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这个徐浩是目前所有线索里。”
“嫌疑最大的，也是最直接的。”
“换做一般人，肯定会把所有警力都扑在他身上。”
“查他个底朝天。”
“但昊哥不这么干，他直接杀到面前。”
“用最快的方式确认了这个最可疑的人。”
“恰恰是最没有嫌疑的。”
童家盛分析得头头是道。
“这样一来，
“我们就不用在徐浩这条错误的路上浪费一分一秒。”
“这叫什么？这就叫集中优势兵力。”
“干最重要的事，以最快的速度排除错误答案。”
“节省宝贵的时间！”
田显听得一愣一愣的。
刚想拍个马屁，说一句“昊哥牛哔”。
方向盘却猛地一转。
车子在路口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调头。
“卧槽！”
田显吓得差点把舌头咬了。
“昊哥，你干嘛？咱不回局里吗？”
曾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眼神透过后视镜，带着几分戏谑。
“谁说要回去了？”
“回去，找徐浩。”
“啊？”
田显彻底懵了。
“不是……哥，你刚才不还说他没嫌疑，是排除法吗？”
“这怎么又回去了？我脑子cpU都快干烧了。”
曾昊轻笑。
“我说他没嫌疑。”
“是说他没有当一个主犯的脑子和胆子。”
“你看他那怂样。”
“连跟我们多说一句话都哆嗦。”
“像是能策划这么一出嫁祸戏码的人吗？”
“但他刚才的反应，太干净了。”
“干净得不正常。”
“一个电话号码牵扯出的人。”
“面对警察上门，问起一个死者。”
“他居然能表现得那么纯粹，那么无辜。”
“演得太好了，反而假。”
曾-昊顿了顿，语气变得锐利起来。
“他不是主犯，不代表他跟这案子没关系。”
“走，回去给他上点强度，看看他到底藏了什么。”
车子重新停在国企大楼下。
这一次，曾昊的表情没了之前的轻松。
他们再次找到徐浩时。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徐浩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手里的笔都掉在了地上。
“警……警察同志，还……还有什么事吗？”
曾昊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徐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徐浩先生，有些情况。”
“需要你跟我们回队里详细说明一下。”
童家盛上前一步。
语气虽然客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回……回队里？”
徐浩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下意识地扶住办公桌的隔板，声音都在发颤。
“为什么啊？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慌乱的眼神扫过周围的同事。
那些探究和八卦的目光，让他无地自容。
“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曾昊终于开口。
“走吧。”
徐浩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他知道，今天这关是躲不过去了。
他最担心的，是这件事会影响到他的家庭。
影响到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安稳生活。
审讯室的灯光有些刺眼。
徐浩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搓着。
“徐浩，我们再问你一遍。”
童家盛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笔录本。
“你，到底认不认识于琴？”
徐浩的嘴唇哆嗦着，他抬起头。
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曾昊，又飞快地低下。
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认识。”
声音小得和蚊子叫差不多。
“只是……只是见过一次。”
田显在一旁冷哼。
“见过一次？就这么简单？”
“我……”
徐浩的脸涨得通红，他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哀求，看向童家盛。
“警察同志，我……我就是一时糊涂，犯了错。”
“我跟她……就那么一次，真的，就一次！”
“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他说着，身体微微前倾。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祈求和羞耻。
“这事……能不能……能不能不告诉我老婆？”
“我儿子才八岁，我不能……我不能让她知道……”
一个中年男人，为了家庭和名誉。
在警察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
田显看着他这副样子。
心里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徐浩，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于琴死了！”
最后三个字，在徐浩的耳边炸开。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田显。
“死……死了？”
他的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声音。
“怎么……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的！这跟我没关系！绝对没有关系！”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疯狂地摇着。
“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活生生的！”
“不是我！真不是我！”
他的情绪瞬间崩溃。
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之中。
童家盛示意田显稍安勿躁。
他冷静地看着徐浩。
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才缓缓开口。
“你说你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那你说说，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徐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努力地回忆着。
“是……是八月十四号。”
“对，就是上周三。”
“下午，大概三四点钟的样子，在她住的那个公寓里。”
“我们……我们待到五点左右，我就走了。”
“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还送我到门口了！”
徐浩急切地辩解着，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童家盛的笔尖在纸上划过，他抬起头，眼神犀利。
“现场有你的体液，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浩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是……是我们发生了关系。”
他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而且，是她主动联系我的！”
“是她约我过去的！”
“仙人跳？”
一直沉默的曾昊，突然开口。
徐浩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他。
曾昊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说说吧，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一个已婚的国企员工，一个年轻女孩。”
“你们的圈子，应该没什么交集吧。”
徐浩的思绪被拉回了几个月前。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他悔不当初的相遇。
“大概是两个月前，我开车去机场接个客户。”
“路上，她突然从路边冲出来拦我的车。”
“说她误了航班，特别着急，求我送她一程。”
“我看她一个小姑娘挺可怜的，就让她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