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星际废品站还浸在靛蓝色的晨雾里,金属零件堆砌的小山间飘着淡淡的机油味,与老张包子铺刚蒸好的麦香缠在一起,成了麦当十七年来最熟悉的味道。他蹲在废品站最高的机械臂顶端,指尖捏着半块边缘泛着荧光的星图碎片——这是三天前从一艘坠毁的联盟运输舰残骸里翻出来的宝贝,碎片上的金色纹路总在午夜时分发出细碎的光芒,像把揉碎的星光嵌在了金属里。
“小当!下来吃包子了!”老张的吆喝声穿透晨雾,带着标志性的洪亮。麦当把星图碎片塞进领口的布袋里,顺着机械臂的钢架滑下来,落地时带起一阵铁锈粉尘。包子铺的蒸笼冒着白汽,老张正用粗布擦着手,围裙上还沾着昨天修理飞船时蹭到的油污。
“老张,你看这碎片又亮了。”麦当坐到老桌前,从布袋里掏出星图碎片。原本黯淡的金色纹路此刻正缓缓流转,像条苏醒的小蛇,映得麦当的脸颊泛着微光。老张的动作顿了顿,凑过来仔细端详,眉头渐渐拧成了川字:“这纹路……是‘星轨密钥’的雏形。当年你爹麦林离开时,也有一块类似的碎片。”
麦当的筷子停在半空。关于父亲麦林的事,老张总说得语焉不详,只知道他是个驾驶“红魔鬼号”穿梭宇宙的探险家,十年前在寻找“彩虹海”的途中失踪,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的承诺和一把刻着“信念”二字的能量剑柄。
“星轨密钥是啥?能找到彩虹海吗?”麦当的眼睛亮了起来,身子往前凑了凑。老张刚要开口,废品站的预警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红色的警示灯在晨雾里闪得刺眼。“是联盟的巡逻舰!”老张脸色一变,一把将麦当按到桌子底下,“快躲好!别出声!”
麦当透过桌子的缝隙,看见三艘银灰色的联盟巡逻舰悬浮在废品站上空,舰身上的鹰形标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舱门打开,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联盟士兵滑降到地面,手里的能量枪对准了包子铺的方向。为首的士兵戴着银色面具,声音像金属摩擦般刺耳:“接到举报,此废品站藏匿联盟通缉犯麦林的余党,以及失窃的星核遗物。立刻交出,否则格杀勿论!”
“我们就是普通的废品回收商,哪有什么通缉犯!”老张挡在桌前,手里悄悄摸向柜台下的老式能量枪。面具士兵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枪,能量束击中包子铺的蒸笼,白汽瞬间变成了滚烫的蒸汽,蒸笼盖飞出去砸在机械臂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麦当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领口的星图碎片突然发烫,金色纹路的光芒透过布袋渗了出来。面具士兵的目光立刻扫过来:“在那小孩身上!”两名士兵冲过来抓住老张,另外三人弯腰去抓麦当。就在这时,麦当突然踹翻桌子,抓起地上的扳手砸向最近的士兵,扳手带着风声击中士兵的头盔,将人砸得一个趔趄。
“快跑!往东边的废弃飞船库跑!”老张挣脱士兵的束缚,一把将麦当推出去,自己举着能量枪朝士兵开火。能量束擦着麦当的耳边飞过,击中了旁边的零件堆,金属碎片溅了他一身。麦当回头看了一眼,老张正被三名士兵围在中间,老式能量枪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士兵的能量枪击中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围裙。
“老张!”麦当红着眼睛要冲回去,领口的星图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金色的纹路沿着他的手臂蔓延开来,整个人像被裹进了一团光球。面具士兵的惊呼声传来:“是星核能量!这小孩是麦林的儿子!”
光球中的麦当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朝着围攻老张的士兵冲过去,挥手间带起的金色气流将士兵们掀飞出去。老张看着发光的麦当,眼神里既有惊讶又有了然:“果然……你继承了你爹的星核之力。”
面具士兵见状,立刻掏出通讯器:“请求支援!发现星核能量持有者!坐标x73-Y49废品站!”他举起能量枪对准麦当的后背,老张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大喊:“小当快走!去废弃飞船库找‘黑刃号’!那是你爹留下的飞船!”
