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荀潜就给驻地那边送了信,祠堂已经收拾好。
所以萧屹川时隔几日回来,就是为了祭祖。
众人表情严肃地拜完,出了祠堂。
叶昭看看时辰,问萧屹川:“你们现在就回去?还是吃完午饭。”
萧屹川摇头:“最近忙,先回去。”
叶昭点点头,也不意外,于是让荀潜将准备好的东西给萧石几人分了。
今天他们几个也回来了,就萧勇和范修明还留在驻地看着。
“这是我准备的一些用品,前几日逛街又给你们买了两套衣服和鞋,还有一些肉干果干,都拿回去吃吧。”
她又看看萧英,眼神示意了下:
“还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回去看看。”
萧英笑眯眯地将包裹抱过来:“谢谢夫人。”
萧石也拎着,又将萧屹川的那份也拎过去。
“怪不得老荀前几日问俺们尺码呢,还是夫人想得周到,俺的鞋子都快磨破了。”
萧石咧着嘴呵呵乐,却忽然对上萧屹川的视线,本能地把大牙收回去了。
将军咋这么看着他?
萧石有些心虚地躲开视线,转眼却发现其他人已经快走出大门了!
他伸手叫了两声,没人回头,于是看看他家将军,转头就跑:
“诶,将军,俺去把东西放好,再把追风给您牵过来。”
眨眼间,萧石跑没影。
院子里就剩下叶昭和萧屹川。
萧屹川收回视线,看向叶昭。
“我这几日没回来,府上可还好?”
叶昭看他一眼。
好不好你不知道?
驻地的人来送情报,不也得把府上的事汇报回去?
不过站在祠堂外面,叶昭也不拆穿他
她点点头:
“府上还好,人也基本都上来了,你们呢?”
萧屹川抿嘴笑笑:“我们也好。”
今天他还有事,不能久留,于是对叶昭道:
“近日你们多加小心,我在外面有一些动作,可能有些人会不老实。”
叶昭不意外:“和那个赌场有关?”
萧屹川看着她有些惊讶。
他听荀潜说了,叶昭不看外面的情报,他还以为她不知道。
他点头:“那个赌场背后是常家,常家又是几代土匪出身,很可能会忍不住反击。”
叶昭认真点头:“我会注意的。”
萧屹川看着她,欲言又止。
叶昭纳闷地瞅他一眼:“怎么?”
萧屹川看着她,想到刚才他们回来时,府中上下装点的灯笼和装饰。
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让她和几个孩子去军营住的话。
府里住着毕竟比军营舒适,这里也有人看守。
而且他能感觉到,叶昭不会愿意去驻地。
叶昭看看他,忽然想起来:
“定制好的柜子昨日送过来了,你的东西可有什么避讳的?没有的话我就让丫鬟一起给你收拾了。”
萧屹川收回思绪,摇头:“没有,你做主就好。”
之后萧屹川还有事,于是不再多待,和萧屿帆还有萧砚铮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
叶昭带着几个孩子回到后院。
府上的东西这几日都已经陆续购置齐全,四处的人手也填补上,侯府不再像之前他们刚来那样冷清,也多了些烟火人气。
园子的果树也已经种完,明年结果的那些,荀潜也已经找人联系了,之后会一起运过来。
后院这边,之前找的方嬷嬷也带着她闺女就位,新来的丫鬟有方嬷嬷带着,这几日也有了进步。
总体上,萧府算是已经步入正轨。
叶昭想着接下来的事。
两个孩子的先生已经有个备用人选,这几日她就准备去探探口风。
等先生一来,俩孩子每天的读书时间就会占用大半天。
如果之后萧砚铮和春燕要练武,那这一天将会很充实,没什么空余。
至于叶昭自己,主要就是注意这几个孩子了。
度过前期的互相试探,萧屹川他们也将和永宁的几大势力互相摩擦较量。
在外人看来,侯府里的他们,就是软肋,弱点。
总会有些不要脸面的人,会对家人下手。
叶昭想到这些,心里大概有了数。
随后,她让丫鬟将柴坚叫来。
柴坚进门低头行礼:“夫人。”
叶昭看向他:“跟着简元白那边的人观察得怎么样了?”
柴坚知道她关注简元白的用意,所以言简意赅道:
“他的学问在永宁确实可排在中上等。”
叶昭有些惊讶:
“这么厉害?那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就因为那个任三?”
柴坚点头,说到这里,他脸上也有些唏嘘:
“简元白当初准备考进士,但任三因为赌博把家产败光,还把自己的亲生父亲给气死,简元白为了给养父守丧,第一次就没考成,不仅要边读书,还要和养母一起做工给任三还债。
不想三年之后,任三的母亲也郁郁而终。
简元白又要守丧三年,而那任三却仍是丝毫不知悔恨,简元白对他彻底失望,不再管他,独自离开了津州那边的老家,来了宁州。
在宁州又是三年守丧,据说他本来不打算再考,但因缘巧合之下,他与之前教他学问那先生的女儿产生情愫,于是孝期之后二人成婚,简元白又重新燃起斗志,打算再次考。”
说到这,柴坚皱眉出现厌恶之色:
“结果那任三竟追了过来,怕他当上大官有势力,自己奈何不得,在简元白临进考场之前,以他妻子的安危相要挟。
最后简元白不得不弃考,且是当着几个监考官的面弃考,惹怒了那些官员,于是他又被剥夺了下一次的考试资格。”
叶昭皱着眉。
她听着都对那任三起了杀意。
但她没有多说,理着柴坚说的话:
“也就是说,他要想再考,需要再等六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是第几年了?”
柴坚道:“剥夺资格的事是在去年,下一次大考还有两年,但是简元白没有机会。”
叶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他人品如何?”
柴坚:“人品尚可,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是个孝顺知道感恩的。
那任家以前也是个小富之家,所以即使他身为养子也给他机会读书,是被精心培养过的。
也因此,他对那任三虽然痛恨,但顾及着恩情,最多也就是下定决心不管,做些别的却是不能了。”
柴坚又道:“兄弟们这几日观察下来,发现他平日和邻里关系和睦,和其妻子的感情也非常好。
但是这几日,那任三时不时就去他家要钱,再加上前两天在街上那任三造的谣,又有两拨泼皮也去他家中骚扰。
那简元白不堪其扰,闭门不出,邻居也开始纷纷避嫌。”
叶昭闻言,不再犹豫,去隔壁的书房,开始写信。
这几日她晚上没事,就偷偷练字。
如今已经初有成效了。
虽然写得不是特别好看,也没什么风骨,但是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强,只用一两次,她就已经能写出书本上的印刷体。
看着虽然没有人味,但规整啊。
叶昭快速写完一封信,出去交给柴坚,让他派人送去驻地。
驻地那边,萧屹川刚回去,刚准备开始审问新抓回来的人,就收到了府里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