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亦霄被泼得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池青鸾适时递过一张纸巾，语气带着安抚却暗藏施压，“亦霄，见好就收吧。”
“封总从来说话算话，你再拖延，真就没机会了。”
封景辰看着狼狈的阮亦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最后问一次，签还是不签？”
阮亦霄看着封景辰冰冷的眼神，又想起父亲期待的目光，终于咬牙，“签！我签！”
他抓过笔，在合同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手还在不停发抖。
封景辰接过签好的合同，递给程砚舟收好，语气恢复平静，“合作愉快。”
“三天后，我会让律师把海外股份的转让协议送到你手上，同时，我要阮逸城近三年的所有账目明细。”
她转身拉住花青墨的手，“我们走。”
花青墨路过阮亦霄身边时，故意停下脚步，语气带着警告，“好好配合，别耍花样，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比阮逸城先一步一无所有。”
说完，跟着封景辰走出咖啡厅，留下阮亦霄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而池青鸾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封景辰和花青墨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后，阮亦霄还僵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咖啡浸湿的衬衫领口，眼神空洞。
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服里，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可他却像没察觉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呵...还真是狼狈。”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沙哑，伸手拿起桌上的纸巾，却只是机械地擦拭着桌面的咖啡渍，根本没心思打理自己。
池青鸾深吸一口气，将手包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阮亦霄，你我之间的对赌协议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
她顿了顿，看着阮亦霄惊愕的眼神，补充道，“你要是真能借封景辰的力拿下阮家，我们的婚事，我可以考虑不退。”
说完，她不再看阮亦霄满脸的狐疑，拿起手包起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敲打着阮亦霄的神经。
他看着池青鸾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西装，只觉得喉咙发紧。
这是他第一次离“证明自己”这么近，可代价却是要依附封景辰，还要赌上自己的婚约。
另一边，封景辰正拉着花青墨往停车场走，准备带她逛逛海城的老街。
刚走到咖啡厅门口，身后就传来池青鸾的声音，“封小姐留步！”
封景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挑眉看着快步追上来的池青鸾，“池小姐还有事？”
“有两件事想单独询问封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池青鸾的目光扫过花青墨，带着几分试探。
封景辰拍了拍花青墨的手，安抚道，“我去去就来，你先上车等我。”
花青墨点点头，在程砚舟的指引下坐进了后座，还不忘探出头对程砚舟问道，“程特助，封景辰说她的老毛病是胃病，她以前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落下这种病根？”
程砚舟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我跟着boss五年了，入职时她就有胃病。”
“具体原因，薛医生作为她的私人健康顾问应该最清楚，花小姐要是担心，可以问问薛医生。”
“你们一个个就知道踢皮球！”花青墨撇了撇嘴，不满地坐回车内，却还是忍不住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的封景辰和池青鸾。
两人站在咖啡厅墙角，距离车子足够远，根本听不到谈话内容，而她打开了那个软件，第一次尝试试用监听功能。
“池小姐有话不妨直说。”封景辰靠在墙上，双手插兜，语气冷淡。
池青鸾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封小姐，池家近期核查账目时，发现有49%的股份不翼而飞，这件事您知道吗？”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封景辰，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封景辰耸耸肩，一脸无辜，“池小姐这是怀疑我？”
“不是怀疑，只是我与您有合作，不想这份合作牵扯到池家内部的事。”池青鸾抿了抿唇，语气带着几分谨慎。
她隐约觉得股份失踪与封景辰有关，却没有证据，更不敢轻易撕破脸。
封景辰却突然转移话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今日见到你那位婚约对象，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无能。”
“池小姐，还不打算结束那段无聊的婚约吗？”
池青鸾无奈地叹了口气，“没那么容易。”
“我在池家的地位本就尴尬，要是贸然解除婚约，父亲只会觉得我不懂事。”
“如果阮亦霄真能拿下阮家，靠着阮家的势力，我在池家才能更稳...封小姐也清楚，我想靠自己证明实力，太难了。”
“池小姐的心，可真不定。”封景辰冷笑一声，显然对她的借口不屑一顾。
池青鸾也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不再辩解，话锋一转，“第二件事，是想请封小姐帮忙。”
“池家一直在找失踪的小小姐，之前池易恒回海城后还在追查，可最近突然没了动作，线索也断了，像是遇到了麻烦。”
“不知道封小姐能不能动用关系，帮我们找找她？”
封景辰挑了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找人不难，但我是生意人，池小姐打算用什么来换？”
池青鸾早有准备，立刻说道，“我手中还有池家8%的股份，足够请封小姐动用资源了吧？”
封景辰嘴角扬起，伸出手，“把小小姐的资料发给程砚舟，包括她失踪前的最后行踪、照片、人际关系。”
“合作合同，他会跟你详谈...股份转让协议签了，我立刻让人启动寻人程序。”
池青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有些不确定地问，“封小姐真的肯帮忙？”
“池家一年的净利润能达到8000万，8%的股份每年分红就有640万，足够覆盖寻人成本了。”封景辰笑得坦荡，“这么划算的买卖，我没理由拒绝。”
池青鸾松了口气，露出难得的笑容，伸手想与她握手，“那我就静候封小姐佳音。”
“我不喜与旁人肢体接触。”封景辰却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语气依旧冷淡，“握手就不必了，合作愉快。”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池青鸾尴尬地收回手，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复杂，这个女人，永远都让人看不透。
回到车上，花青墨立刻收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凑过去，“她找你说什么了？”
封景辰了然并没有拆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什么，走，带你去吃海城最有名的海鲜粥，养胃。”
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而咖啡厅里的阮亦霄、街角的池青鸾，都成了这场博弈中，她计划里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