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封景辰将合同折好放进手包，唇角勾起抹淡笑，“得给点时间让他消化，封家那潭水，搅动得太急容易呛着。”
程砚舟瞬间明白，封景辰要的不是一时的附和，是彻底的倒戈。
他打方向盘汇入车流，“那回公司？”
封景辰这时才拿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花青墨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在哪呢？】跳了出来。
她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嘴角扬起的弧度比窗外的阳光还暖，“不去公司，去小野猫的工作室。”
宾利平稳地拐过街角，程砚舟从后视镜里瞥见老板眼底的笑意，悄悄加快了车速。
看来比起刚到手的地皮，还是那位花小姐更能让自家老板上心。
宾利平稳地穿梭在车流中，程砚舟转动方向盘时，简单汇报着地皮开发的后续方向，“城西地块打算先建商业综合体，配套的文创园区留到二期，您之前提的绿色建筑标准，我让设计院重点跟进了。”
封景辰指尖在膝盖的真丝裙上轻点，留下细碎的褶皱，“绿化占比提到百分之四十，停车场加建充电桩，其他按你说的来。”
正事交代完毕，她忽然偏头看向窗外，梧桐叶影在她脸上流动，“去把花瑜钧保释出来。”
程砚舟猛地踩下刹车，后车喇叭像被踩住的猫般尖叫。
他转头时，金丝眼镜滑到鼻尖，“boss？就这么放了他？”
“老爷子的面子总要给。” 封景辰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钻石耳钉在阴影里闪了闪，“让他在看守所蹲三天，够疼了。”
“真把人逼死，花家那边没法收场。”
程砚舟瞥向导航“江湾壹号写字楼”的字样正泛着蓝光，他推回眼镜轻笑，“我这就联系律师。”
“池易恒的筑梦建筑怎么回事？”封景辰忽然问，指尖划过手机壳上的暗纹。
“筑梦建筑的门都没让我们进去。”程砚舟叹气时，指腹在方向盘上磨出轻响，“合约原封不动退回来，连个理由都没给，只好转签华宇。”
封景辰嗤笑出声，眼底淬着冰，“还真有不识好歹的。”
她摩挲着手机边缘，金属壳硌得指腹发麻，“既然他忙着找妹妹，那就让他更忙点。”
“池青鸾那边的合作...”
“不过如此。”封景辰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记住，池家以后的任何合作都不必谈了，除非他们捧着股权转让书来求收购。”
程砚舟的喉结滚了滚，“现在主攻封家股份，再加个池家，资金链会绷紧。”
“池家那点家底，不够看。”封景辰屈指敲了敲车窗，“池青鸾暂时安分，先不动她。”
“但池易恒那几个叔伯的公司...账面上的窟窿，够他们喝一壶了。”
“您之前答应过池青鸾，不动池家的。”程砚舟的声音低了半度。
“可我一开始也想收购她在国内的公司，不是吗。”封景辰挑眉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程砚舟一时语塞，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在心里为池家默哀，惹谁不好，偏惹这位记仇的主儿。
车子刚泊在工作室楼下，程砚舟的手机就震得厉害。
他看完信息，镜片后的瞳孔骤缩，“boss，花小姐查了暗卫安保，苍狼和公关七人的底全被扒了。”
“代言公司那边，只查到池青鸾的perla 黛?Glimmer和您有关。”
封景辰想起花青墨一小时前发来的【在哪呢】，忽然笑出声，眼角泛着细碎的光，“小野猫的爪子越来越利了。”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点戏谑，“让邢爷好好整整安保系统，连只野猫都拦不住，暗卫可以改名叫‘漏勺’了。”
程砚舟尴尬地咳了咳，谁不知道花小姐是全球黑客榜第二的wildcat？
除了boss亲手搭建的防火墙，哪还有能拦住她的系统？
他赶紧翻出下条信息，“花小姐下午给老爷子订了株墨兰，老爷子那边已经开始查您，鎏光圣殿也解封了...这三件事会不会有关联？”
封景辰指尖顿在车门把手上，墨兰是老爷子最爱的品种，鎏光圣殿突然解封，再加上这波调查...
她望着工作室的玻璃门，轻笑道，“老爷子想查就让他查，国内的产业随便看。”
“但国外的，尤其是J&c，你给我盯死了，绝不能让他查到半点线索。”
“明白。”
推开车门的瞬间，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扑过来。
封景辰望着工作室窗口透出的暖光，忽然觉得，想在花家的眼皮子底下护着花青墨，怕是得掀起更大的风浪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向玻璃门时，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明艳，风浪越大，才越有意思。
江湾壹号写字楼的电梯“叮”地一声抵达顶层，封景辰走出电梯，直通顶层复式的走廊铺着柔软的地毯，吸走了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
她推开花青墨工作室的大门，银灰色西装剪裁贴合腰线，垂坠的丝质长发掠过肩头垫肩，十厘米细高跟将她的身形拉成优雅的黄金分割线，冷冽与柔媚在骨血里交织出致命吸引力。
走到办公区中央时，封景辰脚步顿了顿，拿出手机给程砚舟发了条信息：【挑选夜猫内最机灵的人出来，我有用。】
程砚舟的消息几乎秒回：【情报分析部的林薇最是机灵，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从不出错。】
封景辰回了个【就她了】，紧接着补充：【让她明天到花青墨工作室报到，做前台。】
程砚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前台”两个字，人都懵了。
情报分析部的林薇年薪几十万，让她去做前台？
自家老板还真是大手笔，他无奈地回了个【是】。
收到回复的封景辰满意地收起手机，继续往里走。
池林冉和宋雨初正坐在茶水间门口的沙发上，看到封景辰，纷纷起身。
刚要开口打招呼，封景辰便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小声询问，“人呢？”
二人同时朝尽头的办公室努了努嘴，宋雨初压低声音，“一下午都在办公室里坐着，没出来过。”
池林冉也跟着点头，声音轻得像耳语，“我刚刚去送文件，看她眉头一直皱着，感觉心情不是很好。”
封景辰了然地点点头，抬腕看了看表，下午六点整，她对二人说，“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你们没事就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