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军械库的巨大成功,彻底扭转了边境战局。外蒙前线攻势明显减缓,士气低落。轩辕军队则趁势巩固防线,并开始策划小规模的反击。
大战暂歇,军营里的日常事务变得繁重起来。战后总结、军功评定、部队休整、防务调整、后勤补给……千头万绪。
翌日清晨,主帅营帐内便召开了战后第一次全面部署会议。
夏幼薇端坐主位,眼神清明,神色肃然。赫连绝与轩辕澈分坐两侧下手。
会议开始,讨论前线战术布置和下一步军事打击目标时,赫连绝当仁不让,再次展现出他对敌军的深刻了解和出众的军事才华。他指着地图,分析外蒙各部因军械库受袭可能产生的分歧,提出精准打击其薄弱环节的方案,言辞犀利,见解独到。
“赫连绝所言甚是。”夏幼薇频频点头,对他的提议多表示赞同,“就按此思路,制定详细作战计划。”
轮到讨论人员调配、粮草转运、伤员安置、与新兵磨合等后勤军政事务时,轩辕澈则展现了他细腻周全的一面。他将各项事务安排得滴水不漏,考虑到了各种细节,甚至连不同部队将领之间的性格磨合问题都想到了解决方案,确保大军这台机器能够高效、顺畅地运转。
“澈儿思虑周全,如此安排甚好。”夏幼薇看着轩辕澈呈上的详细方案,眼中露出赞许。她发现,轩辕澈在经历了战火洗礼和独自镇守大营的历练后,变得更加沉稳干练,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斗气吃醋的傲娇皇子了。
有趣的是,赫连绝在军事上锋芒毕露,但在处理复杂人际关系和繁琐政务时,则显得有些束手束脚;而轩辕澈虽在奇谋诡计上稍逊赫连绝,但在稳定内部、协调各方面上却游刃有余。两人在夏幼薇的主持下,竟隐隐有了互补之效。
会议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最终各项决议顺利下达。众将领命而去,帐内又只剩下三人。
气氛有片刻的微妙。赫连绝看了看夏幼薇手边空了的茶杯,起身拿起水壶想为她续水。几乎同时,轩辕澈也拿起了一旁温着的小茶壶,里面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她平日喜欢的清茶。
两只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夏幼薇眨了眨眼,看着这无声的“交锋”,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的暖意。她轻咳一声,神色自若地接过轩辕澈递来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对赫连绝道:坐下说吧,关于斥候训练的事,我还想再听听你的想法。”
赫连绝默默放下水壶,坐了回去,开始讲述他对提升斥候侦察与反侦察能力的构想。
午膳时分,亲兵将饭菜送入帅帐。赫连绝眼疾手快,夹起一块烤得焦香流油的羊肉,放到夏幼薇碗中:“元帅连日辛劳,多吃些肉,补补力气。”
他话音刚落,轩辕澈便盛了一碗熬得奶白的鱼汤,轻轻放在她手边,语气温和:“边境羊肉燥热,喝点鱼汤,清淡滋养。”
夏幼薇看着碗里的肉和手边的汤,顿觉压力山大。她面上不动声色,先尝了尝羊肉,点头赞道:“嗯,火候正好,香。”然后端起鱼汤喝了一口,“汤也很鲜。”
她放下汤碗,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安排:“上午我与赫连绝巡视防务,查看新式拒马和陷阱的布置情况。下午,澈儿,你与我一同处理积压的军报和兵部文书。”她这是在精准地分配自己的时间,避免某些不必要的“巧合”和“争抢”。
赫连绝和轩辕澈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算是默认。
下午,夏幼薇在校场观看士兵操练,额角渗出细汗。赫连绝立刻递上一条干净的汗巾。几乎是同时,轩辕澈递过来一个水囊。
夏幼薇愣了一下,看着同时递到面前的“关怀”,终于忍不住,扶额低笑了起来。她先接过赫连绝的汗巾擦了擦汗,又拿起轩辕澈的水囊喝了两口。
赫连绝和轩辕澈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
夜晚,夏幼薇将赫连绝和轩辕澈叫到帐中,并非商议军务。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同样出色、却性格迥异的男子,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真诚的无奈,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她开门见山,让两人都是一怔,“但眼下,边境未宁,敌军虎视眈眈。我们首先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守护家国的军人。”她目光扫过赫连绝,又落在轩辕澈身上,“见你们二人能摒弃前嫌,各展所长,同心协力,我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开心。”
赫连绝沉默着,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轩辕澈轻哼了一声,别开脸,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人复杂而微妙的关系。战火中的情感,如同在钢丝上行走,平衡着家国、责任与个人心意。而夏幼薇这位“端水大师”的日常,显然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