里的一切，一定要离开。
李世民听完转过身去，单手按住胸口。
面对儿子的祈求，试问哪个父亲能做到无动于衷。
李象暗暗竖起大拇指，李泰依旧够狠，居然能想到自宫这种办法。
不愧是李泰，他的手段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难怪父亲被逼的造反。
碰到这样的对手换做任何人都会头疼不已。
“父皇若还是担心，儿臣还愿意做一个瘸子，求父皇不要再将儿臣囚禁在这里。”
李泰又道。
说着双膝跪地。
伤口包扎处渗出鲜血，一滴一滴顺着红布流淌。
李世民转过身，看着模样凄惨泪流满面的李泰。
他心软了。
“儿臣知道父皇为难，儿臣还愿为母后守灵，有母后陪伴儿臣不孤单。”
李泰又道。
李世民如遭雷击。
想到他的观音婢，若是观音婢在这里会怎么样？
他还能像现在这样做一个狠毒的父亲吗？
会眼看着儿子被如此对待吗？
不可能。
李象暗道果然，李泰说的所有话只能让祖父犹豫。
提及祖母，祖父瞬间破防。
冷酷的祖父此时眼眶微红。
弯腰扶起李泰。
并没有给出承诺。
他心里非常清楚，心软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更麻烦。
又于心不忍。
看向李象。
李象背起小手，微微扬起脑袋看着天空。
假装没有看到李世民的眼睛。
这一幕让李世民痴迷，他的观音婢就喜欢这样。
每次询问朝局时观音婢都是这样，装作听不到看不到。
李泰同样看向李象。
不得不说，李象真的很像母后。
尤其是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这是无法装出来的。
瞬间明白父皇为何对李泰这般好。
见李世民迟迟没有转移目光，李象苦着脸看向李世民。
“祖父，我只是个孩子，这种事也要问我呀？”
委屈巴巴的道，低着头脚尖摩擦着青石地面。
李泰浑身一震，这一幕更加像母后。
李世民收回目光，刚刚一瞬间他对观音婢的思念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再看下去一定深陷回忆。
心中苦笑，李象或许真是观音婢安排过来监督朕的。
这孙儿明明没有见过他的祖母，可一言一行中处处透着他祖母的身影。
李世民不说话，李泰不能不说话。
“我知道是我害的你父亲丢掉太子之位，叔父给你道歉，会用余生补偿你。”
李泰诚恳道。
李象并没有被打动，他并不是知道自己错了，他只是怕再被囚禁着。
帮他可以，但不是现在。
“长辈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但是，身为人子，我不能替父亲原谅你。”
李象道。
能原谅李泰的只有李承乾，可李承乾已经死了，这债无处还。
李象看向李世民又道。“祖父，您开心些，天大地大开心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