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见不是辉儿托老高过来说媒的,心里舒服了些,但老马打心底里是看不上辉儿的家底儿。他女儿确实是被他养的骄纵了些,平常都是由着她的性子来,但是婚姻大事,肯定是不得任由她来的。
但因老高出了面,调走辉儿的这个事儿只能是先暂时搁置。老马回到家里好好的和自己的女儿分析了一下利弊,只是他女儿正值恋爱期,压根听不进老父亲的丝毫分析。
老马的观念里自然是讲究门当户对,女儿的婚姻不仅有助于女儿自己的发展,还得对他自己有一定的助力。辉儿无论是自身能力还是背后的家庭能力,都不符合老马的要求,他是不会允许女儿下嫁给一个对自家发展毫无助力的家庭的。
老马先是劝解自家女儿,眼见效果不如意,那就只能是再次想到利用手中权力调走辉儿。
老高打电话给杜念青,给她说了辉儿的事儿,老高的意思是让杜念青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借机巴上辉儿的领导,如此一来,往后辉儿的仕途必定会前途无量。
但杜念青挂了电话,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开心,反倒是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她想起上一世辉儿是在学校时,谈了省会当地一个父母都有工作的女孩儿,那会儿人家家里也是看不上辉儿的家庭条件,硬是把他们给拆散了。
没想到这一次,辉儿换了一个学校,有了不错的工作,还是遇到同样的问题,不过这次不是钱,而是权的问题。
这种无力感深深的包裹着杜念青,她现在手上有钱,但她没权,她不觉得自己能握权,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抓权。
杜念青在家里挣扎了几天,还是开车前往县城,找到了辉儿,想亲自问问辉儿是咋想的。
杜念青原以为辉儿会很难过,会责怪父母不是有权有势的人。
没想到杜念青把老高说给她的话转述给辉儿时,辉儿很是淡定的说道:“大舅(老高)已经和我说过这些话了,我自己也好好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不是能伏低做小的人。我是男人,我有一万种可以活的好的方法,干嘛非得选择这种最憋屈的。”
杜念青迟疑道:“你大舅说那个姑娘很中意你,你好像也很喜欢她。”
辉儿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还行吧!但我现在理智的想了想,她不适合我。以她任性的个性,嫁到咱家,是很难融入我们家的生活的,大概率是会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我觉得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一直的包容她的任性。”
杜念青见辉儿这样说,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老高给她打电话时,她很纠结,一方面希望辉儿这一世能娶自己喜欢的姑娘为妻;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家和这种有权有势家庭里出生的姑娘不搭配,就算他们巴结来了,只会是全家当孙子,毫无幸福可言。
杜念青问道:“那你咋想的?你舅的意思是,你领导搞不定他闺女,大概率的就会把你调到一个又偏又远的地方任职。”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啦,而且我已经写好了申请交上去了!”
杜念青大惊道:“什么?你已经写好申请了,你要申请去哪里,咋不和我说一声?”
“和你说有啥用,你还能改变啥?我倒是想过找大哥出面周旋一二的,但我后面一想,大哥出面肯定能让我待在这里不走,但只怕往后我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就我领导那秉性,私底下只会各种为难我。倒不如我自己识趣一些,主动申请调走,这样我还可以自己选择去处,既保全了他的好名声,还给我自己选一个好去处。
不然,等到他出面给我调走,他肯定是随意指派一个我不想去的地方。“
杜念青先是难过自己不能帮到辉儿,但辉儿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很欣慰,这孩子果然思路清晰,有自己的想法,不让她费心思,很好!
杜念青问道:“那你申请调到哪里去了?”
“调回咱镇上了。咱镇上跟隔壁省交界,已经算是偏远的不能再偏远的了,绝对不算是一个好去处,但那是我的家啊。调回去,都是熟人熟事儿的,总归不会太难相处。而且镇上有老朱家的人,总归是不会被人刻意为难的。
而且我还调查过,镇上所里上了年龄的偏多,很多都要退下来了,再加上现代化办公他们都不大会用,我回去还会被重用呢!我这也算是明贬暗升吧!
我也不觉得在镇上待着就不如县城,以前嘛,觉得肯定县城比镇上强,但是干了这么些年,我觉得没人脉,没关系,在哪里待着都不行。倒不如去镇上,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杜念青点点头,觉得辉儿说的非常在理,再加上,这么些年,杜念青把镇上的那些人情维护都很好,辉儿回去工作肯定比在县城时更轻松自在。
杜念青拍拍面前壮实高大的儿子,满脸欣慰道:“真的是长大了,说话做事儿一套一套的。这样就好,你是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意的,你大哥也是,就你姐笨一些,好在现在也开悟了。看着你们三个都能安排好自己的工作生活,我是真的开心,比我挣了多少钱还要开心。
妈再问你一边,你真的对那姑娘没想法?”
辉儿摸摸鼻子,不自在道:“带了她大半年,确实是喜欢她的俏皮可爱,但她的任性也是真的。但人家家里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我自己也觉得这是对的。在所里这么多年,看着身边人结婚时的衡量,我也清楚地知道,喜欢是一回事,利益权衡更是一回事儿。从长远利益考虑,利益远大于喜欢。”
杜念青很矛盾,一方面欣赏辉儿的理智,但一方面又觉得辉儿太过理性了。只得拍拍辉儿,安慰道:“等调回家里,妈给你安排相亲,街上也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的。”
“哈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