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缓缓蹲在陈新面前，
这个姿势瞬间消解了她所有的压迫感，反而透着一股卑微的讨好。
“陈新，我从来都不介意你和她们怎么样。”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他，
“我知道我不像明悦温柔，不像思菲体贴，也不像青元那样会撒娇。”
陈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她的睫毛很长，
此刻正微微垂着，像只做错事的小猫。
这和平时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在八女中说一不二的姚璐，判若两人。
“我从小就被我爸按着学管理，他说姚家的女儿不能软，软了就要被人欺负。”
姚璐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裙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矫情。” 姚璐猛地抬头，眼眶红了，却强忍着没掉眼泪，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想做你心里的之最，不是最凶的，不是最强的，是你不管什么时候想起，都觉得姚璐是在乎我的那个人。”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碰陈新的膝盖，又怕被他推开，指尖悬在半空中，带着一丝卑微的期待。
“我可以改的，你不喜欢我强势，我可以温柔，你喜欢吃思菲做的菜，我可以去学，你嫌我管得多，我以后少问你的事……”
陈新的心猛地一揪。
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悬在半空的手。
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被他握住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姚璐，” 陈新的声音有些沙哑，
姚璐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砸在陈新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灼得他心口发疼。
“我真的可以改的！” 她急切地说，像是怕他不信，
她像只急于表现的小狗，把自己能想到的讨好，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我就想让你知道，我也能对你好，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陈新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在酒会上被客户刁难，
她梗着脖子和对方理论，眼眶通红却不肯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她却在他面前，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知道。” 陈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软，像上好的丝绸，被他碰到的瞬间，
她的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下意识地往他的手心蹭了蹭，像只被顺毛的小狗。
这个动作让陈新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突然明白，姚璐的强势从来都不是她的本性，而是她的保护壳。
她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看似攻击性十足，可只要有人愿意主动收起她的尖刺，就能看到她柔软的内里。
“你不用跟她们比。” 陈新缓缓开口，“你就是你，姚璐就是姚璐，不用学明悦，也不用学思菲。”
姚璐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了起来，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真的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那你以后能不能别总躲着我？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别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 陈新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姚璐的胆子大了些，凑近了过去。
“好吃吗？” 姚璐紧张地看着他，像个等待老师打分的学生。
“好吃。” 陈新点点头，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心里的柔软一塌糊涂。
姚璐笑得更开心了，又递到他手里：“慢点吃……”
……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像个管家婆，可这次陈新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格外温暖。
他看着姚璐忙前忙后的样子，她的眼眶还是红的，却一直在笑，
那种发自内心的、带着讨好的笑容，让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错过了太多。
“姚璐，” 陈新咽下嘴里的包子，叫住她，
“那个合作项目，我们一起做。”
姚璐的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愿意跟我一起做？”
“嗯。” 陈新点点头，“项目是姚氏和许氏合作的，本来就该我们一起负责。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
姚璐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喜极而泣。
她快步走到陈新面前，猛地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陈新，你真好。”
她的拥抱很用力，带着一丝后怕的收紧，像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陈新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姚璐压抑的啜泣声和陈新轻轻的拍背声。
姚璐抱了很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脸上还带着泪痕，却笑得格外灿烂。
“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转身走向吧台，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像只得到了奖励的小狗。
就在这时，陈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刚接起电话，冯青元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陈新哥哥，你在哪啊？姚璐姐是不是找你了？她早上在群里说要教训你，你别出事啊！”
陈新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正在倒水的姚璐。
姚璐听到教训两个字，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
她赶紧转过身，对着陈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像只被抓包的调皮小狗。
“我没事，” 陈新对着电话说，“我和你姚璐姐在谈工作。”
挂了电话，陈新看着姚璐，无奈地笑了：“你说要教训我？”
姚璐的脸瞬间红了，赶紧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撒娇：“我那不是怕你不来嘛！我就是说说，又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嘀咕，“而且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哪敢教训你啊。”
“是吧，主人~”
姚璐跪坐在地毯上，
她往前凑了凑，膝盖几乎碰到陈新的脚边：“是、是我太急了……”
“你要是觉得不好，就说我两句呗，以前我做错事，你不都要训我的吗？”
陈新抬眸，撞进她带着期待的眼神。
姚璐攥紧裙摆，声音发轻：“以前你一皱眉头我就慌，可现在……”
“你对我太温和，我总怕这是假的。你要是骂我两句，哪怕板着脸训我，我都觉得踏实，这说明你心里真的有我。”
陈新指尖一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姚璐像得到许可的小狗，顺势靠向他的膝盖，声音软得发糯：“下次我再出错，你尽管说我，别对我这么好……我怕自己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