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源子,你这是买自行车了?让三大爷瞧瞧…”
阎埠贵在四合院门口遛着弯,说是遛弯,其实就是想看看临近年关了,各家各户买回来的东西能不能占上一点便宜。
他最大的目标其实是许大茂。
许大茂嘛,年轻爱面子,每次下乡放电影回来总少不了拿些土特产,稍微捧他两句,总能捞点油水。
可惜现在还没有放映任务,人又被李源揍得不好意思出门,只能落个空。
至于其他人嘛,说实话,也很少能占到便宜。
尤其是傻柱,那更是理都不理他。
阎埠贵要是开口,不但毛都算计不上,还要被好一顿冷嘲热讽。
正当他以为今天又要空手而归的时候,好家伙,竟然撞见李源推着辆崭新的自行车回来了!
阎埠贵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凑到了李源跟前,围着那辆飞鸽牌二八大杠转了两圈,嘴里“啧啧”称赞,伸手就摸向了那锃亮的车把:
“哎呦!源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连自行车都置办上了!还是飞鸽的,这车可不错啊!”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带着算计的笑容,爱不释手的在自行车上摸来摸去,比当年刚成亲的时候还要热情,盘算着能不能从李源这里寻摸点好东西。
李源停下脚步,看着阎埠贵那几乎要黏在自行车上的眼神,心里门儿清。
这阎老抠又盯上自己了。
他也懒得跟院里的这些人打交道,也为了事后不闹心,直接讲明了自行车的来源:“那可不,这是我升任了食堂小灶,李副厂长奖励给我的自行车票,咱也终于不用走着上班了。”
阎埠贵本来还有些怀疑,这还没到年底的表彰大会,李源怎么可能会有自行车票呢?
搞不好是从黑市里淘换过来的,正要装作好心的提醒对方小心被人举报,好多占点便宜,可一听是李副厂长奖励的,心里就彻底失望了。
李源能大胆的说出李副厂长,那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也是,李源能接替傻柱掌管食堂小灶和专家食堂,领导奖励一张自行车票也合情合理啊。
阎埠贵给李源竖了个大拇指,身子都不自觉地微微躬了起来。
轧钢厂是个将近三千人的大厂,连同家属在内,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自成体系的小社会。
而他所在的红星小学,正是轧钢厂的附属小学,老师的工资福利、学校的资源调配,甚至他住的这间房子,哪一样能离得开轧钢厂?
李副厂长作为厂里的实权领导,在他眼里,那就是能决定他饭碗的“上位者”。
阎埠贵的笑容更胜了,自行车也不敢再摸了,迅速换上了一副更热络、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
“李副厂长能把这么金贵的票奖励给你,说明源子你前途无量!三大爷我…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
不过他这人惯于算计,虽然刻意恭维李源,却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占便宜好主意:
“源子啊,你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又等够得到领导的器重,三大爷打心眼里替你高兴。这样,等会儿我回去拿半瓶酒,到你家给你庆祝,咱爷俩好好的喝一杯。”
说是带酒过去庆祝,其实就是他掺了水的散酒。
按阎埠贵的设想,自己已经出了酒,那李源怎么着也得做两三个菜吧?
他一个受器重、掌管小灶的厨子,那不是跟傻柱一样,什么好东西都可以拿回家了?
晚上做两三个好菜,那这就赚到了。
李源脸上客套的笑容简直要维持不住了,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这阎老抠,真是应了那句话,癞蛤蟆叮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
阎老抠也不像刘海中那样,掌握了权力就明目张胆地抖威风、整治人,只在院里算计个三瓜俩枣。
但算计的久了,就让人感到厌烦。
而且对这个人再好也没有用,恩惠什么的更别提,他只会认为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聪明、算计得来的,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三大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酒啊,您还是自己留着慢慢喝吧。我这还有事,先回去了啊。”
李源脸上那点客套的笑容也没了,甚至带点无语的表情,不再跟阎埠贵虚与委蛇,直接把手搭在车把上,往前推了半步,就要离开。
阎埠贵见李源根本不搭这个腔,转身就要走,心里一急,也顾不得再绕弯子卖关子,赶紧上前半步低声说道:
“别介啊,源子,三大爷这里还有一个关于你的消息呢,”
他小眼睛左右瞟了瞟,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语气带着点“我可是为你着想”的意味:
“晚上一大爷要开四合院大会,重点就是讲许大茂被套麻袋那事儿!源子,三大爷这可是一得到信儿就赶紧告诉你了!易中海这回怕是憋着劲儿想落你面子,你可得提前有个准备,想想会上该怎么应对。不然到时候被他架起来,可就被动了…”
阎埠贵倒也不纯粹是为了算计,主要还是那天晚上李源套麻袋的时候,明目张胆的跟他亮出了麻袋,他心里有点犯怵。
“得,还说要远离阎老抠呢,这会儿不承这个人情也不行了…”
李源只好停下了脚步,侧身看着阎埠贵,“一大爷想开会,那就开呗。院里有些风气,也确实该整顿整顿了。比如…背后传闲话、乱嚼舌根子,您说是不是?”
他目光平静地盯着阎埠贵,一动也不动。
阎埠贵被李源看得心里一突,虽然知道说的不是自己,但一开始他确实是想让老伴儿背后造谣来着,故而不自在的避开了视线,干笑了两声:
“是…是,源子你说得对,是该整顿…”
李源见他这副模样,知道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见好就收。
他拍了拍新车座,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得,三大爷,您这情我领了。回头有空,我再谢您。”
对待阎埠贵就不能太惯着他,就像是对付闹腾的熊孩子一样,要么先晾一会儿,要么时不时的就揍一顿,才会有奇效。
他没说具体怎么谢,也没承诺任何东西。
但这句“情我领了”和“回头再谢”,却给了阎埠贵一个虚无缥缈的指望。
阎埠贵听着这话,心里虽然还是觉得没落到实处,但总比刚才被直接拒绝来得强,连忙点头:
“哎,好说,好说!源子你忙你的,咱们爷俩,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李源点点头,不再多言,推着车径直进了四合院。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既觉得李源这小子太难对付,又隐隐觉得,或许跟他维持好关系,比算计那点小便宜更重要。