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谦在施家喝了水,施微还给他拿了甜甜的糕点,把他美得不行。
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他爹江毅愁眉苦脸的。
“哟,爸,这是从哪儿回来啊,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你就知道往外跑。”江从谦老练地把江毅要说的话先说出了口,省的等会江毅这老头唠叨他。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江毅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一声不吭就在他旁边走。
走了没一会,他还是没忍住,“那施家,就是个强盗窝。下午你你在家吗,他们来拿思思衣服了吗?”
江从谦:“来拿了,江以思哭得好大声,差点没打起来。要我说江以思被你养得也太不懂事了一点,你都在关政委那边表明态度了,都答应让她们拿走衣服了,她居然还想躲起来不还。后来被我抓出来了,她居然还想阻止,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江毅呸了一声,“他施在远也真不讲究, 连女孩家的衣服都碰,真不要脸。”
江从谦:“施营长没来啊,他家两个姑娘来的,人家可讲礼貌了,跟你女儿完全不一样。”
江毅:“可怜我思思了,受了这么大委屈。”
江从谦:“可怜的是我吧,平白损失了这么多钱。”
父子两个各说各话,但是偶尔又能接上,就这么说了一路回了家,场面还算温馨。
直到江毅进屋看到差不多被搬空的江以思的屋子,惨叫一声就要冲出去找施在远算账,被江从谦拉了回来后,在家里骂骂咧咧到半夜。
吴文心和施安是入夜了回来的,两人身上风尘仆仆,瞧着比当初施微过来的时候还狼狈。
施微正往嘴里扔瓜子,旁边的施在远给她倒茶喝,父女两个难得温情,看得吴文心眼热。
施安想到自己受的苦,而始作俑者居然还这么闲适,心里不平衡,又想冲动的时候,被吴文心拉住了,轻轻摇了下头。
“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施在远眼睛瞥到他们,随口问了一句。
对吴文心做的那些事,他不是不生气,只是暂时没想好怎么跟吴文心算账,只能先把火气压下去。
“给小安拿个药,他在卫生所睡着了,我也没忍心叫醒他。”吴文心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知道在说谎。
算了,爱咋咋地吧。
见施在远没有问话的准备,母子两个匆匆忙忙回屋了。
“妈,真能行吗?她要是再发疯怎么办?到时候又要打我。”施安摸着自己的脸,担心极了。
吴文心:“就算不行,也不妨碍她打你,反正都要挨打的,伸头是一刀,缩头……”
她突然止住了后半句话,眼睛一直盯着墙上。
施安疑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后也震惊了。
遗嘱?
他哆嗦着嘴唇,“妈,我爸疯了吧,他要把钱分给施微,还是平分,我不服……”
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文心一巴掌甩得脸都歪了,“你爸……你爸都要出事了,你还在想钱!就知道钱!”
她转身得毫不犹豫,虽说白天刚闹了矛盾,可现在……这可是遗嘱。
正常人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写个遗嘱的,除非…… 他是不是检查出什么病了。
吴文心手脚冰冷,也没心思去对付施微施英两姐妹了。
她跟施在远少年夫妻,互相陪伴过了将近二十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除了江以思那事,这么多年他们连架都没吵过。
院子里的施在远,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正准备喝的时候,吴文心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把他吓了一跳,他把杯子放回旁边的小凳子上,惊慌道:“干什么干什么?想吓死我,这个家就是你的了是吗?”
吴文心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猝不及防地眼泪就掉下来了,“你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施在远一头雾水,“说什么?说你胳膊肘往外拐?”
吴文心狠狠拍了他的手几下,“你还跟我装糊涂,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啊?医生怎么说?你是要急死我!”
施在远皱着眉,可大拇指还是替吴文心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哭什么,我都没哭呢!”
吴文心站起来,哭哭啼啼指着屋内,“你遗嘱都写好了,你还跟我说没事?”
话音刚落,施安冲了出来,大叫起来,“爸,你没事吧?怎么能让施微分得跟我和小乐一样多呢?”
施安的本意是想先问问他爹身体有没有出事,毕竟刚被他妈打过,再傻也知道得先关心老爹了。
可他后边紧跟着的一句质问,就让这话显得不对劲起来。
就好像他说的是“爸,你有病吧,钱分给施微这么多。”
不但施在远脸色不好,吴文心都破口大骂了,“小安,你对你爸怎么说话呢?你爸要是没事还好,真要有事了,妈也不活了。你脑子里就知道惦记钱,自己到这个年纪了也没活明白,你弟弟都知道去当兵给自己找出路了,你呢,什么都指望着你爸,自己连个工作都不敢去找,你还盼着你爸死?”
施安这回真结巴起来了,“爸,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真的没生病吗?”
吴文心又一个巴掌打在他头上,“你不想要你爸好就给我滚出去,这个家容不下你了是不是?”
施安捂着头,不敢说话了。
施微:“哟~这么大小伙子,就只会躲别人身后啊,只会窝里横!”
“那也比你好,你就只会拆散别人家,一只会找思思姐和我们的麻烦…”施安可以被吴文心骂,可施微一挑衅,他就忍不了了。
“我拆散别人家?你要不要睁大你的狗眼,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嘴里的思思姐和那个死了的妈才是那个拆散别人家的畜生吧?”施微已经从江从谦和其他邻居里嘴里零零散散听了一耳朵了,要说这江毅活成这样,那也是他活该。
“你再胡说,我打烂你的嘴!”施安可不能允许施微这么骂他思思姐,说话的时候,拳头已经举了起来,连施在远的身体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