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音女孩被他看得一愣。
小脸涨得通红，手指紧张地抠着衣角。
“我……我就是瞎猜的。”
“没事，瞎猜的也说来听听。”曾昊鼓励道。
娃娃音女孩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
“我就是觉得……静玉最近有点奇怪。”
“她经常一个人对着手机傻笑，就是那种。”
“你们懂吧？就是那种谈恋爱了才会有的笑，甜得发腻！”
“我们问她跟谁聊天呢，她就说是外联部的工作。”
“但哪有谈工作笑成那样的？”
“手机？”
曾昊立刻抓住了重点。
“她跟谁聊天，你们看到过吗？”
“没她都把备注改掉了，我们看不出来。”
娃娃音女孩嘟着嘴。
“不过，她最近总跟我们念叨一个人。”
“谁？”
“何道伟。”
女孩脱口而出。
“是我们学院上一届外联部的部长。”
“已经毕业了，是静玉的直系学长。”
“听静玉说，她刚进外联部的时候。”
“就是何学长带着她的。”
“教了她很多东西，她特别崇拜他。”
何道伟。
曾昊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他又看向最后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
看起来最文静的短发女孩，三号床。
“你呢？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文静女孩扶了扶眼镜。
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口。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
“说来听听。”
“就是追静玉的人很多，有一个特别极端。”
“大概一个月前吧。”
“那个男生在宿舍楼下跟静玉表白。”
“摆了蜡烛和花，搞得阵仗很大。”
“静玉当场就拒绝了。”
“结果那男生就恼羞成怒，骂得很难听。”
“说静玉看不起他，装清高什么的。”
文静女孩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当时何道伟学长正好来学校找静玉，就跟那个男生吵起来了。”
“那个男生吵不过，就指着何学长的鼻子骂。”
“他说‘你给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这句话一出，整个宿舍的空气都凝固了。
连旁边的宁涵清都皱起了眉头。
曾昊的眼睛眯了起来。
所有的线索在脑中迅速串联。
一个频繁被提及的、关系暧昧的学长。
一个表白被拒、当众放出狠话的极端追求者。
这浑水，似乎开始变得清晰了。
曾昊和宁涵清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女生宿舍。
身后的门“咔哒”一声轻轻关上。
门板隔绝了视线，却没能完全隔绝里面的议论。
“哇，刚才那个警察小哥哥好帅啊！”
是一号床那个长发女生的声音，带着点小小的花痴。
“而且感觉好专业，问问题都问到点子上了。”
“对啊对啊，特别是最后那句‘我会把她带回来’，简直男友力爆棚！”
这是二号床那个娃娃音妹子的声音，激动得不行。
“希望他们能快点找到静玉吧。”
三号床文静的女生幽幽叹息。
“我还欠她一顿火锅呢。”
走廊里，曾昊的脚步顿了顿。
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挺直了腰板。
还顺手理了理自己根本没乱的衣领。
宁涵清走在旁边。
将他这副臭屁的样子尽收眼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听见了？”
曾昊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专业，帅气，男友力爆棚。”
他摸着下巴，一脸深沉地总结。
“看来我的人格魅力，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了。”
宁涵清嘴角抽了抽。
“你的人格魅力我没看见，脸皮厚度倒是堪比城墙拐角。”
“走吧，曾大帅哥，别在这儿自我陶醉了。”
“下一步去哪儿？”
“图书馆。”
曾昊收起了嬉皮笑脸，表情认真了几分。
“找那个何道伟。”
“根据那几个女生的说法。”
“这个何道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前外联部部长，长得人模狗样。”
“跟叶静玉关系匪不清。”
“这种学霸加社牛，不在宿舍，不在外面浪。”
“那百分之九十就在图书馆当卷王。”
宁涵清点了点头。
这个推断很合理。
两人不再耽搁，快步穿过校园。
直奔学校的中心图书馆。
果不其然，在经济学文献区的角落里。
他们找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何道伟。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面前摊着好几本大部头的专业书。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论文数据。
一副标准的学霸模样。
曾昊走上前，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何道伟同学？”
何道伟抬起头，看到两个陌生人。
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你们是？”
曾昊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市刑侦支队，曾昊。”
“我们为叶静玉失踪的案子而来，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听到“叶静玉”三个字。
何道伟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推了推眼镜。
看了一眼周围投来好奇目光的同学，压低声音说。
“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吧。”
三人来到图书馆外的僻静长椅上。
“何同学，我们了解到，你和叶静玉的关系很不错？”
曾昊开门见山。
何道伟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微妙。
“不错？”
他自嘲地笑了笑。
“外面的人都这么传吧。”
“其实就是普通学长和学妹的关系。”
“因为都在外联部，工作上接触多一点而已。”
“哦？”
曾昊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反应，可跟宿舍女生们说的“走得很近”、“郎才女貌”对不上号啊。
“据我们所知，叶静玉失踪当晚，是跟你一起出去的？”
何道伟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没有。”
“那天晚上我的论文导师找我有急事。”
“我在实验室待了一晚上，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他顿了顿，补充道。
“是她约我，说有事要谈，但我拒绝了。”
“后来她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一个人？”
曾昊追问。
“对，一个人。”
何道伟的语气很肯定。
“所以，你们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准情侣关系？”
宁涵清在一旁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点。
何道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当然不是。”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是她可能对我有点别的想法吧。”
“不过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对谈恋爱没什么兴趣，所以一直跟她保持着距离。”
这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还顺便暗示是叶静玉单方面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