麦当咬了咬牙,转身朝着东边的废弃飞船库跑去。身后传来老张的闷哼声和能量枪的响声,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金色的光芒渐渐褪去,只留下手臂上淡淡的纹路在发烫。废弃飞船库藏在废品站最深处,是个被金属板封死的巨大仓库,麦当按照老张说的,在仓库角落的地砖下找到一个密码盒,输入“彩虹海”三个字,仓库的地面缓缓打开,露出一艘黑色的小型战舰——舰身流畅如刃,驾驶舱的玻璃上刻着熟悉的“信念”二字。
“这就是黑刃号……”麦当伸手触摸舰身,冰冷的金属上传来一丝温暖的共鸣。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引擎声,联盟的支援部队到了。他立刻钻进驾驶舱,看着陌生的控制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小时候父亲抱着他,在类似的控制台前教他认按钮:“小当,这是能量核心,这是导航系统,以后你要是想找我,就开着它去彩虹海……”
控制台突然亮起,星图碎片从麦当的领口飞出,贴在导航屏幕上。碎片的金色纹路与屏幕上的星图重合,原本空白的区域瞬间布满了航线,终点标注着“彩虹海”三个金色的字。黑刃号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升起。仓库的金属屋顶被战舰撞开,麦当操控着黑刃号冲出废品站,身后是联盟士兵密集的能量炮火。
他回头看向废品站的方向,包子铺已经被战火包围,老张的身影不见了踪影。麦当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握紧方向盘,看着导航屏幕上的彩虹海航线:“老张,等我回来!父亲,我一定会找到彩虹海!”黑刃号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大气层外飞去,身后的联盟舰队紧追不舍,红色的能量束在星空里划出一道道刺眼的轨迹。
飞出大气层后,麦当才发现联盟的支援舰队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足足十艘巡逻舰组成的编队,将黑刃号围在中间。为首的是一艘更大的战舰,舰桥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男人,面容阴鸷,正是联盟的少校格雷,也是当年诬陷麦林背叛联盟的元凶之一。
“麦当,束手就擒吧!”格雷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交出星图碎片和星核能量,我可以饶你不死,还能让你加入联盟,享受无尽的荣誉。”麦当冷笑一声,握紧了能量剑柄——那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此刻正与黑刃号的能量核心产生共鸣,驾驶舱的屏幕上突然显示出“能量剑充能完成”的提示。
“我爹说过,联盟的荣誉都是用谎言堆起来的!”麦当打开黑刃号的舱门,握着能量剑跳了出去。能量剑发出金色的光芒,与他手臂上的纹路呼应。联盟的士兵纷纷从战舰上跳下来,能量枪的光束密集地射向他。麦当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在星空中穿梭,能量剑挥出的金色剑气将光束一一挡开,还顺势砍断了一艘巡逻舰的引擎。
格雷见状,亲自驾驶着旗舰冲了过来,旗舰的主炮开始充能,红色的能量束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球。“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格雷的声音充满了杀意,“既然你不肯投降,就和你爹一样,变成宇宙的尘埃吧!”
麦当看着越来越近的红色光球,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勇气。他想起老张的嘱托,想起父亲的承诺,握紧能量剑朝着旗舰的主炮飞去。星核能量在他体内疯狂涌动,手臂上的纹路发出耀眼的光芒,能量剑的剑气暴涨到十几米长。“信念之刃!”他大喊着,一剑劈在主炮的能量核心上。
金色的剑气与红色的能量束碰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旗舰的主炮被摧毁,格雷的战舰失去控制,朝着小行星带撞去。剩下的联盟巡逻舰见状,纷纷掉头撤退。麦当回到黑刃号的驾驶舱,浑身脱力地瘫坐在座椅上。能量剑的光芒褪去,变回了普通的剑柄。他看着导航屏幕上的彩虹海航线,又看了一眼废品站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强,不仅要找到彩虹海,还要查清父亲被诬陷的真相,救出老张。
黑刃号朝着航线的第一个坐标飞去,那是位于猎户座星区的一个废弃空间站,按照星图的标注,那里藏着另一块星图碎片。麦当检查了飞船的补给,发现食物和能量足够支撑一个月。他靠在座椅上,渐渐睡着了,梦里梦见老张笑着递给自己包子,父亲站在彩虹海的海边朝他挥手,金色的沙滩上铺满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