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格刚走到栅栏外，就听见加尔德的吼声穿透喧闹的呼喝：“出剑要快！别跟娘们似的磨磨蹭蹭！”
达芙妮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坚果饼干，看到场中挥舞木剑的身影，眼睛微微睁大：“他们这是在……训练？”
“嗯，加尔德新招的一批新兵。”奥雷格推开木栅栏，吱呀声惊动了场中众人。
加尔德回头看到他，就大喊一声：“都给我停下！奥雷格大人来了！”
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二十多个穿着皮甲的新兵齐刷刷转身，有人类有兽人，还有三个矮人挤在后排，脑袋只到旁人腰际，却把斧头扛得老高。
“大人！”加尔德大步走过来，“正好让您看看这群小子的能耐。”
奥雷格的目光扫过队列，落在几个气喘吁吁的人类新兵身上。
他们的胳膊还在发颤，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滴，握着木剑的手指发白——显然刚才练得狠了。
“分组对练看看。”奥雷格指了指场中央的圆圈，“人类对森狼族，矮人单独出列。”
加尔德吹了声口哨，新兵们立刻动了起来。
两个穿灰布衣的人类互相看了眼，握着木剑走进圈里，对面的森狼族少女已经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犬齿，尾巴在身后兴奋地甩动。
达芙妮下意识往奥雷格身边靠了靠：“她们……真的要打吗？”
“点到为止。”奥雷格的视线落在森狼族少女的爪子上，那里套着厚厚的麻布，“加尔德有分寸。”
哨声刚落，森狼族少女已经像阵风似的扑了过来。
人类新兵慌忙举剑格挡，木剑相撞发出闷响，他被震得后退三步，胳膊麻得差点脱手。
“速度够快，但下盘不稳。”加尔德在旁边点评，“别硬接！侧身躲！”
那人类新兵咬着牙照做，堪堪躲过森狼族少女的扫腿，可还没站稳，对方突然矮身，用肩膀撞向他的腰侧。“唔！”他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木剑飞出老远。
森狼族少女得意地扬起下巴，尾巴翘得老高：“再来！”
另一个人类新兵握紧木剑上前，眼神比刚才沉稳些。他没像同伴那样急于进攻，而是绕着森狼族少女转圈，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鼓点。
“这小子聪明。”加尔德点头，“知道避其锋芒。”
森狼族少女显然没耐心耗着，嗷呜一声扑过去，爪子带着风声抓向对方咽喉。达芙妮吓得攥紧了奥雷格的衣袖，却见那人类猛地矮身，木剑贴着地面扫向她的脚踝。
森狼族少女反应极快地跳开，落地时却踉跄了一下——刚才那下虽没中，却打乱了她的节奏。
加尔德嘿嘿笑：“人类也就这点好，学东西快。不像某些兽人……”他话没说完，场中突然传来怒喝。
那森狼族少女被连续躲过三次后，眼睛红得像冒火，居然忘了戴麻布的爪子不能真伤人，一爪子撕开了对方的衣袖。
“停！”加尔德的鞭子抽在地上，“艾拉！你想拆了他胳膊？”
森狼族少女悻悻地收回爪子，耳朵耷拉下来：“他老躲……”
另一边的圈子里，矮人正和两个人类对练。
那矮人抱着柄比他还高的巨斧，看着笨笨的，可斧头挥起来带起的风，把人类逼得连连后退。
“嘿！小矮子！”一个高个子人类喊道，试图绕到矮人身后。
矮人瓮声瓮气地笑：“傻大个，有种接我一斧！”
他猛地转身，巨斧擦着对方的耳朵劈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那人类吓得脸都白了，腿一软坐在地上。
达芙妮看得咋舌：“他们的力气……”
“天生的。”奥雷格的视线落在矮人的短腿上，“但你看，他转身的时候，至少慢了半拍。”
果然，另一个人类抓住机会，从侧面用木剑拍在矮人后背。
矮人“嗷”地叫了一声，却像没感觉似的，反手一斧横扫，逼得对方连滚带爬躲开。
“够了！”加尔德吹响哨子，“矮人布鲁，你那后背是铁打的？挨了一下还往前冲？”
布鲁挠了挠头，巨斧往地上一杵：“反正不疼。”
场边突然爆发出一阵笑，连刚才被吓到的人类新兵都忍不住咧了嘴。
“奥雷格大人，您觉得咋样？”加尔德凑过来，脸上带着点期待。
奥雷格看着重新分组对练的新兵，人类正在互相低声讨论刚才的招式，森狼族少女虽然还在瞪眼，却刻意收了爪子，布鲁则被两个矮人拉着，大概是在教他怎么转身更快。
“人类进步最快，”他缓缓开口，“但体能得跟上。森狼族要学会控制情绪，别每次都上头。”
他顿了顿，看向那三个矮人：“至于你们，下次试试用短斧。”
布鲁眼睛一亮：“短斧？比这玩意儿轻便？”
“至少转身不费劲。”奥雷格嘴角勾了勾，“加尔德，明天开始加体能训练，人类加倍。”
场中的人类新兵哀嚎起来，却没人真的抱怨，反而握剑的手更紧了。
达芙妮站在旁边，看着人类和森狼族凑在一起研究麻布的破洞，看着矮人布鲁被同伴拽着比划短斧的握法，忽然觉得这吵吵闹闹的训练场，比王宫里最华丽的宴会厅还要让人安心。
奥雷格递给她一瓶清水，瓶壁上凝着水珠：“热了吧？”
达芙妮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有细密的电流窜过。
她低头拧开瓶盖，听到身后传来加尔德的吼声：“都愣着干啥？接着练！今天不把木剑挥断不准吃饭！”
训练场再次响起整齐的呼喝，木剑碰撞的脆响里，混着人类的喘息、森狼族的低嚎，还有矮人的闷笑，像首乱糟糟却格外鲜活的歌。
索瑞亚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了，爪子抓着根烤肠，蹲在栅栏上歪头看：“太慢了，要换我，几秒就解决了。”
达芙妮被逗笑了，伸手想去摸她的脑袋，索瑞亚却突然躲开，扑到奥雷格肩上：“只能奥雷格摸！”
奥雷格捏了捏她的龙角，看着达芙妮无奈又温柔的笑，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