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沈言走进来的时候,永乐帝正埋头处理折子。
沈言环顾整个大殿,这是他第一次进来皇宫,眼神当中有些好奇。
蓦地,沈言发现在角落里,跪着两道身影。
这俩人跪在那里,面朝墙壁,背对着沈言的方向。
“来了啊!”永乐帝抬起头,看了过来。
沈言走上前去,公式般的弯腰拱手,“臣沈言见过陛下!”
行礼之后,永乐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言。
未曾听见永乐帝开口,沈言也不好自己直起身子,只能保持躬身的姿势。
良久,低着头的看到了一双脚,沈言一愣,然后感觉到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来,陪朕手谈几局。”永乐帝淡淡道。
沈言抬头看了一眼棋盘的发方向,只见棋盘上面棋子零落,摆放棋子的盒子也是扣在了桌边,不少棋子散落在地上。
想来,刚才下棋的人有很大的火气。
再看两个跪在角落的身影,沈言有点咋舌,立刻拒绝道:“陛下,我不会下棋啊。”
“朕教你!”永乐帝的语气让人不容拒绝。
说话的功夫,郑和已经将棋盘收拾了出来。
沈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永乐帝的对面坐了下来。
永乐帝简单说了一下规则,沈言也听得一知半解,然后就开始了。
猜子,沈言执白先行,他也不客气,拿着棋子啪的放在上面。
“额!”永乐帝看了沈言一眼,随后皱着眉头跟着下。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下了十几手,永乐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疑惑抬头看向沈言,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专注棋局。
郑和站在一旁,盯着二人的棋局,眼中的震撼慢慢涌上来。
永乐帝越下,想的越久,眉头皱得愈发深了,不时抬头看向沈言。
棋盘上白子声势浩大,黑子渐渐被杀的七零八落。
永乐帝的棋艺自然不必多说,以往他与臣子对弈,都是他占据上风,何曾有今日的局面。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永乐帝投子认负,抬起头认真打量了沈言片刻,疑惑道:“你以前没有学过?”
沈言摇摇头,“第一次下!”
永乐帝盯着棋盘,棋盘上,白子进攻凶悍,更是放弃众多棋子,只为屠杀自己的大龙。
沈言在棋艺上的手段与他平日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狠辣无情。
狠辣无情!永乐帝咬着后槽牙,曾经沈言可是那个连一只兔子都不忍射杀的少年啊。
想到这里,永乐帝心中恼怒的狠,骤然回头,朝着角落喊道:“老三,给朕滚过来!”
“好嘞!”
沈言听这熟悉的声音,诧异回头,果然看到朱高燧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刚走近,永乐帝随手就拿起了放在边上的戒尺,朝着朱高燧抽了下去。
“混账东西,你看你干的好事儿!”
“啊!”朱高燧的惨叫声夸张得有些虚假,手捂着屁股就要跑。
永乐帝直接站起身,手持着戒尺,追了上去,“混账东西,你看看你,干的还是人事儿吗?”
“多好的一个人,被你糟蹋成这个样子!”
沈言缩了缩脖子,角落处的另外一个身影也侧过头,也缩了一下脖子,立马转过头,不去看。
得,是汉王朱高煦。
兄弟俩这是难兄难弟的节奏啊。
朱高燧终于是被永乐帝抓住,硬是挨了好几板子,才作罢。
永乐帝将戒尺扔给郑和,拍了拍手,吐出一口浊气,神清气爽。
朱高燧跟在永乐帝身后,苦哈哈一张脸,看到沈言的时候,不甘示弱,吹胡子瞪眼一番。
永乐帝佯装没有看见,坐回御案之后,道:“你看看,这才多久,多少人在弹劾锦衣卫。”
“老三,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解释的吗?”
朱高燧苦着一张脸,瘪嘴道:“父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都是沈言干的,我顶多承担一点领导责任。”
“啪!”永乐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还有脸说。”
“要不是,你把他调教.......”
永乐帝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仔细想想,沈言变成这样,自己好像也有点责任。
沈言本来在看戏,看到朱高燧正朝着自己疯狂使眼色,只好站出来道:“陛下息怒,这些事情都是臣一人操办的,赵王事先并不知情的。”
朱高燧如蒙大赦,赶忙接话:“父皇,你看,沈言都承认了,我是真不知情。”
永乐帝脸色板了起来,“你不知情,还很得意了?”
“这......我.......”朱高燧有些词穷了,不知情也有错?那知情了,岂不是错上加错。
得,父皇,你搞针对,是吧!
这指挥使我不干了,还不行么,谁有能力谁上!
朱高燧就要开口摆烂,但是永乐帝似乎猜到朱高燧的要说什么,抢先说道:“说说吧,昨天城北集市又是什么个名堂?”
沈言往前走了一步道:“回陛下,是日月神教的四位堂主行刺王爷,被臣给阻拦了。”
“呵,”永乐帝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视,如同利刃刮骨:“你俩当朕眼瞎耳聋吗?那么大的动静,只是刺杀这么简单?”
“除了刺杀,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沈言立刻住嘴,不说话。
其他事情?朱高燧摩挲着手,皱着眉头,仔细回忆。
片刻,朱高燧信誓旦旦地说道:“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啊。”
永乐帝翻了一下眼珠子,你当然没什么事情,你只顾着去捡尸了吧。
永乐帝看过那四人的尸体,致命伤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被大高手斩杀的。
只不过,这四人衣衫不整的,这让永乐帝瞬间想到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三儿子,见了尸体就忍不住上前摸索翻找的“怪癖”!
而且,当时自己在大明寺,与广孝看到这一幕,广孝说了,那是异象。
只有天人晋升陆地神仙的时候,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