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图克绑着绷带,望着城门外的夜色叹了口气:“老大,咱们这伤都还没好利索,上头咋还安排守夜班啊?”
被图克称作老大的守卫队长活动了下同样缠着绷带的胳膊,苦笑一声:“没办法,人手实在不够用了。飞艇游行那场混乱之后,王都内外城都戒严了,城门值守点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咱们这点伤不影响动弹,总得顶上。”
图克想起先前遇袭的惊险,多亏了老大拼死拖住歹人,才让他有机会喊来附近的守卫兄弟解围。虽然两人都挂了彩,好在没伤筋动骨,还能正常当值。
此刻城门附近灯火通明,戒严令下,值守的守卫确实比平时多上许多。人一多,反倒让图克和队长这两位带伤上岗的守卫,有了几分轮替歇息的空档。
正在图克认为今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乱子的时候,内城方向一枚刺眼的橘黄飞弹,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
图克猛捶了下城墙,哀嚎道:“不是吧,还有!”
图克扶着墙壁,起身将长剑拔出,和他的队长连同城门内的其他弟兄,齐齐看向飞弹的方向。
也就是这突如其来的飞弹,让他们的神经整个的绷紧。
大约过去了一分钟,又有一道飞弹腾空而起,带着醒目的拖尾,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次他们看的更加的清晰,只因飞弹再次升空的位置是离城门有些近了。
紧接着,又是三道连续的橘黄飞弹在夜空中亮起。皆是在说明一件事,有人想要从城门逃离王都。
“各位打起精神,决不能放任任何一个贼人逃离王都!”守卫城门的官长,吩咐着手下的五位小队长,同时乘坐一艘守卫飞艇,悬浮在城门之上。
没有等待多久,他们便见到了被追捕贼人的飞艇,正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来。
守卫队飞艇摆出八字阵型,静静等待着来人。
“……奥多再加一道风系魔法,咱们冲过去。”安木探头看着前方围聚起来的守卫,出声说道。
“安木,奥多好像晕过去了。”芙芙跪坐在座椅上,回身看向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奥多。
安木:“……”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从内城冲到外城城门附近,并且还有风系魔法的加持。
对于晕飞艇的奥多来说,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伊赛尔师祖帮帮忙呗。”
无奈之下,安木侧头看向身后淡定翻着书页的精灵。
“不是说好什么都不用我做,只是跟着你们外出逛一圈?”伊赛尔头也没抬的回道,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眼中只有平放在双腿上的书本。
“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要是咱们被守卫拦下,明天可能就要委屈您和我们一起上王都日报了。”
“说不定咱们的画像还会被贴在王都的大街小巷,起到警示的作用。”
“呵,低劣的谎言。”
尽管伊赛尔如此说道,但还是抬手向前一点,一道深绿色的圆形魔法阵瞬间出现在飞艇前方。
当安木驾驶飞艇穿过时,飞艇速度瞬间便提高了好几个节点,已经远超飞艇飞行速度的极限。
突然的加速,让安木猝不及防之下靠在了背椅上。他眼眸眯起,双手用力抓握着方向,随着视线下移,清楚看到飞艇上的时速表已经爆表。
而在一旁的芙芙则是用双脚死死扣住座椅,就像是在放风筝一样,双手使劲的抓住奥多的双腿,不至于让他被甩飞出去。
而伊赛尔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这点速度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飞艇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快了?!”城门下方的守卫,握住长枪,问向一旁的同伴。
“是有些快了,也不知道禁魔石能不能打中。”
就在守卫官长和他的副官握着禁魔石,凝视着那几乎看不清样子的飞艇时,他们清楚的听见,前方传回的爆炸响声。
是那飞艇传出的。
众人惊诧之际,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便已经掠过城门上空。下一秒,便远遁出现在千米之外。
城门之中,陷入一阵死寂。
那是个什么玩意?!这已经不是飞艇能达到的速度了吧!
……
距离王都五百公里外的某处荒石地带,荒无人烟,寸草不生,唯有遍地碎石堆积如山。
据说,此地也曾有王国子民居住。只因某一代狮心王好大喜功,下令在此大肆开采巨石用以建造宫殿。
沉重的劳役叠加本已不堪的苛捐杂税,在官员的胁迫下,百姓日夜劳作,苦不堪言。
最终,居民或逃亡他乡,或累毙于采石场,此地遂彻底沦为无人荒原。
在一处被开凿掉半座山峰的崖壁间,这里看似与周围场景一般无二,可你要是凝神望去,还是能看出些不同之处。
这里有着一道幻象,用以掩盖崖壁的洞口处。
此时的洞口内。
“啧啧,这女娃娃之前在游船上便见过一次,那时便觉得她长得有些好看,倒是没想到会是佐科林的王妃。”
狐人亚卓站在铁牢外,用纤长的细指,挑动着昏迷中的安丽娜的侧脸。
坐在远处的戏剧家杰诺,正在为他的契约黑鸦梳理着羽毛。
而他们的团长,正屏息凝神的盘坐在石椅上。
“啧啧,这男人呀,要么好色、要么好权。偏偏你这么漂亮一个人儿,落在佐科林手里?在他眼里,你不过是个有价值的物件罢了。”
“朋友?爱人?尊严? 呵,就算放你回去,这辈子也注定活在他人的指指点点里,再也抬不起头了。”
亚卓望着那熟睡的脸庞,突然有了个想法,她连忙看向盘坐在石椅上的伊西团长。
“团长,要不我把她的记忆抹去,带回村里,让她去教村里的小孩知识?她一个贵族小姐,肯定懂得很多!”
杰诺瞥了眼兴致勃勃的亚卓,内心嘀咕:你个色狐狸就是贪图人家的美貌罢了。
“不行。”
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这位吸血种的嘴中传出。
“啊,好吧~”亚卓的狐狸长耳,扇动两下,最后不舍的看了眼昏睡的红发少女,一脸失落的离开。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一行清泪顺着安丽娜的脸颊滑落,她挂在胸前的白玉项链,正散发着微弱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