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的建议刨除一些过于成人的，在非直播时间跟清梦打打游戏这一条他听进去了。
自从把打游戏作为自己的事业后，齐星河已经很久没有在直播和带老板上分之外的时间打开过荣耀战场了。
没有提前说好，但记得清梦说过他周四下午有空，齐星河决定上游戏看一眼。
在线好友只有几个加了游戏好友的粉丝，齐星河婉拒了粉丝发来的游戏邀请，看着清梦灰色的头像，犹豫要不要先下线晚上再上。
又一个邀请弹窗，齐星河下意识点击拒绝，一闪而过的邀请人Id，好像是清梦？
齐星河打算从历史消息里翻一下记录，邀请弹窗再次出现。
确实是清梦，看来是隐身上线。
齐星河点了同意。
进入组队房间后，清梦没有立刻开始游戏，而是先打了招呼。
－清梦：下午好
－清梦：下午也打游戏吗？
－小星星：hi
－小星星：刚好有空
孟清远在输入框里打字又删除。
你最近直播是不是状态不太好？——不行太爹味了，冒昧；
你最近怎么样？——才几天没见，太像没话找话了，尴尬；
他的情商好像突然离家出走。
其实他隐身开着跟小星星的游戏聊天页有一会儿了，主要是想关心一下对方的状态，担心晚上打游戏的时候问会让直播间误会，就打算早点上线问一下，如果晚上齐星河开播前还没有回复他，他就把关心的消息刷上去。
但在聊天页面，孟清远又有点不知所措。
小星星没有说自己在直播，他直接问他直播状态，会不会让对方觉得冒昧呢？有些人在网络上的形象不希望现实生活的熟人知道。
虽然他好像也不是齐星河现实生活的熟人，但他也不能直接让自己成为一个普通的直播间粉丝。
在他一个人面对小星星的灰色头像，梳理内心毛线团一样乱七八糟的思绪的时候，对面的头像突然亮起，吓了他一跳。
冲动地邀请对方进入组队游戏，暴露了自己隐身上线的事实，但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问候方式……孟清远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于笨拙。
－小星星：不开？
－清梦：开。
不管了，事已至此先打游戏吧。
两个各自纠结的人开始了大杀四方的游戏。
不直播，齐星河顶着三个软辅常用英雄秒锁伊丽丝，清梦不说话，只是根据阵容补位。
打完一把，孟清远感觉对方异常的沉默，不发言，也不发信号，只是对他的信号回复“收到”的快捷信号。
是因为对局太顺风还是太无聊？直觉告诉他不止如此。
－清梦：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
齐星河惊讶于对方的敏锐，找了个借口。
－小星星：躺在床上，打字不方便。
组队语音的听筒亮起：“那开麦打吗？”
听到这个声音，齐星河再次确定，完全是他的取向狙击。
听着这样的声音打游戏，游戏乐趣都翻倍了。
他也打开话筒：“嗯。”
然后在接下来的对局里，齐星河就感觉自己的心情一点点上扬。
清梦不再发局内信号，改成在语音中提醒。
－“打野往你那里去了，小心。”
－“嗯”
－“可以反蓝，来？”
－“来了”
－“漂亮！厉害！”
－“一般一般”
－“这波线给你，我去下路支援。”
－“来了来了~”
孟清远感觉开着语音打游戏确实体验更好，他能更清楚地从齐星河的音调中感受到他逐渐变好的心情。
沉浸于愉快的双排，刚进入新一局游戏，准备直播的闹钟突然响起，齐星河才发现已经到了6点。
“有事？”孟清远听到了闹铃声。
“嗯。”齐星河在想不要就趁这个机会不露痕迹地说自己要准备直播吧，超绝不经意地透露自己的职业。
“那什么……”齐星河刚在组织语言，二楼的队友就来了个零帧起手。
－狐狸不胡：星星？是本人吗？
－狐狸不胡：我是你的粉丝
－狐狸不胡：你这个点上线？直播改时间了吗？
一套三连给齐星河干沉默了，忘了回复粉丝。
“内……内什么……”他结结巴巴，“我是个游戏主播你知道不？”
齐星河懊恼，这说的什么蠢话！
语音里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声，笑得齐星河耳朵又开始发烫。
“嗯，我知道。”带着笑意的温和的声音，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齐星河心定下来，有心思开始追问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演我呢？天衡老板跟你说的？”
“没有演你，”孟清远先澄清了第一个问题，“我只是不确定你是不是希望被我知道，没想好怎么跟你提。”
一个明显的玩笑，却这么认真的回答。
齐星河又在床上打了个滚，周林之前每个月都说遇到一个crush，难道都是这种水平吗？！
他听见清梦继续认真解释：“不是天衡老板告诉我的，我之前看过你伊丽丝的视频学过，认出了你的声音，后面solo的时候看手法很熟悉，之后我就去蓝鲨搜了一下。”
齐星河被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震惊到，想到solo时对方伊丽丝几乎镜像的操作，那种莫名的默契有了答案。
但知道清梦很早就看了视频，他更有些不自在了。做那个教学视频的时候，他还只是做游戏视频号，没开始直播，在视频里可中二了。
“那你之前是没看过我直播？”齐星河几乎凭本能在操作伊丽丝，大部分心神都在语音对话中，局内疑似粉丝的队友也没再说话。
“嗯，我以前没有看直播的习惯。”
“那现在呢？”齐星河追问。
语音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有空会看你的直播，但我们双排那天我没看！”
语气里有些紧张，带动得齐星河也有些紧张起来。
“看……看也没事哇，又没啥不能看的，我长得这么好看。”这不要脸的话一说出口，齐星河就后悔得想咬舌头。
孟清远给予肯定：“嗯，确实好看。”
齐星河从耳朵红到脸，甚至想开个空调给自己降温。
眼看即将推掉敌方水晶，孟清远开口问道：“这把结束先下线吃饭，晚上还打吗？”
“打。”齐星河回答。
结束游戏，齐星河刚想退出，发现好友列表中清梦灰色的头像亮起，旁边显示了一条未读消息，点进去一看，又是熟悉的直球发言。
清梦：或许，可以加个微信好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