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不再理会曹昂,转身走向了拍卖场的第一。
那里的位置,是专门为他这种顶级VVIp预留的。
王萱复杂地看了曹昂和姜晴一眼,最终还是默默地跟了过去。
“长官,”商晚星小声说,眼神冰冷,“目标人物的敌意等级已提升至危险,威胁评估模型显示,他有78.3%的概率会在事后采取报复行动。”
“是否需要启动物理清除计划?”
“清除你个头,你是古惑妹还是精神小妹?天天打打杀杀的?!”
曹昂敲了她脑袋一下,哭笑不得,“我们是文明人,要用文化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懂吗?”
他看向姜晴,发现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
“怕吗?”他问。
姜晴摇了摇头,然后又诚实地点了点头。
“有点。”她深吸一口气,“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看到一丝曙光,即将手刃仇敌战栗的兴奋。
“很好。”曹昂笑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就准备好,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他带着三人,在会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随着“当”的一声钟响,灯光汇聚于舞台,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件件拍品被呈上,又被高价拍走。
现场的气氛在酒精和金钱的催化下,逐渐变得热烈。
曹昂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那些动辄几百上千万的瓶瓶罐罐毫无兴趣。
耿浩则在小本本上飞快地计算着每一件拍品的溢价率和投资回报比,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念念有词:
“溢价%,非理性消费……这只清代花瓶的市场流通价值仅为其成交价的四成,泡沫,都是泡沫……”
商晚星则警惕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尤其是李泽凯方向的任何微小动作。
只有姜晴,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的每一件拍品。
终于,主持人用一种激动人心的语调宣布: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将是我们今晚的压轴拍品——来自十七世纪荷兰画家维米尔的遗珠,《窗边的写信少女》!”
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李泽凯的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甚至还挑衅般地朝曹昂的方向瞥了一眼。
而姜晴,则在那一刻,身体猛地绷紧,坐直了身体。
来了!
……
聚光灯下,一幅被金色画框裱起来的油画被两位戴着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了展台。
画中,一位穿着华丽的少女站在窗边,手中撰写着一封信,神情专注而温柔。
光线从左侧的窗户倾泻而入,洒在她的脸庞、信纸和身后的墙壁上,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又充满故事感的氛围,美得令人窒息。
“众所周知,这位是荷兰黄金时代的绘画大师,以其对光影的极致运用和细腻的情感描绘而闻名于世。”
拍卖师的声音极富感染力,“这幅《窗边的写信少女》,无论从构图、色彩还是笔触来看,都具备了维米尔巅峰时期的所有特征。”
“它在艺术史上消失了近四百年,如今重现于世,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台下响起一片赞叹声。
在场的名流们,或许并不都懂艺术,但他们都懂“稀有”和“昂贵”的价值。
“此画经过我们苏富比专家团以及国际顶尖鉴定机构的多重认证,真伪毋庸置疑!”
“起拍价,一亿港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坐在第一排的李泽凯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号牌。
“两亿。”
他甚至懒得遵循那千万的加价规则,用一种绝对碾压的姿态直接将价格翻倍。
全场一片死寂般的哗然,随即又归于平静。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李公子今天对这幅画是势在必得。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谁会不识趣地去跟他竞价,那不仅是浪费钱,更是得罪这位港城未来的巨擘。
拍卖师显然也乐于见到这种速战速决的场面,他环视全场,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
“两亿!李先生出价两亿!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两亿一次!”
现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曹昂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姜晴:“到你了,女主角。”
姜晴的手心全是汗,心脏擂鼓般地剧烈跳动着。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父亲入狱时绝望的眼神,林佩佩她们的嘲讽,在后巷被追债的狼狈,以及曹昂将她从泥潭中拉起时说的话……
所有的屈辱、不甘、愤怒和希望,在这一刻都汇聚到了她的胸口。
她看着台上那幅画,又看了看不远处李泽凯那张志得意满的脸,深吸一口气。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要么,一鸣惊人,打响复仇的第一枪。
要么,沦为整个港城的笑柄,再也无法翻身。
身后,是曹昂信任的目光。
身前,是万丈深渊。
那就跳吧!
在拍卖师高举的木槌即将落下,喊出“两亿三次”的时候,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在安静得落针可闻的会场中,突兀地响起。
“我反对。”
三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滔天巨浪!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地循声望去。
最后都聚焦在了那个从角落里缓缓站起来的,穿着白色礼服、身姿挺拔的女人身上。
连一直默不作声的王萱,也瞳孔巨震,死死地盯着姜晴。
不是?
她凭什么?
凭曹昂给她带来的自信吗?!
在这种场合,挑战李泽凯和苏富比的权威?
拍卖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位……小姐,您……有什么问题吗?”
李泽凯也皱起了眉。
当他看清站起来的人是姜晴时,眼神里的不悦瞬间变成了一种看小丑表演般的嘲弄。
原来是这样……
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拙劣方式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吗?
真是可悲又可笑。
姜晴没有理会众的目光。
她径直走到台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上的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