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逸夺冠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A市一中。学校领导喜不自胜,这可是含金量极高的荣誉,直接关系到学校的声誉和来年的招生。年级组当即决定,由学校出面,为陆辰逸举办一个小型的庆功宴,地点就定在学校附近一家颇上档次的酒店宴会厅。
除了校领导、物理竞赛组的指导老师,还邀请了一些学生代表,以及陆辰逸关系亲近的朋友。林芷糖、苏暖晴、秦风自然在列,连沈墨言也因为学生会会长的身份和之前的“竞争”关系,被客气地邀请了过来。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气氛热烈。大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中间还放着一个定制的庆祝蛋糕。
陆辰逸依旧是全场的主角,但他似乎并不享受这种应酬。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坐在林芷糖身边,只有在校领导或老师过来表示祝贺时,才会起身,礼貌而简短地回应几句,态度不卑不亢。
林芷糖能感觉到他隐隐的不耐,在桌下悄悄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他再忍耐一下。陆辰逸反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指尖在她手心里挠了挠,带着点安抚,又有点撒娇的意味。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活跃。教导主任满面红光地站起身,举着酒杯,声音洪亮:“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再敬我们的一中骄傲,陆辰逸同学一杯!祝贺他载誉而归,为我们学校争得了巨大的荣誉!”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杯示意。
陆辰逸也端起面前的果汁(他未成年,以果汁代酒),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一向爱闹的秦风眼珠一转,起了哄:“主任!光是敬酒多没意思啊!让我们的大冠军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呗!说说此刻最想感谢谁?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动力啊?”
他这话意有所指,目光暧昧地在陆辰逸和林芷糖之间扫来扫去。苏暖晴立刻跟着起哄:“对啊对啊!说说嘛!”
同学们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带着善意的笑容。连校领导们都笑呵呵地看着,没有阻止。陆辰逸和林芷糖的关系,在学校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要不影响学习,这种品学兼优的“学霸情侣”,老师们大多持宽容甚至乐见其成的态度。
陆辰逸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打算回应这种起哄。
林芷糖的脸一下子红了,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别理会。
就在大家都以为陆辰逸会像往常一样无视时,他却缓缓抬起了眼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身旁脸颊绯红的女孩身上。
他举起酒杯,声音清冷依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谢谢学校,谢谢老师。”他先公式化地表达了感谢,然后话锋微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次能拿第一,运气不错。”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主要是想……给女朋友个礼物。”
“……”
一瞬间,整个宴会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起哄的秦风和苏暖晴,包括校领导们,更包括他身边的林芷糖。
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陆辰逸线条冷硬的侧脸。他……他刚刚说了什么?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当着所有校领导和老师同学的面……
下一秒,巨大的喧哗和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哇哦——!”
“啊啊啊!太帅了吧!”
“全国冠军的奖杯当礼物!这是什么神仙男朋友!”
“救命!我磕的cp发糖发到官方场合了!”
同学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纷纷拍桌子跺脚。老师们先是惊讶,随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教导主任指着陆辰逸,摇头笑道:“你小子……哈哈哈,好!有个性!”
秦风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挤眉弄眼。苏暖晴激动地抱住林芷糖的胳膊,压低声音尖叫:“糖糖!你听到了吗!他他他……他当众告白啊!还是用全国冠军奖杯!”
林芷糖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带着羡慕、祝福和善意的调侃。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心底深处,那股被珍视、被毫无保留地宣告所属的甜蜜和悸动,却如同沸腾的岩浆,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偷偷抬眼去看陆辰逸,他依旧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接受着全场的喧闹,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口。只有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握住她那只更加用力的手,泄露了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沈墨言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在人群中羞红了脸却幸福满溢的女孩,看着那个敢于在全世界面前宣告主权的少年,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剩余的果汁一饮而尽。
果汁很甜,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涩。
他输了,输得彻底,也输得……心服口服。
陆辰逸的这一“宣言”,无疑是在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的人面前,进行了一次最高级别的、无法撼动的“官方认证”。
这份“礼物”,太重,也太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