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元年暮春,长安西市演武场旌旗如林。玄甲骑的黑甲、潜龙卫的灰袍、边军的褐衫列成三大方阵,甲叶碰撞声汇成长河,数万将士持刃肃立,目光齐刷刷投向场中央的点将台——李通身着银白嵌金龙纹戎装,腰佩斩马刀,站在“景和军魂”大旗之下,比龙椅上更添三分杀伐气。
“陛下驾到——”司仪官的高喊刚落,李通抬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声如惊雷:“今日聚将,不为演武,为改军制!”他挥了挥袖,内侍立刻展开一幅巨大的《大唐军防图》,图上用朱笔圈出的“三卫四营”字样,刺得旧将们眼睛发疼。
“唐末军祸,根在兵权旁落!”李通的目光扫过台下将领,“节度使私养私兵,军饷自收,将官世袭,军队成了个人私产——今日起,这规矩,改!”
他指向赵老栓,新封的潜龙侯上前一步,甲叶作响:“传陛下旨意,废‘节度使统兵权’,设‘三卫四营’:潜龙卫为东宫亲卫,掌京畿戍卫与密探侦缉;玄甲骑分左右两营,守辽东、御女真;边军设河西、陇右、岭南三营,各归中枢调遣——凡军中将领,三年一调,不得在一营任职过久!”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个须发斑白的旧将出列,是前河西节度使的部将王虎,他按剑高喊:“陛下!祖宗军制沿用百年,岂能说改就改?我等在河西守了半辈子,调走了谁还认新将官?”他身后几个旧部纷纷附和,阵脚微乱。
李通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赵老栓立刻扬声道:“潜龙卫何在!”
演武场两侧的角门突然大开,数百名潜龙卫甲士持陌刀冲出,刀光如墙,瞬间将王虎及其部将围在中央。“王将军,”赵老栓走到他面前,断指指着军防图,“你在河西任职十五年,私吞军饷十万贯,养了三千私兵——这些,陛下早记在账上。”
王虎脸色骤变:“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抄你府邸便知。”李通的声音从点将台传来,冰冷刺骨,“来人,摘了王虎的印信,押入天牢!其私兵尽数编入陇右营,军饷由枢密院重新核定——谁再敢阻军改,王虎就是下场!”
潜龙卫上前缴械时,王虎还想反抗,被赵老栓一脚踹跪在地,刀鞘顶在脖颈上。台下将领们瞬间噤声,连呼吸都放轻——谁都没想到,新帝改军制,竟先拿最资深的边将开刀,这雷霆手段,比当年李璟斩贪腐还要狠。
“陛下息怒,臣等愿遵新制!”耶律烈第一个单膝跪地,银甲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眼晕,“玄甲骑将士,唯陛下马首是瞻!”
“臣等遵旨!”赵老栓、张世杰紧随其后,数万将士齐声高喊,声浪震得演武场的旗帜猎猎作响,王虎的哀嚎被彻底淹没。
李通抬手示意将士起身,语气稍缓却依旧威严:“军改不是苛待将士,是给天下将士一条正路。”他指向军防图旁的“军户新制”文书,“即日起,凡从军者,军户免三年赋税;战死者,家属由官府赡养,子女入将官营深造;积功者,可凭军功脱军户、入仕途——朕要让将士们知道,你们保的是大唐,靠的是皇权,不是某个节度使的私恩!”
他走下点将台,亲手将一枚新铸的“玄甲骑左营”虎符递给耶律烈:“这虎符,一半在你手,一半在枢密院——调兵需双符合璧,没有朕的圣旨,哪怕是一兵一卒,也动不得。”
耶律烈双手接过虎符,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这虎符既是信任,更是束缚,从此玄甲骑再不是耶律家的私军,而是大唐的王师。
“还有一事。”李通走到演武场中央,目光扫过所有方阵,“设‘枢密院’,掌全国军权,由朕直管,不属兵部!枢密使由范仲淹兼领,掌军饷、军户;副使由赵老栓兼任,掌调兵、监察——凡军中贪腐、虚报战功者,潜龙卫可先斩后奏!”
范仲淹捧着枢密院印信上前,青色官袍与周围的甲胄形成鲜明对比——文臣掌军枢,武将管操练,这是李通的制衡之术,让军权牢牢绑在皇权上,再无分权之虞。
当最后一枚营牌交到新任命的将领手中时,演武场的鼓角再次吹响。李通登上演武场的箭楼,手中握着总领“三卫四营”的鎏金虎符,俯瞰着下方列阵的军队——黑甲如墨,灰袍如铁,褐衫如盾,旗帜上的“景和”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远处,秦锋从江南送来的密信已传到箭楼:漕运改革初见成效,今年的军粮可提前三月运抵辽东。李通展开密信,又看向手中的虎符,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纹路——军权在握,军需无忧,从此女真再敢叩关,玄甲骑可直捣白山黑水;藩镇若有异动,潜龙卫能瞬间斩除祸根。
“传旨辽东耶律烈,”李通转身对身后的内侍说,“整军备战,秋高马肥时,朕要亲征女真,让他们知道,景和朝的刀,比雪还利;景和朝的帝王,掌得住天下兵,守得住万里疆。”
内侍领命而去,箭楼外的阳光洒在李通的戎装上,龙纹熠熠生辉。他望着演武场上整齐划一的军队,听着将士们震彻云霄的“吾皇万岁”,心中涌起的不是帝王的孤高,而是掌控天下的绝对爽感——这江山的军魂,从此由他铸就;这天下的安危,从此由他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