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元年正月初一,太极殿穹顶鎏金兽首吞着晨光,十二根盘龙柱顶天立地,丹陛铺就的红毡从殿门一直延伸到朱雀大街,雪后初晴的阳光洒在上面,映得满殿金辉。
李通身着十二章纹衮龙袍,玄色底缎上,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十二章纹用金线绣就,随步伐流转生辉;通天冠上的珠串垂落,遮住眉眼间的锐利,却挡不住周身漫开的帝王气场。他踩着沉稳的步伐踏上丹陛,每一步都踩在礼乐的节拍上,钟鼓齐鸣,声震长安九门。
殿内,文武百官身着新制朝服,按文左武右分列两侧,从太极殿门一直排到龙椅之下。耶律烈、赵老栓等武将身着银甲,甲叶碰撞声铿锵;范仲淹、张九龄等文官手持象牙笏板,腰杆挺得笔直。当李通走到龙椅前转身而立时,司仪官高声唱喏:“吉时到——百官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官齐跪,衣袂摩擦声、叩首声汇成洪流,响彻殿宇,连殿外的玄甲骑、潜龙卫将士也齐声高呼,声浪直冲云霄。李通抬手,目光扫过阶下俯首的百官——有追随他多年的亲信,有前朝归降的旧臣,有江南士族的代表,此刻尽数匍匐在他脚下,无人敢有半分异动。
“众卿平身。”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如金石落地,瞬间压下所有声响。
百官起身,垂首而立,无人敢直视龙椅上的新帝。内侍捧着传国玉玺缓步上前,玉玺由和田玉雕琢而成,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沁着温润的光泽,却重逾千斤——那是李璟临终前亲手交给他的,是江山社稷的象征。
李通伸出手,接过玉玺,指尖触及玉面的微凉,一股掌控天下的厚重感从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将玉玺稳稳置于龙椅旁的鎏金案上,目光再次扫过百官,声如洪钟:
“自今日起,改元‘景和’——取‘景运昌明,天下太和’之意!”
话音刚落,钟鼓再次齐鸣,比之前更盛。殿外百姓的欢呼声隐约传来,长安城内,新帝改元的告示已由潜龙卫张贴至各坊巷,墨迹未干,却已刻下新时代的印记。
李通抬手示意,礼乐渐歇,殿内再次寂静无声。他眼神一沉,语气陡然凌厉:“唐末以来,藩镇割据,自治一方,致使战火连绵,民不聊生。朕今日在此立誓——废除‘藩镇自治令’!”
“即日起,各州府节度使,不得私养私兵,不得截留赋税,军政要务皆需上报中枢;凡拥兵自重、抗命不遵者,玄甲骑、潜龙卫即刻征讨,诛九族,灭全门!”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阶下几位曾依附藩镇的官员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李通却未停顿,继续道:“朕于东宫之时,便已草创《景和新律》,今日正式颁行天下!”
内侍即刻将装订成册的《景和新律》分发给百官,书页上的朱红批注是李通亲笔所写。李通的声音回荡在殿内:“新律废除唐末苛捐杂税,定‘轻徭薄赋’之策;明‘胡汉平等’之规,凡我大唐子民,不分族属,一体同权;立‘贪腐必诛’之条,官员贪墨满千贯者,斩立决,抄没家产!”
“新律之下,无特权之族,无枉法之官,无流离之民!”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震寰宇,“朕要让天下人知,景和一朝,是太平之朝,是清明之朝,是属于万民之朝!”
百官再次跪拜,这一次,叩首声比之前更显虔诚:“吾皇圣明!景和万代!”
李通端坐龙椅之上,手中紧握着传国玉玺,目光透过殿门,望向长安城外的万里江山。阳光洒在他的衮龙袍上,十二章纹熠熠生辉,仿佛将日月星辰都纳入掌控。
他知道,改元、废令、颁律,这三步,是他定义新朝秩序的开始。从今日起,天下由他执掌,法度由他订立,时代由他塑造——这便是帝王的掌控感,是站在权力顶峰,亲手开创一个盛世的极致爽感。
太极殿的钟鼓声再次响起,久久回荡在长安上空,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