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近日五都御都使大人皆得了旨意,说是已有四方大界来人潜入我元苍来了!”
陆桢寻见正欲修行的冷清秋,又复说道:“昨日那东苍神官见我等,也是为这事而来。”
“嗯?”
“说是有天神于元苍界帏外寻见了一星梭,可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冷清秋有些不解:
‘元苍于界帏如同果核之于水果。
从界帏到进入元苍不知有多远的距离。
就算他们怕被发现,也没必要于界帏外弃舰吧?
何况,四方大界势大,他们有什么好怕的?随便遣三五位天王来,直捣黄龙即可。’
冷清秋想了想,怎么都琢磨不透:
‘莫非不是四方大界来人?’
“那最近元苍有出现什么异常吗?”
“没有,”陆桢摇了摇头,这正是各谱系神官感到奇怪的地方,人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除非他们有更大的图谋。
于是连一向雷打不动的东苍信众都开始巡海,试图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
谁曾想,大梦天无意识的捕食之举,竟会惹得元苍草木皆兵。
只有元神才能长久生存于天外,而要达到肉身也能横渡虚空的地步,至少要行至元神第七步境-乘劫。
冷清秋可不太相信四方大界会派此类有望炼就真阳的仙道种子来此涉险。
要知晓攻占一界可不是一位、俩位能成的事,乃是千位!万位!
为了一个小小的元苍,值得吗?
冷清秋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范阳郡,
不过半月光阴,亢胜犴与饶关二人已然于此地声名鹊起,先是斗败天勇武馆武道大家,后又挑战军中武将。
将军自是不会应下,却也不妨碍民众对二人武勇推崇备至。
皑皑白山间,亢胜犴同饶关正欲比斗。
山下,聚集了不少好事的群众。
饶关身高八尺有余,手持一柄八面汉剑,其怒目圆睁,端是威风凛凛!
而亢胜犴此人观感上便要差上许多,一头红发披肩,如今已是隆冬,他身上却只掩遮几块布条,看着甚是寒酸。
但民众们对他却信心十足。
无它,只因天勇馆主昏厥之际,惊骇出声:“少年!宗师!”
“上一位少年宗师还是要追溯到十年前了吧?”
山下有好事者说道:
“不错,据说那人还踏上了修行路,如今怕是已然飞升仙境!”
“哎!这事我也晓得,那少年于边关斗败敌国武道上宗,解了洪元城之围,好是了不起!”
“哼,我看多是以讹传讹,章言恪那人我可是见过,真乃当世杀神!
你说一少年斗得过他?笑话!”
“可城围毕竟解了不是…”
听着山下议论纷纷,却没有几句在讨论自己,亢胜犴眉头一挑,显然很是不爽。
饶关则是打趣道:“你说那少年到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六吧,你有没有信心斗得过他?”
“呵,”亢胜犴虽敬佩冷清秋当年之英勇,却更对自己生有信心,于是低笑道:“我乃先天龙种,生来经脉具通。
再给我三个月!不,一个月!我便可位临武道大宗。
而那少年,如今怕是功成上境便是了不得了!”
饶关“嘿嘿”笑道:“也许那少年乃是天生道胎,不输于你哦。”
亢胜犴没有出言否定,先天道胎虽罕见,他这一万年来却也见过不少。
先天道胎也就在这不见三宫之地算个宝,于修道而言也就起步早罢了。
可修道岁月动则千百年,早个五六年又有什么用呢?
先天道胎不重要,重要的是否于命格勾连。
所谓命格,说是星辰之命力却也无错。
毕竟那失世的太阳和蒙昧的真仙于重天之上的显化正为星辰。
不同的是,太阳只显迹于一方,真仙却映照于诸天!
亢胜犴知晓自己对面那饶关,其命中格局正是七杀朝斗格!
命宫七杀,四正无煞!
不过饶关虽是七杀命格,却不得七杀坐命,只因在他所处纪元,有更了不得的人杰出世!
那人如今已是治世之真阳,主宰着属于自己的纪元。
距天王之位,恐不远矣。
所以啊,饶关这人你同他开什么玩笑都行,七杀二字却是其痛脚,半点提不得。
亢胜犴忽然记起,好像听谁人提起过,那厉靖南正是英星入庙格,命宫破军守子午。
后又得破军坐命,彰显一时!
现如今,已是亢胜犴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哦!”亢胜犴怎么记得那人还说过,其见过一人,命数更是了不得!据说乃是天乙拱命格,乃阳极天命数臻极。
‘那人叫什么来着…’
亢胜犴陡然生出一身冷汗:
‘不可能!天王赐下之名录,我可是见过,那上面根本没有那人的名字!
以他之命数于当年之元苍,命数造化加身之下。
不可能修不成元神!
他若成元神,那名录上怎会没有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来着…’
见亢胜犴冷汗直流,饶关已是察觉出不对来,连忙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见二人停下比斗,众人“吁”了一声便逐渐散了。
待众人走后,亢胜犴再也克制不住地神色癫狂了起来,口中疯狂撕吼道:“阳神!阳神!”
“什么阳神?”饶关双手紧紧将他困住,神色凝重。
“这元苍!还有第二尊阳神!”
亢胜犴已然修成了元神,怎么可能记不得一个名字!
只能说明那人,已然炼就阳神!
可即便如此,也不该连个姓氏都记不住,姓氏关于祖源,除非祂已然欺师灭祖,不然姓氏便是追逐其一生的印记,或者说…
亢胜犴突然间挣脱开来,神色异常慌乱:“天数遮掩、天数遮掩!
祂已然修成天罡神通-六甲奇门!
一尊修成了六甲奇门的阳神!!
祂让我记起此事,是因为…”
亢胜犴如失去了精气一般,头颅陡然垂了下来。
这一幕看得饶关心惊肉跳,不由后撤了几步。
就在这时,亢盛犴猛然昂起头颅,双瞳黑邃、牙间渗血,他竟是令剧痛使得自己暂时保持住清醒,只听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祂,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